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信你”,往往胜过许多的华丽词藻。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却和莫大误会之后的握手言和有一样的感动。
苏云起都不知自己能做出什么反应,心里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半晌后,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这突然这么笃定,挺让我感动是真的,可我怎么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心中的沉重一直都在,并且始终无法忽视,不过苏云起那番掏心掏肺的话却更有分量。
凌玥难得弯着唇角笑了出来:“苏少将军还会不好意思?以前见的时候,你可是很威风的呢。”
苏云起知道,她说的是他们第一次的遇见。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呀,现在旧事重提,他除了羞愧就是羞愧。
“那是我少不经事。”苏云起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片烧红,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来。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场景,好像时间从未走远,始终不远不近地停留在那个瞬间。
经历了如今这么多的事情,凌玥才发现,其实好多时候,她都活在了别人的目光以及所谓限定好的圈子当中。不敢迈步,不敢主动离开,才造就了诸多的困扰。
比如,拉钩这样可以拉近彼此间心灵相通的动作,她都要犹豫顾及许多。
“拉钩上吊,这回,真的不变了。”说起那时的事情,即便是现在想想,其实都是憾事一件。
不过凌玥却没有太多的忧思与难过,人生嘛,有相逢就总是好的,因为相逢一直都是弥补遗憾最好的方式。
当下在手,若还想着回不去的过去,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可是你说的,钩也是你拉的。”苏云起好像生怕凌玥会反悔赖账的样子,拉钩的手指还在风中微微晃动了起来。
拉钩,似乎只是幼稚到不行的儿时回忆,但放在此时,却具有了独样的意义和那份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感觉。
“杨副将。”手下可以信任,并且也绝对有那个实力的,苏云起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杨潘。
“少将军。这事我义不容辞,你就等着瞧好吧。”杨潘可不是吹嘘自己,更不是说说而已。
年轻的时候,他便入了苏家军。在苏闲和苏云起的手下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流过的血不知可淌过多少遍身子,杀过的敌人几乎也是不计其数。而今获得这样的功勋,便是杨潘自己也觉得没有任何的不足。
若说遗憾,那多多少少都是会有的。只是在遇到了凌玥之后,这颗心中的落差和空虚才得到了填补。
“没有玥姑娘,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和双儿。”杨潘有时会因他武将的出身而被一些人看轻甚至是愚弄一番,为此他也偶有困扰烦恼之情。
不过,虽是粗人一个,但杨潘却是个明理的。似乎是为了表明他此次的决心,杨潘不忘了多说几句:“现在玥姑娘的家人有难了,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是不?”
“你竟然如此深明大义?”苏云起认定了杨潘会一口应下,他只是没有料到,让杨潘应下的这背后原因竟是这一点。
“苏少将军,您这是在夸我?”杨潘总觉得,这话听上去好像哪里怪怪的。
“行了,别跟我在这里耍嘴皮子。”苏云起催促起来,尽管这看上去似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征兆,但真正能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这就带人去醴临找一下。记着,一定要暗中找,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你们在找谁。”
“成。我争取快去快回。”杨潘答应得十分痛快。
看他的样子,倒是恨不得插上翅膀就即刻飞过去。只是,就像他说的,没有凌玥,便没有现在的他:“只是,有件事可能还得麻烦少将军了。”
“都替你安排好了。”苏云起知道杨潘的后顾之忧是什么。说句实在话,如果他事先不能替别人解决掉这些问题,那他也不会有脸来请求杨潘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苏云起拍了拍杨潘的肩头,示意其人尽管放心就是:“双儿我会照顾好的。待你带好消息回来,你们父女两个就又可以团聚了。”
“嘿嘿。”杨潘挠了挠后脑勺,他现在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称呼他和双儿为父女两个。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儿,他真是做梦都要被笑醒的状态:“还是少将军你懂我。”
杨副将平日和苏家军不少的人都打成了一片,因为身处副将的位置,少不得要在上下之间都保持良好的关系。因而,由他出面去调动人手过来,也是最好不过的。
选了杨潘做为人选,其实还更有这样一层的考虑。只不过苏云起没有随便说出口就是了。
醴临的白羽山庄里,凌珏没有法子拒绝,也便半推半就地接替过了上任庄主的位子。
但最近,凌珏却越发地感觉不对劲起来。白羽山庄的人对他的态度,好像总是哪里怪怪的。可究竟是哪里怪,凌珏却又说不上来。
毕竟,他所谓的怪异,恰恰是白羽山庄的人都对他异常地好。便是好,也逃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定论。
尤其是此下如此特殊的情况,不由凌珏不多心:“你的庄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地下钱庄,洗黑钱的,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但这些,和他如今尴尬不已的身份比起来,统统都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让如今无依无靠的凌珏莫名不安就是了:“只是名义上的庄主,怎么倒像是完全接替过了山庄一样?”
凌珏大有一种,这是于恒要把整个山庄交到他手上的错觉。可是,怎么可能呢?且不说,他这个外来人是横插一脚,对于此间的一些事情来说基本就是一窍不通。
单论那于恒白手起家,辛辛苦苦操持起的白羽山庄,就此丢给了他,岂不是之前所有的努力皆都付之东流了吗?
仅凭此两点,凌珏就可以判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绝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更何况,是于恒这个处事还算精明的人呢!
“谁做庄主,不都一样吗?”于恒索性摊摊手,语气淡的,如他的动作一般,倒好像是真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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