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不想承认,更无法抵抗华月对自己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聪明才智,高明手段此时毫无用武之地,华月轻轻松松就瓦解了他自以为这些年锻炼出的稳重,叶殊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任心绪一点点被华月侵占,神思都由她牵扯。
坐着会想她,入睡前脑里也全是她,那天夜里她手里刚摘的荷叶上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最好连他也一并沾湿,叶殊这晚破天荒地开始做梦,梦到华月与他成了亲,父亲笑着祝他们早生贵子,后来也真的有了个孩子。
第二天,叶殊还被这个荒唐的梦困扰着,他明知这不可能成真,心底却又抱了一丝侥幸,也许父亲真的不介意呢?也许华月也对他有意呢?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于是这日叶殊吃过父亲准备的午饭后,便借故留住了父亲,华月又不知出门跑去哪里了。
他本来不愿意直接对父亲说自己成家多年却始终无子的事,毕竟京城最盛名的大夫都无从下手的毛病,父亲又能怎样。他提这件事,只是为了探探父亲对自己婚事的口风。
叶父听了他的烦恼,好像并不惊讶,沉思片刻,才道:“此事我并无甚么可取的建议给你,但华月或许能帮你。”
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父亲先提起华月,叶殊心跳几乎都要停止,欣喜和荒唐一起从他心底蔓延上来。叶殊不敢相信,上天会如此厚待自己,让他事事都顺心遂意,所以他又确认了一遍:“华月?”
叶父笑着点头,像是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违逆人伦大逆不道的胡话似的,接着道:“华月虽然性子跳脱,却极聪慧,整日在外摘采些应季的花花草草,做些奇怪的药丸子,我吃了许多,近年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好了,所以华月或许能帮你。”
叶殊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却也不对华月做的稀奇古怪的药丸抱什么希望,京城的名医哪个不是自小从辨认药材,熟背药性开始的,华月这样的野路子不见得就能比训练有素的名医更有见地。
叶殊虽不相信华月的本事,却仍想见她,于是当晚便把正午与父亲说过的话原样与华月说了一遍,华月本来对他提及的繁华京城兴趣缺缺,一听到叶殊坦白自己膝下无子的时候,却眼睛一亮,忽然无比诚挚的盯着他:“你是说,你想造人吗?”
叶殊愣了一下,这么表达也不是不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华月又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如何造人,既然你是第一个来找我帮忙的,我自然也愿意帮你。”
叶殊反应不过来,华月的话他一点都不能理解,哪里有好人家的女孩子只想造人,被男人问了这样的问题后不觉得受了冒犯,反而兴致勃勃同意帮忙,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逻辑?
叶殊忽然有了做哥哥的自觉,教育她道:“华月,这些话不能随便对人说的,知道吗?”
华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别人啊,你是哥哥。”
哥哥,这两个重复的音调用她甜软的声音说出来,竟让叶殊的心绪都颤动了一下,这份他求之不得的亲近顿时叫他安慰无比,又有一丝遗憾。
华月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兀自念叨:“当初女娲造人,用的是泥,我偏不学她,只需……”她困惑地揉了揉歪着的脑袋:“只需一个草团,几滴晨露,春日最早的一缕生气,还有……对了!还要一点点阳气。”
叶殊只能见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耳边模模糊糊听得什么“草团”“春露”之类奇奇怪怪的词,也不去深想。只要华月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总能回到初见她的那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华月推了他一下,问道:“你知道怎么借一点人身上的阳气吗?”
叶殊缓缓道:“你若是替山精鬼怪问的,那我不知道;你若是替自己问的,我才告诉你。”
华月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只道:“当然是替自己问的。”
叶殊叹了口气,华月显然天真得有些过分了,再怎么与她讲理,也说不清,倒不如直接做给她看。叶殊忽然伸手去抚她面颊,手指斜斜地从她发间落到耳边,华月道:“今天的头发没有乱呢。”
叶殊道:“我知道。”是他的心乱了。
指腹再叁磨砂她柔软的肌肤,空气中似有暗香浮动,催的他心底欲望一涨再涨,这样的接触根本不够,叶殊闭了眼,手捧着华月的脸,小心翼翼极轻柔地俯身吻她。
他闭眼不去看,可全身都紧绷了,敏感的神经集体都注意着华月的动作,他俯身的动作极慢,只要华月有一点点抗拒后退,他马上就会停止这荒唐的举动。
可是华月一动不动,直到叶殊不稳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华月也仍静立着,温柔又耐心地接受了他带着恳求的,极尽小心的吻。
少女柔软的唇带着迷人的香甜味道,叶殊浅尝辄止,离开的时候觉得华月身上一直让他心醉神迷的气息,终于被他握住了那么一缕。不能再深入了,他会疯的。
华月被他无礼冒犯,却反问他:“怎么只有这一点点?”这一点点阳气,连个人形她也无法造出来。
叶殊敏锐觉到,继续问下去,他们都会万劫不复,可他心如敲鼓,无法作出理智的决断:“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继续。”
华月点头,意思是让他请便。
叶殊知道,或许是他误解了华月的想法,或许是两人的对话有什么误会没有说开。但这一刻,他不愿说的那么明,分得那么清。
况且,是华月自己答应了的,要帮他的,不是吗?
他没有趁人之危,只是想让两个人都快乐,这不过分。
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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