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凡听到敖顺的来意,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收拾了东西,撇下自家相公,随着敖顺和朗日一同上山了。
可山路崎岖,饶是来去匆匆,然敖顺三人回到五庄观时,已是日暮时分。
敖顺几乎是一入观门,便瞧见一鹅黄色的倩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那黄鹂儿垂着首,怯怯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鹂儿等你多时了,早些时候,是我错了,还望殿下原谅。”
敖顺用长目夹了她一眼,冷声道:“这里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好好回家去吧!”
黄鹂儿瞧他面色冰冷,扭着衣袖,颤声道:“殿下,都是我说错了话,我,我愿意道歉,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敖顺一门心思全在紫柒的身上,本不愿与她多纠缠,便未置可否,只对朗日道:“先找一间客房安排白鹤夫人稍事歇息,我先去瞧瞧柒柒。”
朗日答应着,便带着自家娘亲先行安置去了。敖顺亦转身去了紫柒所居的后院,徒留那黄鹂儿一人眼泪汪汪留在原地。
那凤紫柒竟然没死,她竟然没死,那黄鹂儿咬着唇,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手心被指甲划出了血痕尤未察觉。
敖顺来到紫柒的房间门口,怀着忐忑的心情轻扣了扣门。很快,房间内传来镇元大仙略显疲惫的声音:“是敖顺吧,进来!”
敖顺推门进去,瞧见紫柒还是以原身躺在榻上,气泽微弱,有些担心道:“师父,紫柒她,怎么样了?”
镇元大仙从塌边的软椅上坐起身来,锤了锤酸痛的老腰,徐徐道:“我给她吃了疗伤的灵药,又给她度了些灵力,想来是无大碍了,只是要好好将养些日子罢了。”
闻言,敖顺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对着镇元大仙拱了拱手,道:“有劳师父费心了。”
镇元大仙摆了摆手道:“说的什么话?对了,我要你寻的人可寻来了,紫柒这身上的外伤,得好好料理一番才是。”
敖顺忙上前将镇元大仙扶了一扶,口中答应道:“弟子已做主将朗日的娘亲接到山上来了,请她来照顾柒柒几日,那白鹤娘子倒是颇为热心,异常爽快地答应了。”
镇元大仙捋了捋胡子,淡淡道:“如此甚好。”
敖顺道:“弟子这就着人将她请来照顾柒柒,师父劳累了一日,便早些回房歇着吧!”
镇元大仙消耗了不少灵力,又亲自照顾了紫柒这大半日,确实有些累了。想着敖顺做事妥帖,又将紫柒放在心坎儿上,便点了点头,回去歇着了。
妙凡很快在朗日的带领下来到了紫柒的房间,又吩咐几个小仙童将热水和毛巾拿了上来,准备给紫柒梳洗一番后再给她上药。
瞧见敖顺犹在房中未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笑着说道:“敖顺殿下且放心,老身修为虽则一般,但在照顾人这一项是却是在行的。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为紫柒殿下净身上药了。”
妙凡的这番话是说给敖顺听的,却是当着几个小仙童费面说的,敖顺闻言,略有些尴尬,便对着妙凡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夫人了。”
言罢,便带着几个小仙童匆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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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紫柒这一次被那赤焰兽的业火所伤,足足过了十余日,才得以转醒,恢复身形。
她恍如从一场幽梦中转醒,还未睁眼,只觉喉咙中如烈火焚烧一般的干痛,她咳了咳,声音又干又沙,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婉转灵动,“水,我要喝水!”
一直守在紫柒身边的妙凡,亲眼瞧着原本躺在榻上的烧焦凤凰变为明媚少女,忍不住念道:“谢天谢地,殿下总算是醒了!”听到她要水喝,便起身倒了一杯,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到她干裂的红唇之中。
紫柒如得了甘露一般,将那水涓滴不剩地喝了进去,方觉喉咙没那么痛了。吃力地展开眼,却见一个眉目清秀、肤白貌美的中年女子正一脸慈祥的望着她。
紫柒将口中的最后一滴水咽下,摸了摸喉咙,问道:“大婶,你是谁?”
妙凡笑道:“我是朗日的母亲,名叫妙凡。因那日殿下你与那赤焰兽对战受了伤,敖顺殿下特地将老身接上山来,要我照顾你几日。”
紫柒抬起胳膊,发现自己似乎身上一丝未挂,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了掩被子,道:“原来是朗日的母亲,有劳您照顾我了,不知道我昏睡了多少时日?”
妙凡道:“紫柒殿下已昏睡了十余日了,今日能转醒,可见是无碍了。我先替殿下上了药,再为殿下更衣。镇元大仙和敖顺殿下日日都来问殿下的情况,想必是担心得紧。此番殿下转醒,我伺候殿下梳洗后,好尽快去通知他们。”
紫柒身上的衣服先时在火海中已经被烧了个干净,先前是原身,好歹有些未烧干净的羽毛可以挡挡羞。可此刻变成了人身,浑身上下竟然未着寸缕,却着实让紫柒有些羞不欲生。
听母亲讲起,她化身之时,尚且知道用蛋壳给自己变了一件肚兜遮羞,而此时此刻,她已经近两千岁高龄,却将自己置于了如此尴尬的境地,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只见紫柒尴尬笑了笑,道:“劳动了大婶数日,已经够麻烦的了,现下我已经醒了,怎好再给你添麻烦。大婶还是将衣服和草药帮我拿来,我自己上药、更衣吧!”
妙凡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自然之道紫柒必是少不更事,面皮薄,也不坚持,只道:“我这就将衣服和草药为殿下拿进来,殿下躺了这几日,必是腹中空空,我去吩咐朗日他们几个准备些热粥来,给殿下垫垫胃。”
紫柒忙点着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妙凡体贴地将衣服和草药放在塌前,便转身出了门。
待这房中只剩下紫柒一人,她方才掀开薄被,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瞧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紫柒口中嘟嘟囔囔道:“人人都道凤鸟好,浴火不死,可以涅槃重生。可那些旁的生灵怎知我们凤鸟的涅槃之痛?没想到这赤焰兽的业火如此厉害,竟能伤我如此之深?瞧我这一身伤,竟然比千岁的时候涅槃那次伤得还要重。”
紫柒一边嘟囔,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痛给自己上了药。
药刚上到一半,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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