《仙灵之歌I启之章》第一百九十三章 租船

    见阿土妹身后跟着柳寂雪，周山药暗叫来得真是时候。
    他先前并不知柳、薛二人在对付宫小婉时已将自己那一团兵马损失殆尽，还是后来薛连成主动提起，说自己眼下也是孤家寡人，若是此次能帮忙劫到杨森的军需物资，希望穆团长还能履行当初许诺，率部共同对付翠灵圣母。
    原来他手上也没兵了，要靠着自己人多势众才能成事。
    可周山药含糊其辞，说以翠灵圣母眼下的功力，恐怕就是自己人马再多也是炮灰。又说柳护卫和薛团长眼下若是缺人，不如去找程之旺谈谈，怎么说人家也是黔军参谋部的人，在袁祖铭面前说上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薛连成知他担心什么，见他推委，便说道穆兄弟放心，单单对付宫小婉他已经成竹在胸，只是如今她身边的护卫不知究竟有多少，为保万全，还是多做些准备，如果独立团能拖住翠灵族钧晨护卫，宫小婉一人倒不足为惧。
    周山药笑道，说薛团长你怕是太过托大了。伏羲决什么威力你又不是不晓得，别说我这个钧晨象卫应付不得，就算你这个当了二三十年的钧晨极卫恐怕也不见得能占丁点儿便宜。
    “要是鼓蒙钢玉还能顶用，你们那天晚上也不至于亏得连半个人都不剩吧。”
    周山药知道薛连成的心眼，还把柳寂雪叫来撑腰，可黄栩圣母肯定不知道阿土现在被他死死攥在手上，怕是到时候威胁我不成，还落得个人马两空。
    可薛连成也没有直接告诉他龙吴钩出现之后的事情，再加上周山水和周钰儿这两人至今查不到动向，他怕即便他们占有优势也胜算不大。毕竟这两个人要是突然出现，难说他们会站在哪一边。
    要是能说服周山药一起，至少在对付宫小婉的事情上能多些把握，至于他弟弟周山水，到时候先卖个人情顺水推舟，不但能解了先前的嫌隙，说不定还能让周山水等人保持中立，
    一旦翠灵石和翠灵杯到手，再对付这周家兄弟二人也不迟。
    薛连成正在打主意，可周山药是佯装苦恼，不等他发话就把阿土叫到一边，还朝柳寂雪打了个招呼。
    柳寂雪依旧冷若冰霜，神色间傲气冲天，周山药心想你也能在宫小婉前面吃大亏，真是老天有眼。
    “岳母这几日劳累了，小婿今天有要事不能亲自招待。要不这样，我叫赵连长带着你们先去馆子吃个饭，我和薛团长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在分舵的客栈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柳寂雪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接他话，周山药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上路。
    谢兰亭早已安排了几个滑竿在堂外等候，几个管事已经先行上路，约好正午在东水码头见面。周山药朝谢兰亭拱手告辞后，便和薛连成一前一后坐上了滑竿，让几个轿夫抬着两人沿着巷子穿山而下。
    周山药坐在竹椅上，手上玩着谢兰亭的翠绿香囊，在香气四溢中一颠一颠的好不快活。薛连成在后面东看西看，琢磨着怎么拉拢周山药再起兵对付翠灵圣母。
    还未到码头，周山药却在前面忽然问道：
    “你说谢舵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连成有些莫名，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问什么，笑着说穆团长难道这点都想不到。
    “怎么，他有办法让刘三刀真的下水摸鱼？”
    周山药转过头，略有些惊异的看着他。
    “你当他江威堂里面就没有谢兰亭的‘暗钉’？他只需要吩咐这几个江威堂的暗桩装样子下水，给兵轮上的军官一个口实，难道还怕刘三刀到时候洗得干净裤裆？”
    “原来谢舵主早就烧好冷灶买通了江威堂的弟兄……那照这么说来，我们不需要去江中拦截，只需要等谢舵主那边的暗桩完事，就在堂口抓住刘三刀来个罩笼下江，然后送人头去总舵？”
    薛连成说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总不见得去说服刘三刀本人真的去抢杨森的江轮吧。
    周山药这才明白为何谢兰亭不和他们一道去码头安排截江事宜，原来他要安排另一批人去江上“演戏“，好让联军方面拿到证据，借机自己再来个真的趟水买卖以让起忠堂的人拿下江轮，最后把脏水泼到刘三刀身上。
    这招也够阴毒的，这谢兰亭一声不吭就把他先前编来诓骗他的故事来了个移花接木，快得连周山药都怀疑是不是对方先前早有准备。
    真不知是谢兰亭成全了自己，还是自己成全了谢兰亭。如此一来就算事情败露杨森追究，这下江分舵完全可以把脏水再泼到自己身上。
    谢兰亭前面有至少有两拨人替他背黑锅，而顶在自己前面背锅的只有一个连面都没见着的刘三刀而已。
    周山药想来想去越来越觉得不对味，忽然发觉至今日早上起就不见王师爷的踪影，一个激灵从滑竿上坐了起来。
    大梦方觉，昨夜被谢兰亭灌的酒算是彻底醒了。
    暗叫一声：
    不好！
    那香囊抓在手上，几乎就要被他紧绷的五指捏烂。
    薛连成在后面见周山药似乎有些奇怪，暗想这周痞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正欲细细观察，周山药却又恢复了平静。
    等二人到了码头处，见着几个场子管事的正聚在一起，周山药上前开口就问：
    “场子里有多少兄弟熟悉水性的？”
    起忠堂管事杨三哥说大家都在江边混饭吃，这水性怕是人人都会，总共加起来一百二十几个人头，对付刘三刀的江威堂足以。
    又问这码头有多少船可以用，多少船可以租。杨三哥却说筏子倒是有十几条，但是木船怕是没得，这过江渡船不归他们管，要租的话得联系另外几个场子。
    “总舵主只叫我们在岸上埋伏，他那边自会通知江轮上的弟兄做好应付准备，等刘三刀动手失败，回堂后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即保军需安全，又能证据俱全。但不知穆团长问这船事为何？眼下我们又用不上。”
    周山药却说事情需谨慎，万一这刘三刀劫了江轮碰了钉子，恐怕不会回堂，从水路溜了就不好交代了。所以自己临时决定带一部分人上船从水路绕过去，薛连城薛舵主带剩下人的人跟着认路的去江威堂老窝附近埋伏，双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
    谁知几个管事都说这和先前商议的有些差池，是不是再去通报一声谢舵主再做决定。
    “谢舵主既然让我安排，诸位还怕我办不成事情？事成之后都有赏罚，要是跑了人。我岂不是白走一趟回总舵领罪？”
    周山药抬出总舵，众人一见哪里还敢难为，只说尽管吩咐便是，又说道租船费用不小，且大部分都备有货物往来上下游，空船怕是不多。
    “费用之事无需担心，诸位只需立即去安排，不要筏子只要篷船，越多越好，最迟今晚到码头。其余弟兄做好下水准备，江轮近几日便要过关，我们今夜出发，带好干粮栖宿江上，只等江威堂动手。”
    转头又朝薛连成伸出手，薛连成看着那手掌不明其意，周山药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想不想借兵？想借兵赶紧掏银子出来，这租大船的费用不少，难道叫老子一个人买单？”
    薛连成见他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的伸手要钱，还理直气壮，差点大骂出来，但又不得不撑起颜面免得撕破脸皮。
    伸手在怀里左掏右掏，好不容易又摸出一张汇票和一些银元。
    正数着银元，周山药趁着他不注意干脆一把将那汇票抢了过去，打开一看，装作脸色失望的说道：
    “才五万块钱？哎……也行也行，这谢舵主收的码头费算你我一人一半，这船费嘛，就我来付了。”
    说完也不管薛连成有没有意见，就把汇票塞到管事杨三哥手上，吩咐赶紧去兑了银元租船，剩下的钱送到他们场子经营的客栈，交给一个叫赵有财的连长。
    租船撑死了也就花个一百多块，这五万银元恐怕买篷船都不下几百艘了，薛连成见周山药仗着自己有求于他就明抢，气得满脸涨红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他又嬉皮笑脸的回头安慰自己，恐怕此时已是赤虹罡气上身，就要给他好看。
    “你这个天棒又要变卦！要是让谢兰亭晓得你不按事先安排的做，恐怕要坏事！”
    薛连成直跺脚，谁知道周山药嘿嘿一笑，说道：
    “坏啥子事，这事情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还怕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