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抢了话道:“你我难道还用解释么?你有你的安排,便顺着安排就是了。”
巽恬与她相视一笑,拿出一张命格笺给她:“去云胤山拜了神灵,替你求的笺。”
她玄铁的护甲划开牛皮笺,上面书写了“三星聚合,天下易主,无可逆转。”
“这是什么意思呢?”
巽恬抹额前的头发掺杂些许银丝,看了看天空道:“杀破狼之格,近来星象变幻也是如此。七杀主搅动乾坤之贼,贪狼意纵横天下之将,破军,破军指奸险诡诈之士。三星聚首,天下易主。你一直不都期盼着天下易主么?”
“嗯,我更信人定胜天,命格可改写。好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倒信这些?”
他听得她口气里的嗔怪,未告诉她的是这笺是给自己求的。
“你打算怎么做?菁彤传书,你让众人带了不少烈火蓝油要烧了这里吗?”
“不错,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她复叹气道:“师哥,我有件事想与你商议。”
巽恬见她吞吞吐吐,便问道:“什么事?”
“南方抽调了太多人力补我的篓子,我想撤出一半的人力去做另一件事。可这样一来漕运和我原有的脉络就不得不放弃其中一样。”
巽恬点头严肃道:“漕运筹谋几年才拿下,且对于以后起事有益若是轻易放弃了,以后只怕得不偿失。可是脉络一时才补上,若是放弃,漕运只怕也会日渐衰微。”
她知晓这漕运是他费尽心力才得,是赠予她的礼物,若是直接舍弃难免得顾忌他的想法。声音也小了许多:“我正是想暂时放弃漕运的势力,只要江南咱们的人还在,不怕以后没有再筹谋到的时候。”
巽恬面上不喜,心里却十足的底气,正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放弃这难得的势力?”
她眸中涣散了一下道:“我想顺藤摸瓜,将与这次瘟疫有关的人全数处置,用我的方式。可是我手下经营着,能替补过去的人并不多。远水难解近渴,所以想动用移星宫的实力,将合适的人补上这些水蛭。本想由晁枢去办,但是现在我不宜动用太多地城的力量。”
巽恬听罢,劝谏她道:“此事非同小可,行之益处不大。虽然以后也得这般做,可是现在不合时宜。移星宫到底是身在江湖,一是力量有限,而则将来若是用不上现在的布局,岂不是白白耗费精力。地城在大秦好不容易稳固根基,这件事女皇陛下未必会同意。”
秦韵正了神色道:“女皇陛下不过问地城动向,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以后,再说早晚也的做,现在也是机会。只是能做成这件事,要调动两方人力,晁枢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师哥你才合适。我觉得了,绝不更该。”
巽恬思量片刻复道:“不可以,这件事对你一时难有益处。到底是什么缘由,这般着急?”
“缘由么?于公,只是将必做的事提前做了。于我自己。”她停了半响,眼前是极痛苦的回忆:“你有没有听过很多孩子的哭声?”
“哭声?”
她叹气道:“我记得很久以前,我也是饱一顿饥一顿,当时有个好心的小姐姐会将自己的吃食分我一点,后来我再没有看见过她。再后来,我才明白破庙里我们这群讨饭的孩子,除了讨饭还是被卖出的一件货物。如果不是那咬伤我的恶狗,我可能已经真的残废了。所以这件事,外就是要去做,要让那些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他想起最初见到她的样子,瑟缩成一团,眼睛里却全是倔犟,难免动容,才松口道:“移星宫实力不足,就算抽调一半的人去做,未必能成。”
“嗯,这不用担心。晁翼手上还有一股我未动用的势力和钱财。师哥只需要查清哪些人与之有关,处置这些人就让晁翼去做。交给你调用就是,那些钱财便用于这些人的补足和善后。师哥交友广阔,也只有你才能寻找到这么多合适的人。”
巽恬沉寂片刻,敲打了一下她的头:“你啊,每次都是这样。我除了听你的,还有什么法子。”
“天色差不多了,咱们该去办正经事了。”
村子沉在夜里,不知大祸临头。秦韵与巽恬立在最高的一座贞洁牌坊上。
秦韵指着最繁华的居所道:“以那里为中心,凡是妇孺皆迷晕。凡是男子全部带到那黑色塔下的场地里。”
诸人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丢弃到百子塔下。又通通中了移星宫特制的迷药,四肢无力。
秦韵看了看下头的人数,走近那村长面前:“瞧您,怎么还跪下了。”
宫中的人,将整理好的罪证一卷一卷叠好端来给她。秦韵拿起其中几卷丢给一旁的佐魏,一个眼神。佐魏当即会意,就着火把的光读到:“壬戌四月十三日,收胞衣十张。壬戌四月十四,焚陈季双生女。壬戌四月,贩槐营女子十人,年十四,与苏城南巷籍坊。五月焚女婴三人。”
秦韵挥挥手止住了他:“你们真是的,给村长解药,本座有事问他。”
村长一把年纪颤颤巍巍,听得方才罗列账目,背上已然是一片苦汗,头发也湿了。用了解药,方才有气力说话。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定了心神道:“不知阁下是谁,我村尚有些财物,不管是谁请你们来的,请放我们一马,钱财若是不够,以后定十倍奉于诸位。”
秦韵冷笑了一下,质问他道:“十倍奉还?后山的老巢都被朝廷一锅端了,您有什么能还的?到底是村长你知道得太多,上头岂有放过你的?”
其他身侧几个尚能言语的也听了个大概,都以为是买卖人口的事被发现了,左边的男人道:“你想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我们背后可通着天。识相的快滚,否则大人知道了,定不放过你。”
村长忙一口呵斥到:“逆子,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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