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主,竟然跪倒在地?
大柱国?
稍微知道朝廷一点情况的人,也知道大柱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官职,那是一个仅此于王上,凌驾于天下群臣的官职。
而且,大柱国不常有,一旦有,必然是权倾天下,威慑四方的绝代人物。
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似乎在污蔑大柱国是阴鬼之物?
随着姑苏城主的下跪,那些供奉也连忙跟着下跪,参拜大柱国。
其他人没有多大感受,但他们在城隍庙呆着,亲眼见过方寒下的命令,究竟有果断,有多无情。
唯有他们亲眼见过,从阳山城传来的战报,唯有他们亲眼见过方寒严重的冷漠,他们才会知道,何为真的害怕。
方寒微微皱眉道:“起来吧!”
姑苏城主和那一众供奉,不敢有太多言语,起身后,静静地立着,方寒在这里,一切的处置,他们根本没有言说的资格。
“拜见大柱国!”破烂盔甲一阵懵,这才反应过来,方寒究竟是怎样的身份,连忙准备上前参拜。
却被方寒一把托住,让他站到了一旁。
驿站管事扑通跪在地上,慑慑发抖。
远处,那些正在排队,准备走水路或者陆路的百姓,倒不是很清楚方寒的身份,见到城主下跪,自然也明白,应该是一个很大的人物。
他们没有胆子过来参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下很高兴,这个看似很大的人物,是站在破烂盔甲这一边的。
那少女彻底呆住,脸上挂着的洋洋得意消失,满目震惊,嘴巴张得很大,几乎可以塞进一根萝卜了。
仿佛俯视那少女,轻飘飘地道:“你真是死不悔改!”
“有些人,犯了错,可以教化,有的人,死不悔改,就必须用其他手段了!”方寒似乎在喃喃自语。
就是这样的喃喃自语,让在场的许多人,遍体生寒。
方寒看向姑苏城主,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江南的天气,相对温暖,可还没有到出汗的程度,何况对已经寒暑不侵的武师?
然而,姑苏城主,满脸汗珠,看过了方寒那种冷酷,听过了他的命令,他猜不透这位年轻的大柱国究竟在想什么,生怕一个答错,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他试探性地问道:“都处死?”
“处死?”方寒微微摇头。
姑苏城主身躯都要站不稳了,他无惧死亡,可却很恐惧这个年纪不大的大柱国,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用变得十分干涩的嗓子,连忙道:“是不是太重了?”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个字艰难地说了出来。
那些曾经言语辱及破烂盔甲,辱及方寒的人,除了倒下的人,很多人都软到在地,像是软面条一般。
他们看到了,看到了城主心中的恐惧,他们自然更加恐惧。
方寒道:“处死,一死了之,太便宜他们了。”
“是!”姑苏城主不敢多说,只能附和。
方寒吩咐道:“将这些人,所有名单查清楚,查他们背后的势力,一旦有违背大周律的事情,一旦有损害百姓的事情,一律抄家,没收财产,废去功力。”
“通知辉城,那边也一样,看看此次聚会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规则和姑苏城一样!”方寒眯了眯眼睛,凝视着那个极为嚣张的少女。
那个少女表情十分奇怪,仿佛是正吃东西时,被人掐住了脖子,脸上的皮肤几乎变成了青色,十分狰狞。
一旦方寒所言,成为现实,无论是姑苏城,还是辉城,许多家族的人,都要被抄家,被废去功力。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便是她,将来,在面对这些人时,她该如何自处?
她笑了,笑得模样很丑陋,像疯了一样,整张脸无比扭曲,脸上都是泪水和鼻涕,看上去非常脏,只是没有她的心脏。
许多人被她连累,将来她的下场可以知道。
或许比求生不得,求死而不能,更加悲惨。那些侮辱破烂盔甲,瘫软在地上的人,状态不比那少女好多少,方寒制定的条件,他们也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他们本就不是武者,地位本就不是太高,因此连累家族,到
时候,家族的怒火,他们未必能承受得起。
当场,有几个人就吓晕了过去,甚至有人失禁。
一直没有谈到驿站管事,驿站管事跪得笔直,全身僵硬,因为害怕,身体在摇晃,像是一尊摇晃的雕像。
当方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驿站管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断地在地上磕头,第一下,便将自己的额头给磕出了血迹。
方寒静静地看着驿站管事,没有让他停。
一直到驿站管事几乎没有力气在磕头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从今天开始起,在两城之间的来往,军人一律免费坐空中舰艇。”
驿站管事一边磕头,一边连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方寒漠然道:“停了!”
驿站管事赶紧道:“是,是,是!”
虽然停止磕头,但是他没有站起来,还是笔直地跪着,额头上血肉模糊,血水直流,流得脸上到处都是,有的渗入了眼睛,他一动不动,擦也不敢擦。
方寒指着稍微远处,一座更大的山包,说道:“在那里,建一座新的驿站。”
驿站管事用力地眨眼睛,将血水从自己的眼中弄出,不让过分阻挡自己的视线,顺着方寒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
方寒扫了一眼他们自己所在的地方:“等新的驿站建好,你们自己负责,将这里给我拆掉。”
惩罚下来了,十分明了。
驿站管事心中知道,自己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心中庆幸的同时,也欲哭无泪,建新的驿站,拆掉旧的驿站,要耗费多少力量?
很多人呆住。
就在不久前,方寒便说过,要将这驿站给拆了,他们心中还在冷嘲热讽。
谁能想到,驿站要拆掉,而且,还是现在经营驿站的势力,亲手拆掉。
姑苏城的风,终有有些凉意了。天气,依旧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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