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荣昭,萧珺玦十分惦念,问起夜枭,“王妃好吗?”
夜枭道:“王妃一切都好,只是忧心王爷。”
萧珺玦无声的叹叹气,让她惦念忧心,还要疲于应付益州的大小事情,是他这个丈夫做的失职,“等回去后,不许将我受伤的事告诉王妃。”
夜枭给他重新上了药,包扎好,道:“属下不说,等王爷回去王妃就不会知道吗?这伤口这么深,或许等咱们回去,还没愈合哪。”
萧珺玦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疼的,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他穿好衣服,沉沉吸了一口气,不是这一口气还不知道他还知道疼。
“要是真能我这伤口还未愈合,就能打道回府才好。”
夜枭道:“属下回来就听说了,此次虽王爷受了伤,但出战的大将被王爷斩于马下,现而今罗罗伤亡也不小,属下看要不了多久,他们支撑不下去就会撤走。”
出战几次,罗罗都大败,损失了好几员猛将。再加上粮草供应,预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但愿如此。”萧珺玦看着夜枭带回来的几盒糕点和荣昭准备的东西,温和一笑,“给荣曜他们送去吧。”他只留下一盒点心,这盒点心做的奇丑无比,一看就是荣昭做的。
果然被夜枭的嘴说中,没到一个月,罗罗退了兵,又回去了毕城。
“终于退了兵,王爷应该也很快会回来了。”荣昭收到消息,连日来提着的心总算稳稳当当的落在肚子里,“只是不知道哪天王爷回来。”
荣昭笑容都要溢不住了,秋水好久没见到小姐这么高兴。
高兴之余,荣昭又问夜鹰,“那毕城那里如何了?”
夜鹰的消息灵通,前线的事夜枭都会用信鸽传递,“刚回来的消息说,毕城那里也撤兵了。”
罗罗的摄政王前不久收到消息,朝中有人趁着他不在煽动内乱要反他。他无暇顾及两边,只有撤军。
再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攻占领土,毕竟罗罗是小国,等到之后大周纠集军队来清扫,吃亏的是他们。
只是因为大周物资丰富,说白了就是来洗劫。
金银珠宝,牛羊猪,女人,只要是他们缺的,就都洗劫回去。
轻松洗劫完毕城,罗罗尝到了甜头,所以才想着再攻下一城。只是云州有楚王把守,一钱银子未劫到不说,还伤亡惨重。罗罗摄政王看无胜算,自然是赶紧抢劫完了东西回国,去收拾那几个煽动内乱的人。
待罗罗彻底退了之后,云州依旧戒备森严,萧珺玦留下两万兵马,合并云州的兵马,严防罗罗再来侵犯。
此时罗罗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还是早加防范。
而毕城的百姓,再流离失所了两个月之后,又回到了毕城。只是,早已不是以前的光景。
荣昭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呢喃一句,“真是阿弥陀佛。”
秋水取笑她,“阿弥陀佛,以后佛祖再也不用听小姐天天念叨这一句了,这些天未都怕佛祖被小姐念叨的耳朵起茧子,嫌烦了。”
“你这小妮子,还敢讽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荣昭抓住秋水,在她身上拧着掐着,痒得秋水活像是一条泥鳅,引得她哈哈大笑,眼泪都飙出来,嘴里还求着饶。
不过七八日,萧珺玦处理完云州的事宜,就回了益州,回来才一日,就收到消息,朝廷又派下来了钦差,而且特意之前没有声张,只等着到的前一日才传来信。
这次派来的是右相李展培,他来了就问柳寒浩的下落,荣昭以从未见柳寒浩踏足过益州为由搪塞过去。说柳寒浩可能是被哪的美景勾住,绊住了脚,或是直接去了云州,遇到罗罗的士兵,出了什么意外也未可知。
反正就是不承认柳寒浩来过益州,咬死了,李展培也奈何不了,几日后,只好离开。
“你猜,李展培回后和他们说了,柳馥馨是不是鼻子都会气歪啊?”荣昭躺在萧珺玦怀里,刚刚亲热了一番,她就像只小猫一样,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
萧珺玦摸着荣昭的手臂,亲亲她的额头,叹一叹气,道:“你解气了?”
荣昭抬起头,望一望他,冷声道:“不解气,等哪一天我杀了柳馥馨,才能解了我窝在心中这数年的气。”
萧珺玦将她摁回被窝里,“有那一天,你还怕等不到吗?好了,别气了。”
问一句,就挑起了她的怒火,还真是不能提。
荣昭悻悻然,重重的一哼,嘀咕道:“玩只怕等的时间太长。”她看了看萧珺玦,抱住他,“珺玦,到底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珺玦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上下摩挲,“欲速则不达,我得再多筹谋筹谋。”
荣昭把他往外一推,翻过身背着他,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已经三年多了,父亲的尸骨早就腐烂,可她还什么都没做,每天只能在这等。到底她还要等多久,难道还要继续等三年?或是十年三十年?
萧珺玦无奈的喟叹,拥住她,荣昭挣扎了几次,他都牢牢的抱住她,直到她不再挣扎。
被这样抱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荣昭自己就气顺了,她如何不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只是提到柳馥馨,就心有不甘,恨不得现在就杀进长歌城。
“好了,我不生气了,你放开我吧。”
人家生气,也不知道哄一哄她,光抱着有什么用?
没反应,荣昭又道:“你放开我吧,勒的我肉疼。”
还是没反应,耳边还传来轻微的鼾声。
这个该死的,不哄她不说,还睡上了,还真是可恶。
荣昭转过身,刚要将他打醒,就不忍心。
他劳累了多日,是该好好休息了。手轻轻抚摸在萧珺玦脸上,看着他睡在自己身边,荣昭只觉得安心。轻轻一笑,吻一吻他,然后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柳馥馨心里七上八下,从柳寒浩走了没多久,她这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一直都没有弟弟的信,她心里不安。
昨夜还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弟弟出了事,身首异处,死相很惨。
今日听说右相回来,她赶紧召进宫询问,得到的消息却是不知弟弟去向。
“不会,寒浩就算再胡闹,也不会胡闹到这个地步,连一点音信都没有。再说,他还跟着两千的亲兵哪,难道他和那两千亲兵都一起凭空不见了?一定是楚王夫妻害死了他,一定是!”
柳馥馨情绪激动,瞠目欲裂,“那荣昭最是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她恨我入骨,此次就害到我弟弟身上。我真是后悔,我为什么要让他逞这个能,害得他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
她一拳一拳击在案角上,“我一定要杀了荣昭替我弟弟报仇,我饶不了她!”
栾桑见她如斯震怒,忙翻过她的手掌来看,案几是用极硬的沉香木制成,案角雕花繁复勾曲,柳馥馨的手掌立时泛出潮状的血红颜色。
栾桑吹了吹她的发红的手心,温言道:“太后息怒,区区一个楚王妃,想要她死还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您如此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更不值得。”
柳馥馨眼泪疙瘩掉下来,“寒浩是我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向柳家交代啊?我不会放过荣昭的,我定要让她粉身碎骨,给她挫骨扬灰,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就要心疼了。”栾桑给她擦着眼泪,安慰着,“你也不要凡事都往坏了想,或许柳大人真的就是途中逍遥去了,咱再找人去查查,若是知道人进了益州,定然是不能饶过楚王夫妻的。”
李展培压着眉看一眼他俩,就垂下头撇开脸,心中直暗暗道:“真是不堪。”
他朝着柳馥馨拱拱手,“消息已经带到,微臣现行告退,还要向齐王禀告。”实在是看不下去。
柳馥馨擦擦泪,推开栾桑,朝着李展培点点头。因为是齐王的老丈人,所以柳馥馨对他很是敬重。
朝着旁边的宫女扬扬脸,“这次有劳右相跑这一趟,着实辛苦,这些都是补身的东西,望右相收下,聊表哀家的心意。”
李展培不好拒绝,只好收下,道谢后赶紧离开了万凰宫。
离开太后的宫殿,他又去了御书房。如今这御书房俨然成了齐王的书房,有时候齐王也会在宫里过夜。
不过宫里也传着一些不好听的话,说齐王有时会住在太后那里,有时也会住在先帝留下的后妃那里。不过都是私底下宫女太监的谣言,谁也不敢声张。
萧瑀珩听完李展培说完柳寒浩的事,心中已经有了论定。这柳寒浩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只是楚王妃一口咬定人没进益州,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更确切了一点,楚王府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柳寒浩就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被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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