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鸟山明的住处,松山孝司问道:“你今天该不会又要睡这里吧?”
苏布冬反问:“不行吗?”
“行行行,我去给你拿被褥去。”无奈,松山孝司去鸟山明家里取被褥。
“苏君,手冢先生已经时日无多了。”松山走后,鸟山明突然说道。
“啥?”苏布冬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那他……”
“据说是癌症……已经没多长时间了。他这是来看看后辈们,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但是他这是将东瀛漫画的未来托付给了我们。”鸟山明一脸黯然。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苏布冬突然觉得有口闷气憋在心里,散发不出去,特别难受。
苏布冬以为自己是恰逢其会,却没有想到遇到了手冢治虫先生的“托孤”。老先生一辈子都在画漫画,他想起那个佝偻着的背影,鼻子有些酸酸的。
为何东瀛漫画能够风靡世界?跟老先生们一直不遗余力的将热爱奉献给漫画有关,也与这个匠人精神从未在东瀛断绝传承有关。
“鸟岛君来之前就跟我说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你会来。”鸟山明难得清闲一天,但是今天却没有玩游戏,而是打开了话匣子。
“出身于乡下,年幼的我最喜欢的便是,喜欢把漫画书翻来覆去的看。在看漫画之余,我也想‘要是自己也能画点什么就好了’……父母给的零用钱少,就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给画出来,那时的我,挺可笑的吧?”
“不,那是每个男孩才懂的少年。”
苏布冬想起自己上学的那会,为了买漫画,经常偷一点父母的钱去买。当时国内盗版顶尖印刷的,一本要卖到6块,一般是5-6话的量。而厚点的,比如41卷往后,就都是9块钱的“高价”。那时候的父母工资也不过几百块钱。
虽然被揍的皮实,但还是因为苏布冬买的是“书”而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最终被原谅。
那时候的他,最想的便是画漫画,即便画不成漫画,光是想象编造出一个迷人的英雄世界,就够动人的了。
“偶然一次机会,我到女同学家里,看到她哥哥收藏的一柜子漫画书,你知道那对我是多大的震撼吗?所以我那时要想有那样的成绩。把自己画的漫画摆放进读者的柜子里的野心……”
“到高中,因为擅长画画,我去念了工业高中的设计系,而当毕业的时候,我却不想念大学,而是想直接工作。大概那时的我,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吧。”
“但是踏入社会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轻松,进入广告设计公司的我,却因为不喜欢被约束而常常被批评,因为晚上加班让黑白颠倒,经常白天起不了床……入职两年,甚至没有刚加入公司的小姑娘拿的钱多。所以受不了这样生活的我下决心辞职。”鸟山明静静的回忆着。
“辞职之后,我四处碰壁,真的尝尽社会百态。只能靠着画画的手艺画些作画度日,甚至有时要向父母伸手要钱……无意中,我看到的新人奖在征稿,优胜者会有50万日元!当时那笔钱对我而言是一笔巨款。于是我为了奖金,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漫画作品。”
鸟山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复印的稿作原画,苏布冬翻了下去,发现这部画作里面有他熟悉的鸟山明超人和一帮古代勇士。
“但是当画完这部作品,却发现已经过了截稿日期,下次征稿要到半年后,我不想等半年那么久,就把漫画投给了——但是jump一向吝啬,他们才只给10万日元!”鸟山明嘲笑道。
“后来呢?”苏布冬问道。
“你一定认为我的这部漫画获得新人奖了?其实并没有,这部漫画的人物都是有电影原型的,所以不可能刊登在杂志上,所以我遗憾的落选了,但是编辑鸟岛和彦发现了我,跟我联系,让我继续投一些画作给他。于是才有了后来的阿拉蕾。”
“鸟岛可以说你是的伯乐呢。”
“嗯,如果没有他,大概也就没有现在的鸟山明吧。”
“但是你对他也不怎么感冒。”
“作者和编辑一向都是处在两个极端当中。”
“也对。”苏布冬想起催稿的那位海生同学。“其实人生命运无常,但是坚持自己的梦想,总有自己发光的那一刻。即便那一刻会迟到,但总会来的。”
“是的,其实一个乡下穷小子,从没有想到能获得现今的这一切。”鸟山明笑道。他泡了两杯大麦茶,给了苏布冬来了一杯。
两个人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久久无言。因为两个人又有些沉浸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当中。
松山孝司拿着被褥回到了画室,还带来了三人份的盒饭。
鸟山明一拍脑袋,“今晚我要回家!”
“喂喂喂!”苏布冬一脸震惊,我来了你竟然还要回家睡?
“总要有些任务要完成的,何况今天不用作画了。”鸟山明老脸一红。
“你不用作画是因为我帮你完成了4页好不好?不行,你今天晚上陪我。”苏布冬耍赖。
“下次一定。”鸟山明学坏多快啊。
苏布冬“……”
………………
晚上入睡前,苏布冬一脸嫌弃的看着松山孝司,吧把松山孝司给郁闷坏了。我就算不是啥黄花大闺女,你也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吧?鸟山明他是吗?他也不是啊,你不跟他也睡的好好的?松山孝司总觉得苏布冬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小三似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鸟山明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还带来了早餐。苏布冬匆匆忙忙吃完,然后赶回了东京。他跟东映和Sunrise约的是今天下午见面,迟到了就不好了。
……………
回到东京羽田机场,取走了一份动画拷贝,苏布冬来到了新宿区的东映下属公司。
被迎接进会议室后,东映动画的负责人和Sunrise负责人也联袂而来。
“苏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幸会。”
对面两个负责人年纪都比苏布冬大了不少,眉宇间都有着动画人的善意微笑。
“今沢哲男。”苏布冬对这个男人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可是聪明的一休、六神合体、数码宝贝的制作人。
“幸会幸会。”
小时候除了听“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的洗脑歌曲,还会唱“六神合体的雷霆王呜呜呜呜呜……”那真是相当刺激。当然数码宝贝也不用说了,“阿古兽进化,暴龙兽暴龙兽超进化,机械暴龙兽阿古兽究极进化,战斗暴龙兽亚古兽究极进化,战斗暴龙兽……”那是相当熟悉的。
“内田健二。”
“幸会幸会。”说实话这个内田健二苏布冬还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动画。
但苏布冬对他们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
“你要买机器人动画的版权是吗?”内田健二作为机器人大厂,开门见山问道。
“对,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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