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羽衣修仙记》慕容群（7）

    阿书是他的妻子，也是他从前的婢女，是他在某个地方随手捡到的孤女。
    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六岁，正被一群流氓弟子围在后山欺负。
    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一个生得貌美而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人，都要不可避免地遭遇到这样的经历。
    而他不过是顺手路过，顺手救下了她。
    阿书却像是遇到了再生的机会一样，紧紧追随着他，不敢有丝毫地放手。
    并不是她有多么爱他，慕容群当时觉得，她只是想要更好地活下去而已。
    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阿书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听从他的指点修炼，艰难地修炼到了一元仙尊。
    这几乎是她的极限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问鼎最高峰的能力。
    阿书对于修行执念不深，她总是像一个淡淡的影子一样，陪着他走遍天涯海角，又在他觉得有必要组建一个家庭的时候，成为了他的妻子。
    她始终都像是一个淡淡的影子，跟在他身后，以至于有时候他甚至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直到她在自己身前消散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一回存在感。
    “阿书……”
    时隔万年，重新回忆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她的模样，忘记了她的眉眼，只记得那一道目光。
    深深的、眷恋的目光。
    那么久以来，她都是以这样的目光望着他的吗？
    慕容群又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与无力。
    “对不起。”望着消散的精魂，搂着她渐渐冰冷下去的尸身，他坐在拂晓之下喃喃自语。
    阿书不会再回答他，即便或者的时候，她也始终很少说话，总是默默地应和着他的脚步，和他四处流浪，从来不说话。
    现在，她再也不会说话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以为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孤独地继续着。
    但并非如此。
    从前的阿书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她的陪伴并不会因为沉默而显得可有可无。
    现在，她不在了，虽然周围还是一样的寂静，但有和没有，总是不一样。
    没有人会在踩着他的脚印前进，没有人会站在他身后用沉静的眼光看着他。
    没有了……
    他又一次因为盲目而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这是活该。
    杨昭出现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这个看上去异常脆弱的女孩子，身上却有着常人都难以企及的力量和意志，她会做出他不敢的决定，也能够牺牲他所不愿意牺牲的代价。
    她会了结昭明留下的烂摊子，只要慕容群将一切和盘托出。
    和盘托出……
    望着玉简中金色的记忆，慕容群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昭明，阿书，他把这一切都弄得太糟糕了。
    没有必要把这一点告诉她，慕容群默默抹掉了有关阿书的部分。
    他私心里，不希望别人来窥探他和阿书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毕竟阿书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她对这片天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无关紧要，只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