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
城隍庙。
城隍庙内没有一丝的动静,所有人都站在方寒四周,静静地等候。
问情看着方寒的神情,心中无比惊讶,这个算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一举一动之间,洒脱之中,却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冷静和杀伐之气。
他很好奇,方寒究竟有怎样的经历。
姑苏城主终于收到了那边的战报,立刻便向方寒汇报道:“青虹派方圆两百里内,从此成为平地!”
方寒点头,让那个去雪斋传令的士兵进来,吩咐道:“关于那一战的详细情况,让姑苏城主和你说去,你自己将你知道的,答复给陆染!”
说完,与姑苏城主等人点头示意告别。
问情与方寒结伴而行,到了姑苏城外,便也和方寒告别,说是天下清静,陆染也没来烦他,正好回雪斋清静几天,顺便帮方寒守住困龙山,不让外人来打扰那里的美好。
方寒抱拳道:“那就让你费心了!”
“费心吗?”问情耸肩,身影纵天而去。
方寒看着问情消失的背影,这家伙,哪里有自己耸肩时的洒脱,任谁都看得出,问情当年被感情所伤之后,其实一直念念不忘。
沧桑,落拓,几乎都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方寒收回自己的目光,准备北上,去衍天宗,接上张横那个小家伙,回玄天宗去。谢流云一个人在衍天宗,根本不用他操心,之所以要将张横接回去,主要原因是,他担心,玄天宗只留下一个卓云浩一个,等这个混世魔王再长大一点,加上整个宗门长
辈的宠爱,卓云浩简直是要无法无天了。
所以,必须给他找一个对手。
那个人,有这闲斗的功夫的,也就只有张横了。
而且张横是一个很好的对手,都是自己动的徒弟,完全可以和卓云浩对抗了。
“江南的风光,果然与北地多有不同,这个季节了,生机还是如此昂然!”他环顾四周,感叹了一声,准备离去,却忽然目光凝住,停留在不远处的山包。
姑苏城外,有一处亦庄,那是停放死人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亦庄,更显得这几天死亡人数之多,那些面带悲哀的人,都是来这里送行的。
再往前的一处山包之上,是姑苏城的一处民用驿站,有马车,有走水路的船只,也有在天空飞行的舰艇。
官府关于各地阴鬼之物平定的告示出来后,驿站也恢复了正常,虽然不是往日那么多,但也算的上是车数马龙了。
许多人都在排队,选择适合自己的出行。
陆路的马车,水路的船,和在空中飞行的舰艇,很显然,这三种不同的出行方式,需要的价格也是不一样的。
出行的人,泾渭分明,分成了三处。
乘坐舰艇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气质,一看上去,便与众不同。
只是,这一处的前方,有一个身影显得十分突兀。
战甲破烂,头发散乱,身上除了泥土,便是干涸的血迹,他的身影站得并不稳当,有些摇晃,似乎是累的了。
此时的他,站在那里,和一群人对峙。
就是他身后的人。
他张大了嘴巴,大声说着,在据理力争,疲惫的眼神虽然布满了无助和焦急,但也充满了倔强。方寒听了一阵子,算是明白了,原来,那个穿着满是血污的破烂盔甲的人,被他身后的很多人嫌弃,嫌弃他穿着有问题,嫌弃他不干净,嫌弃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和他们
站在一队,他不配。
而且,那个人似乎想要数个位置,需要一番登记,会耗费一些时间,更是会因为他买的位置较多,会使得后面的一些人,可能要坐稍晚一点的舰艇。
这便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你喊什么喊?你难道不觉得,你一张嘴,便会令人恶心吗?”有人在怒斥他。
“给你一些钱,趁早滚蛋,舰艇那么干净舒适的地方,岂是你能坐的?”有人甩了一些银子,扔在地上,哈哈大笑。
“你的身份能有什么急事?慢慢坐其他的,或者在等后来的舰艇!”
有少女不满,怒声道,“我去辉城,是要参加一个聚会的,都是姑苏城和辉城的大人物,如果你占据了过多的位置,耽误了我的事情,你能承担得起那种后果吗?”
他们一个个都很骄傲,一个个的声音都很大。
一个个的趾高气昂。
没有谁会在乎那个破烂的战甲,不停地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地道歉。不停地在说着,自己是一个军人,本不该和他们相争,但是他们几个发小,一起从军出来,刚刚收到消息,辉城虽然守住了,可是辉城之外,他们自小生活的地方,却与
很多小山村一样,遭了劫难。
一村子的人,没有活下来几个,活着的人,也将命不久矣。
他们便是为了赶着回去见他们村子里亲人的最后一面。
他需要七个位置,之所以他一个人来排队,是因为,他的其他六个发小,都受了重伤,正在治疗,不能太过动弹。
方寒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个破烂盔甲的腿部,其实破烂的盔甲受伤也极重,只不过,想来或许是他还能动吧,才让他来。
可是他的伤,算轻吗?
干涸的血污之下,破烂的盔甲左腿腿骨已经算是骨折了,右腿上有几个很深的伤口,是用火烧,直接炼了伤口,止住的血。
破烂盔甲的上身,背上,也全都是伤口。
方寒还发现,破烂盔甲的左耳听不见了,所以他才会歇斯底里在喊着,他的左眼也几乎失明了,应该是受到重击了。
“你自己也说你自己是军人了,军人就是这个素质吗?军人就要在我们前面吗?你为我们做过什么?”
还是那个少女,满脸的厌恶和嫌弃,不耐烦地道:“那就体现一下你的素质,赶紧那边去,不要耽误了我的事情,否则,你担不起责任!”
破烂的盔甲,眼睛之中有难过,有伤心,但很倔强,没有动。
“识相的,就赶紧滚开,若不是看你太脏,怕脏了我们的手和衣服,早就将你扔出去这里了!”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喋喋怪笑。
“我们用脚将他踹开就行了!”有人提议,似乎还在沾沾自喜,反复自己想到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主意。一时间,很多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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