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放下手里的册子,过去看着上头的心法,心里一惊,疑惑这心法与天极八卦图都是离恨天的,怎么蒙龑会有,莫非是怀疑自己。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天极心法?这是什么?”
蒙龑点了她的头一下道:“天极心法是一套以天极十二宫,七十七星运行应对身上七十七道穴位与十二门筋脉对应的内功。属阴,极适合女子学。这心法上乘,只要勤于练习,常人内功都能迅速增强。你再配合我给你的剑法,将招式与内功都记住,不出一年便能得小成。”
她面上不动声色,笑道:“练武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岂非到处都是高手了。”
“其实读书也容易,科举就是那么几本书册,能高中三甲的,不就那么几个?武学一是需要天分,有无天分都得勤于练习。二是有人指点,省去不少功夫。武学千变万化,种类参差不同,自然也有好有次。”
秦韵低头看着上头的言辞,触摸着熟悉的文字问道:“这既然是上乘的心法,那蒙大哥是怎么得来的?”
“我父亲与他的结拜兄弟很多年前在天山参悟武学,观察天象数月,才参悟出来的。可这心法属阴,与父亲的至阳武学相克。所以一直收藏着。”
秦韵点点头:“真是武学奇才啊,这要是在江湖中,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蒙龑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她腰上的玉。亦是惊讶不已:“韵儿,你这块玉玦?”
秦韵低着头懵然,稳定了情绪,只做平常样子,取下玉玦道:“这玉玦怎么了?”
“可以给我看看么?很是精致。”
他接过玉玦,看了正面后又翻过去看背后的一点纹路痕间的刻痕,面色突然严肃道:“这玉玦是哪里来的?”
“这是很多年前,我不记得是五岁还是六岁了,一位救了我与母亲的大夫所赠的。你认识这个玉玦?”
蒙龑将玉玦还给她道:“你可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秦韵摇摇头道:“太久了,不记得了。听母亲好像是叫他袁大夫还是宣大夫。”又道:“不记得了。怎么了,蒙大哥?”
蒙龑为从她眼中看出半点破绽,才道:“这件东西,我刚巧认得。据母亲说,当年她在南疆的娲皇庙中求得这件玉佩,保佑了母亲平安与生育。后来月氏送来的礼物中,有一件佛陀舍利,刚好赐给了母亲,便是这里头的明珠。两物刚巧能合在一起,父亲便亲自穿成一块,母亲亲自织了络子。后来,父亲将这件东西赠送给了他的结拜兄弟。”
秦韵惊讶不已,不知这件东西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在里头:“原来这件玉玦是这样来的,看来我逢凶化吉是它保佑着我。”秦韵再思索了半天道:“我实在想不起那位大夫的样子了,那你知道他是谁,在哪里吗?他救了我,我该去亲自谢过大恩。”
蒙龑摇头:“他是江湖中最为隐蔽的门派离恨天的掌门,袁宣峻,据先人所说,当年他的身手在江湖中数一数二。只是无人知晓这个门派在哪里,也没有人知晓他的来历行踪。从前只有父亲知晓他在哪里,连母亲也不得而知。若是将来遇上他,定要好生谢过他的大恩。”
秦韵看着玉玦,将他交给蒙龑道:“那真是可惜了,再见恩人,只怕他不记得我了。”复叹气道“我不知道这件东西,原来是你家的,现在是该物归原主了。”
他推过她的手掌:“这玉玦是袁大夫送给你的,便是你的。”
秦韵低头沉默道:“也是巧,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的。蒙大哥救了我一次,又帮了我几次,最后恩人送我多年的玉玦,竟然是出自蒙大哥家中。真是,神佛不怜我,命途全在算计中。”
这样巧合,也是将自己放入被人怀疑的漩涡中,怎么就这么巧了。
蒙龑柔声笑道:“你以为是神佛算计你的命运,我却觉得是缘分呢。否者袁大夫为何赠与你,而非是其他人。”
秦韵柔和笑道:“我不知道,也许就是我命好呢。当时饭都吃不上了,母亲也没去卖掉这个,到如今真保佑了我许多次。”
蒙龑遥遥想起多年前的人,缓缓道:“没想到你从前这样苦。”心疼的看着她道:“所谓医者父母心,比起生命而言,其它东西都轻得很。”
蒙龑这么看着平静的说起过往,风轻云淡。从这淡然里体会出女子特有的坚毅。“好在现在好了,你以后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秦韵微微一笑,并不掩饰听了这话后的轻蔑。挺直了背脊看向门外夜色里站得笔直的士兵们,仿佛被这种岿然不动感染了一般:“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起初还是很害怕失去安宁与荣华的,有段时间哪怕是不饿,也会反反复复梦见寒冷与饥饿的场景,醒过来却吃不下。不过,后来就无所畏惧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长发,发丝在指尖滑落留下一点蔷薇香,久久不散。这样坚毅的花,何尝不是眼前女子的写照。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疼过一个人,只想保护她。可他亦知道,她回京师后的种种,实在是不需要他来保护。就是杀人的那一夜,她恐惧之下的果敢,昭示了她的坚强。仿佛是无尽苦难磨砺后的忍耐与冷静。
“为什么会无所畏惧?是因为秦府待你很好,弥补了你心里多年的缺失?”
秦韵突然想到,自己是挨饿,弥补这一项岂不是要吃得极胖,于是笑着摇摇头道:“弥补我挨饿。我岂不是要胖得珠圆玉润。”说完,又沉下脸低头道:“无所畏惧,是因为体会过更为深刻的苦难。我失去我最重要的亲人,连唯一的亲人都是聚少离多。久而久之,心里结了一层翳,便不觉得如何苦了。”
蒙龑立着,看着她低垂的头,待她看着自己眼里燃烧着的炙热道:“韵儿,沉侵在过往的痛苦里,只会越发痛苦。而且,长久这样对身体不好。过度挣扎,只是不够坚强。我见你不多,可是每一次,都感觉你仿佛有很重的心事,压得你喘不过气。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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