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是在雯峤进《韵古》杂志社两个月后过世的。
雯峤毕业典礼的那天,迟北和她爸爸妈妈都来了,连迟北的爸爸妈妈也来了。
雯峤才知道迟妈妈老家就在清河镇,和她妈妈是玩得很好的一对姐妹花。
两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那是洛桑和雯峤一起在餐桌上吃的最后一顿饭,那之后,荀无涯就带着洛桑回到了清河镇。
两个月后的周五,雯峤刚下班,迟北来接她去清河镇看洛桑。半途就接到了荀无涯的电话,说洛桑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雯峤和迟北赶到的时候,迟北住在清河镇上的外婆已经在了,雯峤进去时候,洛桑看到她还能笑。
雯峤从小到大,从未在妈妈的脸上见过如此天真烂漫的笑容,她听到妈妈对她说:“我的宝贝峤峤,你以后可也要好好的啊!”
雯峤死命点头,泣不成声。
边上迟北一同跪在洛桑榻前,洛桑把目光投向迟北时力气便快要殆尽了,迟北也跟着雯峤落泪了,他说:“峤峤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峤峤的!”
洛桑面上仍带着温柔笑意眨了眨眼睛,然后叫立在床尾看似淡定从容实则万峦崩塌倾覆的荀无涯,“无涯哥哥,你别离我这么远啊!”
荀无涯上前,一下就挡住了雯峤和迟北的视线,雯峤被泪水浸湿的眼眶只能依稀看到她爸爸倾身在她妈妈唇上一吻,然后空气中传来似有若无的一句“我爱你”,紧接着就是她爸爸悲痛欲绝的沉闷一低鸣……
雯峤扑到了洛桑床前,看着她妈妈白纸一般没了声息血色的面庞,才知道方才那一出,叫做“回光返照”。
后来,雯峤几乎是靠在迟北的胸膛捱过了整场葬礼。
那段黑灰色的时光,她都不知道自己哭晕过去了多少次。
最绝望的是,她妈妈火化以后,她爸爸将妈妈树葬在了背靠清河镇的山庙里,而她爸爸,就住在那座庙里,再也不回家了。
雯峤起先不懂,跑到山里哭着缠着她爸爸,叫他陪自己回家。
迟北劝不住她,她爸也不肯见她。
直到雯峤在她爸妈的房间里发现那张昭示他们夫妻同心的“无桑”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妈妈病前,爸爸来不及给她斫完的“寸心”。
“寸心”之下有一张信纸,简单叁行。上书:
“吾爱洛桑:
叁千世界鸦杀尽。
无涯”
雯峤的妈妈生前是文人,诗写得极好,到头来她爸爸就用这样的方式,送走了她妈妈。
古书里说,“鸦”是太阳的化身。
雯峤知道,她爸爸也是在和她说,他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光明,他也已不想再醒来。
既然爸爸决意要在深山中陪桑树下的妈妈过完余生了,雯峤只好任其自由。
只是啊,她还是在迟北面前哭鼻子了。
“迟北,我没有妈妈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
那时候迟北几乎是整天整夜地抱着雯峤,就因为葬礼期间迟北去忙了别的事情,一回来就发现雯峤用剪刀一把剪断了她保养多年的长发。
那之后无论多忙他都不敢让雯峤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他离开半步她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的心为她疼了好久好久,终于听到这句话时,他做了决定。
他扣住她的五指,认真地说:“没关系啊,你还有我呢!我来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雯峤抱着他的脖子,瓮声瓮气地问他:“你要怎么给我一个家啊?”
“娶你做老婆呗!”迟北不敢郑重其事,只好语速飞快地给她分析利弊,“你看吧,反正我俩都是单身,也没有喜欢或者心动的对象,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对不对?”
雯峤哭得晕乎乎的脑子被他的循循善诱逼得点点头,迟北见状很高兴地说,“那你就嫁给我吧!我俩就不用祸害别人了,多好!”
当天下午,雯峤就被迟北骗去领了证。
荀老爷子得知这事情的反应,像是快要心梗了。他扬起桃木拐杖就要打在雯峤身上,“女孩子家,婚姻大事!如此鲁莽草率!真是混帐!”
迟北眼明手快护着雯峤退后,几个哥哥也上前安抚老爷子暴跳如雷的怒火。
“荀爷爷,其实峤峤妈妈和爸爸早就答应了我和峤峤的婚事,就在峤峤毕业那天,我们两家父母就一起吃过饭了。”
“只可惜峤峤妈妈没来得及看我们成婚……”
荀老爷子被他说得将信将疑,加之葬礼期间迟北对雯峤那态度老爷子也看在眼里……就在这时,迟北搬的救兵到了。
迟北外婆和爹妈都应和了迟北的说辞,雯峤大伯母和二伯母也站出来为他说了不少好话,于是雯峤和迟北的婚事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碍于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婚礼不得不办,迟母大刀阔斧一力拦下所有活儿,俩糟心孩子就负责布置新家了。
布置新屋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当时《韵古》也才刚起步,雯峤每天都忙得没有时间哀愁,也就渐渐从父母离去的阴影走出来了。
等她回过神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居然就这么嫁给迟北徵了。
这个高中就拿着塑料环吊儿郎当地同她说过“嫁给我吧荀雯峤”这种鬼话的二流子,她还真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了。
不过当时雯峤心里除了“既来之则安之”的自我安慰,自然还是有些专属新娘子的娇羞喜悦的。
相比之下迟北徵就淡定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在她因为上下班堵车焦躁地跳脚时,不紧不慢哼着小曲儿,让他拿意见的时候也是事不关己般信手一指。
雯峤和他妈都拿他那德性没办法,说他几句他就躲回自己房里玩手机了,雯峤累得半死回房间后,他才知道说几句“祖宗你辛苦啦”的客套话。
雯峤不跟他一般见识,洗漱完要进被窝了就把他赶去另一边,迟北被她乍一推去凉的半边床嗷嗷直叫又不敢有怨言的模样,是雯峤那段时间最全身心放松的时刻。
两人的婚礼,总算赶在冬天最低温度来临前举办了。
结婚前一天晚上,和念欢聊了很久的雯峤都准备要睡了,迟北的电话来了。
他说:“荀雯峤,明天开始我是不是就得改口叫你‘老婆’了啊?”
雯峤被他这句平地砸出来的情话说得面红耳赤,她故作镇定道:“不必客气,该怎么叫还怎么叫呗!”
“好嘞!祖宗!”
“你还有事没有啊?没事我要睡啦!”
迟北沉默片刻后,在说话时语调都不太一样了,“被我抱着睡了这么多天,今晚突然一个人了会不会不习惯?”
立在房间阳台遥望星夜的雯峤对着月亮点点头,回话时却是嘴硬:“怎么可能?!我有念欢陪我呐!”
迟北不带任何感情地嗤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雯峤有点羞愧,她觉得自己辜负了迟北徵这么些时日来对她的悉心呵护与小心翼翼。
可到了第二天晚上,荀雯峤感觉她昨晚的羞愧自责,完全被打脸。
折腾了一整天的新婚夫妇总算住进了新家,婚房在二楼,也就是未来他二人的主卧。迟北徵怕那群爱来事儿的混球闹洞房,等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就装吐,拉着荀雯峤就跑。
等大款小号一干人等反应过来,夫妻俩都到家了。
雯峤要卸妆洗头超麻烦,迟北从别间洗完回屋,身上穿着他妈准备的夫妻款睡衣把两边的床都捂热了,雯峤才出来。
这时她的头发过了几个月虽然已经养长了不少,可还是没及肩,迟北不经意间瞄了眼她那红色真丝睡裙以及被热水烘得白里透红的肌肤,反应岂能用“热血沸腾”来简概?
雯峤尚不知危险临头,一如既往把迟北往里推,谁知竟没推动。
“你快进去啊!我已经冷了!”
迟北猛地掀开罩着红艳艳的被套的羽绒被,雯峤来不及反应人就被他一把捞到了他身上,拖鞋都被甩好远。
“那正好啊!我都快热死了!给你捂捂。”迟北说着还动起了手指,双手轻佻又大胆地在雯峤裙下的肌肤间逡巡。
雯峤被他困在怀中对他的抚摸避之不及,她紧张得声音都打着颤了:“迟北!你别这样,我害怕!”
迟北感受到她的羞怯,停下手头的动作,抱着她天转地旋滚了半圈,他的小祖宗就这么被他困在了身下。
迟北徵定定望着荀雯峤被咬红的下唇,意味深长地笑问她:“你还记得高叁圣诞节那天早上吗?”
那是他骗走她初吻的十七岁啊,怎么可能忘记?
那天第二节下课的大课间,全班都去操场跑步了,雯峤则是溜了出操去老师那儿拿作业本回来发。
迟北足球没气了回来换一个,看到雯峤站在自己位于连叁排的座位最外侧的桌椅前,弓着身子在书包里找什么东西。
他玩心起,蹑手蹑脚侧着身子挤进叁排与二排座间狭窄的过道,压低声音吓她:“喂!”
雯峤完全专注在找花名册上,被迟北一吓她侧弯着的身一个重心不稳就狠狠摔向她左边两位的椅子。
幸好叁人关系好椅子都并得近,雯峤手下意识撑在了叁排另一外边同学的椅子上,人才没摔到地上;不幸的是她跌下去时,为了吓她重心完全前倾的迟北被她绊了下,整个人狠狠砸到了她的娇躯之上。
迟北可真是一点不客气地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雯峤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到屁股都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更疼的是被他颧骨贴着的鼻子那块,火辣辣的。
雯峤刚想说话,想撑起来的迟北一偏头,双唇就触上了她的嘴角。
两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触”惊呆了,不过反应更快的是迟北徵——荀雯峤才挣扎着要他起身,他就果决地把她压回了椅子上。
“峤峤,让我吻完。”迟北仓促急切地说完,双唇便正贴上雯峤的,软软的,还带了股雯峤特有的女儿香。
他无师自通地含住那两片嫣红,下意识吸吮了一小口,在他要做出更多耍流氓行径前,雯峤若有所觉地闪避瑟缩了下。迟北上手捧住了雯峤的侧脸,情动又似报复般加重了吸吮的力度,顺带调情地扯了下她娇嫩的唇瓣。
迟北最后松开雯峤把她拉起来的时候,雯峤整个人脸爆红,气鼓鼓看着他话都说不出半句。
“反正都碰到了,就别浪费嘛!”迟北装作哥俩好地拍了下她肩头跟她解释,然后抱着那颗瘪了气的足球重新跑了出去。
“混蛋!”雯峤从回忆里抽身,这么一细数,这厮多年来可真是占够了她便宜,“你还有脸提!”
迟北控着她滑嫩的小脸蛋邪笑,“我有什么没脸的,况且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了……”说话间他已动作飞快地除去两人的衣物,雯峤躲闪不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死命压着狠狠吻住了。
继一年前医院那一吻后,迟北再次发功,技术可谓“突飞猛涨”。
雯峤被吻得晕头转向,被他松开时还被他搅出暧昧娇软的一声喉音。
听到这声音,雯峤简直羞愤欲死。迟北亲亲她的肩头安抚她,两手生疏却霸道地在她身上掠夺。
漫长的整个少年时期,像女神一样存在这一大伙人心中的荀雯峤,终于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他迟北徵的老婆。
她纯洁如皎月里的玉兔,晶莹剔透的椒乳顶端,两枚殷红的果实颤抖,色泽诱人,似在等待采撷。
迟北小心翼翼地舔舐吸吮,生怕重一点,刚娶到手的老婆就破皮。
雯峤哪里经历过这遭,她只觉得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瘙痒,从尖端一直往下爬,痒得下面的花穴隐隐发痛,甚至微颤着急需被填入。
迟北若有所觉地将手从她起伏曼妙的胴体往她下体内探,他轻轻触碰她,带着死命压抑情欲的珍惜。
巢穴终于湿润了,他一直只敢在洞口蜷曲一个指节伸入的食指也感受到了,他将手撤开,回握自己滚烫的阴茎,把住跃跃欲试的龟头抵上那两片从未被侵犯的阴唇,情欲叫嚣着不被满足的渴望,理智压制着一蹴而就的仓促。
进去之前他抓着雯峤软趴趴推拒的小手亲了口,颇有深意的诱哄雯峤道:“峤峤乖,初夜也一样要让我做完哦~”
挺身刹那,熟悉的吻落到雯峤唇中,她痛得生理泪花一下冒了出来。
“迟北徵你个混蛋!”
“这个时候骂人可是要吃苦头的!”迟北也被她弄得进退两难、汗流浃背,“你放松一点啊老婆!”
不知道是不是他脱口而出的那声“老婆”起了作用,雯峤的身子总算放软了一点,迟北也不再指望自个儿能硬气地一鼓作气了,反倒和缓下来,“老婆,你叫我一声行不?”
雯峤拍他:“我都痛死了!你到底要干嘛啊!能不能别说话啊!”
“你叫我一声就好了!”迟北趴在她身上恳切地盯着她,眼里还有几分化不开的柔意。
雯峤知道他想听他什么了,她通透白皙的胴体因为情潮涌动而染上一层浅粉 ,她身下仍是酸涩痛楚蔓延,双眼将伏在她身上男人凝望她的神色镌刻。
她闭上眼,心软地轻吐出一个字:“徵。”
迟北倾身,捅穿那层薄薄的屏障,将身下女子贞洁的处女膜撑裂,把她的少女时代幻化,从此,她是他一人的,是他圣洁婚姻里,如神祗一般的妻。
默契地双双静默须臾后,迟北吻上雯峤因隐忍而咬紧牙关的嘴唇前,展颜一笑。这么多年,只要她叫他那么一声,他连命都能给她。
可……
也是因为这一声,迟北徵兴奋地闹了荀雯峤整宿。
雯峤恨啊!恨自己心太软,每次都着了这贼精贼磨人的臭男人的道。
这种事一旦有了开篇呐,怎么可能没有“”啊……
来自广坤的留言:
情人节快乐亲爱的小可爱们!!!
我是不是第一个对你们说情人节快乐的你们说!!!
感不感动?!
感动的话接下来就别急着打死我了嘤嘤嘤……
新春试读版到此告一段落~卷一也就此结束,接下来卷二就开始剧情转折。
广坤需要些时间存稿,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应该就能带完美结局给大家了。
【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询迟》卷二,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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