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已分。
李无常终是新晋的九品高手,和聂晋那等老油条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过能周旋这么久,还硬碰了不下两百记,说出去足以震惊整个中原了。
异芒渐渐散去。
中间一片狼藉,虽然没有出现曹浩所言的“打井”现象,但是出现了不少深坑,都是被劲气轰出来的。战圈外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新泥和碎石。
上树的众人都爬下来了,看着这等情况,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聂晋走到李无常身边,一把拉过,“还好吧……”
李无常咧嘴一笑。
噗……终于喷出了一口血。
众人心中一慌,都围了过来。
李无常站直身体,笑道:“没大碍,只是刚才拼的太狠了,有些脱力而已,这口血忍了一阵子,喷出来畅快多了,不影响运气。”
众人听着李无常中气十足的声音,看着他那红润的脸庞,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无常接过姜明伦递过来的内伤丹,一口吞下,看向李令武,“只是,父亲,今日恐怕不能再和您比过了,老师实在太厉害了,我估摸着跟您差不多。”
李令武皱眉道:“还比什么啊……真没事?”
李无常摇摇头,又蹦了几下,表示真的没事。
林俱叹道:“不仅无常令人惊讶。聂老弟,你的表现更令人热血沸腾,看来你的名声排在司空盛之下,实在是有些太低估你了。”
苍掌柜附和道:“司空盛最多和聂老弟打个平手,刀法的细腻之处,还不如聂老弟呢。”
李令武认真道:“聂兄,算你赢了!”
聂晋赶紧摆手,“李兄切勿如此说,若是咱们二人交手,聂某能自保就是万幸了。李家剑法千变万化,无常只是功力逊我半分,加之修习李家剑法不久,所以才会如此。”
说的很谦虚了。
李令武眉头舒展,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江湖中的大人物啊,有心胸有气魄,说出的话也令人折服。李某人服了,多谢聂兄悉心指点无常,比我靠谱。”
聂晋笑道:“大家往后可以一起教嘛!”
苍掌柜见两人如此客气,当即点评道:“依我之见,地煞刀法和李家剑法各有特色,而你二人功力相仿,所以是势均力敌,算平局如何?大师,林小刀,你们二人觉得呢?”
沧海大师和林俱同时道:“甚妙!”
众人跟声附和。
李令武和聂晋“之争”,终于落下帷幕,握手言和。
沧海大师道:“法帅,各位英雄,贫僧此地已经事了,是时候告辞了……”
李无常心中一怔,喃喃道:“大师,是不是小子有什么不周之处?干嘛急着离去呢,在房陵呆着不好吗,苏寒那边既然已经得了大师的点评,自然会继续努力,大家暂时是不会起冲突的。”
和沧海大师相处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李无常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是那种悲天悯人又有理智的大人物,内心对他敬佩之至,无关大局。
突然提出告辞,不仅李无常,其他人也觉得不舍,纷纷出言要沧海大师再留些日子。
沧海大师柔声道:“法帅并无任何失礼之处。只是这些日子,贫僧总会想起法帅曾今所言,内心纠结不已,终决定走上一遭……”
李无常愕然,问道:“小子之前所言?大师所指何事?”
其他人也觉得奇怪。
沧海大师解释道:“扬州和荆州确实有数不尽的平民饥寒交迫、流离失所,比徐州多出甚远……”
原来是这句话。
敢情是起了去救苦救难的心思了。
李无常道:“大师,之前小子那么说,完是故意的,唉……”
不知道怎么说了。
当时拿人数说话,故意顶沧海大师,让白道诸人的“徐州人多论”无以为继,并非李无常真想要沧海大师去荆州扬州救苦救难。法帅军确有心思,但实力有限也是实情。
沧海大师沉声道:“不管法帅当时是出于何等心思,但那也是不争事实。宋神医可以在各地默默努力,贫僧为何不能呢?战争一事,贫僧不懂,富民一事,贫僧也不如法帅甚远,实力再不济,也能出言多劝一些人来法帅军的地方安家,早日脱离苦海……”
众人沉默,均能感受到沧海大师的诚心。
李无常洒脱一笑,“既然大师有此宏愿,小子也不能小气。白银数十万两、粮食数万石、人手数千这几个条件还是可以满足的,无需砸锅卖铁……”
沧海口宣佛号,“法帅慈悲心肠,贫僧佩服之至。若有需要,贫僧会及时开口,绝不会客气。”
众人低头,拱手施礼。
李无常、苍掌柜、林俱、聂晋、李令武等人亲自送行。
荆州扬州均有情报局的人手,随时可以联络到沧海大师,若是有需要,一定会及时送上。
众人送了好远,直到沧海大师再三说留步才停下,目送沧海大师远去。
“大师和宋神医都是高人风范啊,林某这一辈子都及不上!”林俱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苍掌柜沉重的附和了一句。
回到房陵城之后,李无常一面适应新的境界,一面关注契丹人和荆州的最新动静,一面陪伴林琴,静候孩子的出世。
日子越来越近了。
不仅李无常和奶娘,林家人和李家人都紧张起来。
……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黑夜的寂静。
接生婆的声音自产房传出来,“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已将处于半疯状态的李无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其他人都欢喜之极,特别是林庸、李令武、林齐三人,激动的语无伦次,互相道喜。奶娘和小茹也是相互握着手,一脸激动。
“我能进去了吗?”李无常急忙问了一句。
“法帅,可以了!”接生婆的喜道。
呼的一声。
李无常迅速窜进去,大喊道:“林小姐,你没事吧?”
林琴的脸色很苍白,不过笑意盈盈,满脸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小小婴孩,听到李无常进来的声音之后,冲他甜甜一笑,有些虚弱道:“我没事,相公,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呢……”
李无常一把拉住林琴的手,发现有些凉,赶紧渡了一股气过去,紧张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在外面都急死了,可是奶娘不让我进去。”
林琴道:“大男人哪能看生孩子呢,据说很晦气哩……你别光看我啊,看看咱们的孩儿呀……”
“哦,哦!”
李无常立马观察着小婴孩,心中涌起一股血肉相连之感,激动道:“像你,像你,和你一样漂亮,林小姐,你真是太勇敢了!”
林琴欢喜道:“男娃哪能用漂亮形容呢,该说英俊哩……”
李无常傻笑道:“对,对,英俊,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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