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七百四十五章：做人咋就这么难

    到了这个时候，兰姐也顾不得别人知道自己和蔡小头打交道了。说起今晚的事，她们三色姐妹占了主要的责任。本来肖尧见到人多，欲换一家吃饭，是她们仨执意挽留下来的。
    而这店老板狗眼看人低，确实让兰姐心里很气愤，她也要让蔡老大过来，给这饭店老板吃点苦头。
    所幸她经过几番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蔡老大。她把肖尧和同事发生打架的事，如实说告诉蔡小头，然后又添油加醋的把饭店老板好好的埋怨一顿，就差没说老板叫人用棍把肖尧往出子赶了。
    蔡小头一边往酒店赶，一边苦笑。他这个肖老弟到哪都会出事。他就弄不懂某些人，为啥没事干就喜欢去欺负人、埋汰人。肖尧一到他地盘就有事，这让蔡小头都无语了，可他还真不能不去为肖尧出头。
    若是一般人被欺，忍忍让让就过去了。可肖尧那性子，他不欺负人，但也绝不受欺。他不惹事，不带表事情不来招他，这也是他常有事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社会，弱肉强食太多了，看不惯的事情比比皆是，只要他想管、想为人打抱不平，随时他都有事。
    “哎吆，蔡老大，为我这点小事，还要辛苦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饭店老板一见蔡小头进门，赶紧笑脸相迎，他话里的意思是，蔡老大能来，一定是来为他解决麻烦的。可他哪里想到，蔡小头压根理都没理他，看到宋处长也只是点个头而已。
    “肖老弟，好久没见啦哈哈哈，也真是，我上次不就说了吗？到我这来，随便叫个人就能找到我，干嘛又不通知我啊？”
    “呵呵，蔡兄，想必已经知道了，不把找来，我眼看就要被扫地出门，我真怀疑是跟大家都打过招呼，只要我来了，就不让我好受。要不然，怎么我一到这，就有人欺负我啊？还基本上都是双响。”
    蔡小头扫了一眼肿胀半边脸的大熊，又把目光投向两桌男人。就这一眼，看得这些人都心惊胆颤。
    人的名树的影，不管认识不认识，他这一眼若是盯上谁，被他留下印象，以后难保没有好果子吃。
    “哈哈哈，肖老弟，可真会说笑，走走走，我请到富丽皇去，算老哥给赔罪。”
    两人在这一百多人中，旁若无人的唠嗑，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粗气。
    宋处长虽然不惧蔡小头，可他是有身份的人，行事风格讲究正道。但若和蔡小头为恶，他还真的不愿。
    黑道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人也皆是亡命之徒，把他们惹急了，宋处长自己是不怕，可他不想家里人，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呵呵，算了吧。就在这破地方吃，也先让我看看钱带够了没有，不然的话……。”
    肖尧说到这里，阴冷的目光直射饭店老板。讥讽与嘲笑，打架斗殴，在肖尧眼里都不算恶劣，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这个老板有点衰，他从满脸赔笑要和蔡老大握手，而蔡小头对他视而不见。他知道，他今天起来，忘把狗眼戴眼镜了。这一幕他再看不出来孰轻孰重，那他干脆回家喝奶算了。
    “蔡老大，啊小……小兄弟，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就当我先前说的话是放屁。”
    他还想对蔡老大解释几句，可见到蔡小头转过来的目光，犹如一柄凛冽的寒刃，吓得他语无伦次的对着肖尧求情。
    宋处长一看到蔡小头对肖尧的态度，趁着他俩针对老板的时机，立即走向二楼。
    “泰山？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个乡巴佬、土八路，还土得掉渣，蔡兄一来就变成了泰山？蔡兄，好大的面子哦。不过，我可告诉，他先前可就知道我是朋友，他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吃？”
    “小……小兄弟，菜……蔡老大，我当时不是不知道吗？”
    “不知道？再说一遍？白姐怎么说的，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不就是想拍当官的马屁，把我往泥里使劲踩吗？现在一推二五六，推说不知道就完了？”
    肖尧落井下石，丝毫不给饭店老板反驳的机会。他回头没看到宋处长，也没在意。他只想借着蔡小头的手，把这可恶的饭店老板搞一顿，
    他和宋处长之间的事，肖尧还不想麻烦蔡小头，毕竟他家也住在纺织厂。蔡小头好为难啊，这饭店老板也太不会做事了，把这么厚实的把柄递给肖尧攥着，他找不到一点理由帮老板开脱。
    肖尧现在又在气头上，他话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暗藏讥讽。和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交往，还能好到哪去？
    可他蔡小头有苦说不，他并没有和这老板深交，只是把他这里当做食堂。有钱没钱，都能招待一般的朋友。老板也给足了他的面子，他要对老板下手，也有过河拆桥之嫌。唉，做人咋就这么难呢？
    “先把客人照顾好，和我老弟的账，一会再算。这大冷的天，咱不能影响这么多人吃饭是不是？”
    蔡小头最后一句话，是对肖尧说的。肖尧给他一个白眼，就不该叫蔡小头，干脆叫蔡滑头得了。自从兰姐出去找蔡小头，店里上菜就停了。
    端上的两道菜，也撤了下去。谁也不知道蔡小头来了会不会打起来，再要来个桌椅四脚朝天，杯盘碗筷乱飞，那还吃个屁啊。
    蔡小头用一百多人为老板打掩护，肖尧还能说什么？只好在心里给他重新起个外号：“蔡滑头”。
    肖尧虽然内心对蔡小头的做法不满意，可他又不得不佩服。他用任何理由为老板说词，他都能回击。但唯有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肖尧可不能为自己私事，耽误大家吃饭。
    就算那两桌有些男人说过他们，他能睚眦必报，可十多桌的女的，除了私底下嘀咕，没一人说过他们一个“不”字。
    老板得到蔡小头的明示，立即对引导肖尧组里人上楼的服务员使个眼色，自己逃也似的跑向后厨。
    “蔡大哥，肖哥哥来时，老板已经给了包厢，我这就领们上去。”
    服务员很乖巧，她从蔡小头和肖尧的对话里，已经知道肖尧姓肖，她这一声“肖哥哥”，喊得肖尧心里甜蜜蜜的，仿佛静儿又蹦蹦跳跳的来到他的面前。
    他不由得多看了这个服务员一眼，暴躁的心情去了大半，脸色自然温和起来。他的这一明显的变化，被身边的王国英看得清清楚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顿了一下肖尧的手臂。
    她不知道蔡小头是什么人，但看到其他人的态度，也知道蔡小头是这些人惹不起的人。他一个人能镇住全场还包括一个处长，再加上饭店老板那么惶恐，她为肖尧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吃惊。
    包厢里的七个人，自从进来之后，只对服务员说了声让她看着办，就再也没敢出去过。他们也没敢交谈，时刻听着楼下的动静，此时听到脚步声来到门口，一齐看了过来。
    “蔡大哥，肖哥哥，这位女士，里边请。”
    服务员不卑不亢，礼节周到全面。她*微曲，单掌伸向门里，满脸微笑的等着三人进去后，这才挺身站立。
    蔡小头见肖尧进门时脸色好看多了，还对服务员微笑着点头表示谢意。他一看有门，赶紧对服务员使个眼色。
    “肖哥哥，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呵呵呵，我先前已经说过，上们这最好的菜。”
    “是的，肖哥哥。我已经报上去了，这是我拟好的菜单，请再看一下，如有不喜欢吃的，我立即给更换。还有，先前说了，要喝十块钱以上的好酒，看这酒行不行？”
    服务员一口一个肖哥哥，把肖尧喊得心花怒放。他正要挥手说不用看，就按她安排的来，可他眼角余光，发现蔡小头在那贼兮兮的偷着乐，随即说道：
    “菜……我就不管了，们老板这德性，就是好菜……也能做坏了，再好的菜……也好不到哪去？把酒给我换了，换成二十块钱以上的就成。”
    肖尧每说一次“菜”，不是加长拖音就是都加重语气。而且他说“菜”字时，故意把目光盯在蔡小头身上，蔡小头眼观鼻观口，恰似老僧入定。为了肖三爷，他能装。
    肖尧这些话，不但在讥讽蔡小头，还把老板骂的不轻，服务员偷偷撇了一眼蔡小头，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真叫一个辛苦。
    “好的肖哥哥，我这就下去给换，请们稍等，一会就好，时候不早了，我直接上菜啊。”
    服务员说完，赶紧飘然离去，肖尧发现她出门就捂着嘴，背后身形乱颤。
    “蔡兄，来了，我得换更好的酒。这二十多的，不会还嫌档次低吧？”
    “肖老弟说哪里话，我平常只喝两块的。这还是站了的光，才能喝到这么好的酒啊。”
    大刘和小解等人，还搞不清状况，挺肖尧要把十块改为二十的好酒，心脏吓得直跳。再看到肖尧和这个看似不凡的人暗斗，都大眼瞪小眼的不敢插话。
    他俩谁都清楚，今晚这顿饭，只能是老板倒霉。肖尧肯定不会付账，蔡小头更不可能掏腰包。他们不是吃霸王餐，饭店老板敢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