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灵子和苟一平两人都是剑拔弩张,几乎就要手上分个清白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吆喝却从门外传了进来。
那声音悠扬清越,超然世外,直让百灵子和苟一平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是不是应该继续打下去了。
“来人是谁?”苟一平先放下了功夫架子,对着门外喝道。
外面那人并没有答话,只是缓缓地将大厅的木门推开了个缝隙。张仅怕有什么变化,更接着脚力先一步站在了众人之前,与推门那人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还未等张仅看清那人的面孔,那白衫男子却先作了一个揖,又极为恭敬地对张仅说道:“耀光堂堂众孔不圣参见门主!”
张仅这才知道,这突然而来的竟是曾经从白杆盟投诚而来的孔不圣。
自左任山一战众人离散,张仅便再没有听到过这孔不圣的消息。今天他忽然来访,也着实让张仅有些意外。
“孔先生能在这个时候归来,着实让张某有些欣喜。如今我也正有些疑虑,想与先生商议。”张仅平和地说道。不过毕竟这孔不圣来意不明,张仅的双手还是暗暗运了三分力道。
“是了!”孔不圣又长啸一声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正是要为门主解惑。”
孔不圣话音一顿,立即便吸引了议事厅所有的目光。
“你们知道刚才那一箭是谁放的么?”孔不圣故弄玄虚地说道。
苟一平正被惹在气头上,此时还哪里有耐心听他慢慢分解,登时他便喝道:“好啊,原来是你这水匪害得老子被冤枉,看我不一脚踢爆你的鸟头!”
那孔不圣故意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更一步跃在张仅的身后躲了起来。
张仅自然知道,若这孔不圣真的是暗中布置的存在,他便毫无如今这般自投罗网的道理。于是他便同时抬起了手,拦住了眼看就要出招的苟一平。
“孔先生请继续说。”张仅又转头对孔不圣说道。
孔不圣略施一礼,又微笑着说道:“苟堂主可不要冤枉在下,这布置机关之人不但不是不才,反倒还正是我暗中将那暗器打偏了几分,才让刚才那一番布置没有伤到任何一个论剑门众。”
“呵呵,这位孔先生好一副空口白牙,这论剑门每一个门众刚才都在这大厅内集会。你说那屋外发来的暗器不是你布置的,却又有谁会信呢?”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一向不参与门中事宜的老木匠华运通开口答了话。
张仅也看了华运通一眼,他更没想到,这位老木匠会忽然插手起门中的事物来。不过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位老木匠的身份一定已经不再单纯了。
孔不圣也不慌不忙,更是一把打开了他那暗器拼成的扇子,挑衅似得轻摇了几下,又对华运通说道:“人不在屋外就不能触发门外的机关了么,你们左任山还是这一套栽赃嫁祸的手艺,却连花样也不曾骗过。不过你这一套骗骗寻常江湖汉子还差不多,这一方大厅里可不缺少冰心玉质之人。”
那华运通隐隐怔了一瞬,似乎孔不圣真的点中了他的心思一般。不过只过了片刻,他又状若豪迈地答话道:“这贼书生,可是什么话都敢说,我是当年论剑门初创之时就在洛阳加入的,可比你这半路出家的书生身份纯粹的多,又哪里会是左任山的人。”
孔不圣闻言便极为夸张地笑了起来,似乎这老木匠所说的话有什么几位好笑的段子一般。
“哈哈……哈……这位先生不要说笑。这论剑门从创立以来才不过积年,又哪里比得过你们左任山几十年的底蕴。你是如今已经老得糊涂了,还是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人再认得你天机子华运通了?”
孔不圣这话一出,那老木匠似乎是遭了雷击一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阵“你你我我”地低声念叨着。
就在众人思索之间,那须发花白的老木匠却一改以往龙钟老态,只一个健步便向孔不圣跃了过去。只这两步身法,便已经让除剑痴和赵鸿冥几人之外的众人都反应不及了。
而他右手宽大的袍袖之中,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又不断响起。其中所蕴含的威力,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危机感。
而这机括所针对的孔不圣,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仍旧是轻轻地摇着他手中的扇子,似乎根本就没打算要反抗似得。
眼看着那铿锵作响的机括即将落在孔不圣面门上的时候,张仅忽然自半空落了下来。他这一起一落间带起的内外之气,竟一瞬间就将华运通的攻击冲了个七零八落,更是半分杀伤力也没有了。
眼见张仅拦住了自己,华运通连忙又扑倒在了地上,告饶道:“门主明鉴,老朽只是不能忍受这贼书生的污蔑,我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论剑门的事,还请门主明察!”
这华运通哀求的极为凄切,就连张仅都几乎要被他说动了。但他还是对孔不圣点头道:“还请先生将这机括触发的原理给大家讲解一下,让我等知道那左任山是如何布的局。”
孔不圣又微微笑了一下,他似乎的张仅的反应极为满意。
“秉门主,这位天机子的手段其实极为简单。当年他在左任山当首席弟子的时候,便以机关精巧的手段为世人所知。只不过那一批人几乎都被蜉蝣子杀尽了,所以他的名号如今却几乎不为人知了。不过,在下却知道,这位天机子最擅长的技巧,却在于驯兽之道,尤其是一只通灵的鹰隼,在他的控制下更仿佛是一只延长的手掌一般。”
在孔不圣说话的时候,张仅一直在盯着华运通的脸色。只见惊讶和绝望等种种神色一一在这位老人的脸上浮现,恐怕这孔不圣所说的历史便都是真的了。
“哈哈,好……好,你不用再说了,那机关确实是我借助鹰隼操纵的。只是老朽非常好奇,我的故事这江湖上应该没有人能知道了,你又是如何对我这般了解的?”华运通面色惨白地问道。
“天机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当年是谁接替了你首席弟子的席位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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