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的进化史》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完美的结局

    有这样一则故事：
    古代有两个老农民畅想皇帝的奢华生活，一个说：“我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面馍吃到饱！”另一个说：“不止不止，我想皇帝肯定下地都用的金锄头！”
    ——井底之蛙的言论，不过是因为未曾临近过那种境界。
    高层次质变者的战斗便是如此——它并非时彧所猜想的将各种能力针对问题进行衍生运用，比拼各自优先级的高低，而是真正地将被赐予的能力融会贯通，转变成独属于自己的力量！
    比如，姬满那宛如地府阎王的力量——幽冥天。
    又比如，此时此刻，他盛放的‘彼岸’。
    以塑造领域，创造出鬼魔、阴风、黄泉、彼岸花…再加上下生与死的，一个幽冥地狱的鬼门关领域便制造完成了。
    这里的一切规则皆由姬满定，生与死的转化不过是他一念之间。这里是领域，他的世界，亦是姬满为伏羲准备了几万年的九幽，誓欲将他拉入关后的十八层幽冥地狱！
    “这里面，都是你凝结的恨意吧。”看着眼前这片绝望昏暗的世界，伏羲凝视着姬满，轻声道。
    姬满没有回答。
    彼岸盛放，先是花开。
    鬼门关古朴的质地沾染着黑色血迹，只看一眼便会吸走生者的灵魂，周遭的天地一片赤红，彼岸花丛风姿摇曳，花瓣如血手一般招人过去。
    又有一座石桥分隔两岸，桥下黄泉翻涌，有鬼影绰绰，嘶鸣阵阵，桥上阴风哭嚎，声嘶力竭，似要将一切生灵的生机吹散……
    而此时此刻，众人皆在桥上。
    伏羲回头看了一眼，青龙鳞甲被阴风吹的片片干裂，它双目无神，青光暗淡，竟是对彼岸连一秒钟都无法抵抗，眼看着便要变成桥下黄泉鬼众中的一员。
    至于姚念……
    “这种眼神…我倒是很久没见过了。
    “果然，还是太久没用本体接触别人了。”伏羲有些意外地感叹着。
    只见姚念一脸痴迷地看着他，身上有淡淡的功德金光环绕，反而比青龙的状态要好的多。她竟是因为见到了伏羲的真身而痴迷，转化为了他最狂热的信徒，自动受到了伏羲力量的一丝保护。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还是别牵连他人了。
    “龙也不行。”
    说罢，伏羲随手一挥，先天八卦图的黑白双眼分别笼罩着姚念和青龙，将其送出了这片彼岸世界，不知去往了何处。
    姬满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伏羲有能力送别人出去，就代表着他自己也可以随时出去，甚至从表现上来看，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他的‘彼岸’，并没能成为伏羲的‘黄泉’。
    “你…更强了！”
    姬满低声嘶哑着说道，这是他见到伏羲后对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同时，阴风与黄泉水继续冲刷向伏羲的本体，只是这次，姬满再没有以前的自信了。
    伏羲从怀中拿出了几根木棍，在奈何桥上一边摆弄着，一边回答道：
    “啊，毕竟我也是会变强的吗。”
    很有道理，却令人绝望。
    也许，真实的复仇就是这样残酷，你在变强的同时，敌人也在变强，甚至因为资源和信息的不对称，对方会强的更多……
    “这样啊……”姬满一声叹气，双目倏然变得漆黑，无一丝光线可以逃脱。
    所以，才要不择手段啊！
    “现在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但你还是选择了跟我对抗。”伏羲蹲坐在桥上继续摆弄着木棍，姿势像是个下棋的老大爷。
    “所以…你的底气是那个孩子吧？”
    听到这话，姬满少见的冷笑了一下。
    “你不觉得…他跟你长得很像吗？”
    伏羲抬起头，表情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确很像。”
    有件事，姬满确实骗了时彧。
    他并不是因为时彧身负‘九鼎’才选择他作为诱饵，以伏羲现在的层次，也根本不会在意‘九鼎’的归属，姬满留着时彧至今，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他那与面前的这个人一模一样的长相！
    其实，姬满以‘自作主张’之名，用蛊虫毁坏时彧的皮肤，也不仅仅是为了泄愤这么简单。王者，即便是‘愤怒’，也没有那么廉价……
    “所以说…是谁在算计我呢？”伏羲语气冷漠地站直了身，与此同时，他面前的地面上，木棍已然摆成了一卦：
    乾乾为天，乾下乾上。
    姬满漆黑的瞳孔继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彼岸的领域缓缓扭曲着进入他的眼眸，但这并不影响他看到伏羲的动作：
    “初九：潜龙，勿用。”
    他看着卦象说道。
    这卦象的意思是：事物在发展之初，虽然势头较好，但比较弱小，所以应该小心谨慎，不可轻举妄动。
    “你是在劝我回头，放弃拿他做文章的想法？”姬满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即便是现在这个地步，你依然不想杀我吗！”
    最后这句话，他是怒吼出来的。
    伏羲一次次地放过他，一次次地不下狠手，这对于一个仇恨满溢的复仇者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伏羲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毕竟，这是她的请求。”
    姬满一愣，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怒火充斥着大脑：
    “你不配提她！！！”
    姬满怒吼着，将最后一丝‘彼岸’吸入瞳孔，整片空间瞬间变得无比黑暗，紧接着，磅礴的幽冥鬼气从其瞳孔喷射而出，似将地狱投射向人间。
    这地狱内，有亿万魂灵协军势杀来，嘶吼着要摧毁身前的一切生灵！这是姬满在‘仙游记’副本花费几万年的光阴累攒下来的魂灵，无论是人、妖、魔…乃至于是仙，都被炼化成了他这一击的力量！
    这一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面对这一击，伏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亿万魂灵的因果，即便是他，也没有足够的功德可以抵消，至少现在没有。
    先天八卦图在伏羲的头顶展开，阴阳双鱼轮转不停，功德金光如浪涌般加持于其上，令其似太阳，又似深渊。
    “一生二。”
    随着伏羲的声音，先天八卦图协天地大势，迎‘地狱’而上！
    在两道攻击即将相撞的那一刻，伏羲与姬满对视着，两人的视角穿透了黑暗与光明，如宿命般地相交在一起：
    “这一击，是我的全部！”
    “这一次，我没有留手。”
    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然后，意外发生了……
    “砰！”
    很轻微的一声脆响，像是笔尖穿透了薄纸，却不该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应该发出的声音，可它偏偏就是发生了，还成为了最后的结局……
    在那一瞬间，来自地狱的力量突然减弱，那裹挟的亿万生灵如泡沫一般，被先天八卦图摧枯拉朽地消磨了个一干二净，连点残渣都没能留下！
    而八卦图剩余的力量继续向前，立刻吞噬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姬满，他不甘和意外的眼神，是伏羲对他最后的印象。
    接着，便是死亡……
    出乎预料，碾压性的结局。这场复仇之战，以姬满彻底的身死道消为结局，即不悲壮，也不荣耀。
    但，本不该是这样……
    “被防御机制识别了吗？”伏羲抬头，望向天空，“所以说啊，就是因为充满了意外，结局往往就不尽如人意……”
    他笑了笑：
    “可真有你的啊！”
    ……
    与此同时，地球外侧的大气层中。
    将意识笼罩全球，用瞬间控制了所有异兽和巨灵的克利奥帕特拉，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极度魅惑。
    然而，当她读取完时彧的全部记忆，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后，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无耻——！”
    她冒着冷汗，怒喝一声起身，身体颤抖地拍在了蛇王座上，被拍中的眼镜王蛇委屈得一阵“嘶嘶——”。
    克利奥帕特拉望向地球，又看向皮肤正在缓缓恢复的时彧：
    “疯子。”
    这是她对时彧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