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竹酒：暗掌天下》八十七、上京局势

    “浩荡武林，天朗水清。”林家内，青衫公子的声音缓缓响起，“天青盟既已成立，那就决不允许有败坏我江湖风气之人存在。”
    “林盟主高义！”计划得逞的洛启文高声喝喊，躬身之时，嘴角微微勾起。
    接着这位洛家家主，便迫不及待的为在场的诸多武人，讲解起了这九江坞与海光济。
    江南区域水网密布，如果说岳明山是山贼的圣地，那么这九江坞便是水贼中的魁首。
    起先九江坞并非是一支势力，他们乃是由江南地界的诸多水贼联合，形成的混杂联盟。
    那些年的时光里，江南道上别说商家客船，甚至就连江南道运送至上京的官船，也没少被九江坞的劫持。
    随着九江坞声势愈演愈烈，上京朝堂震怒，命江南道节度使带兵围剿，九江坞负隅顽抗，而正是这段时间里，海光济声名鹊起，以一人之力整合了九江坞全部水贼，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九江坞主。
    随着海光济稳固了九江坞的局面，江南道节度使对他们的围剿，也开始变得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在水网繁密的江南地界，海光济一心逃窜，朝廷根本无法继续浪费大笔资金，在剿匪一途支行。
    在拖垮了朝廷围剿之后，由海光济领导的九江坞行事变得越发谨慎，他们不再去骚扰官船，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对商船，以及镖局行当的阻拦当中。
    如今哪怕是在江南道中风评最佳的四路镖局，如果不幸被九江坞盯上，也只能自认倒霉。
    至于九江坞如今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海光济的个人实力又达到了什么阶段，江南武林里众说纷纭，但却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众人只是知道，海光济就算不是通玄级别，起码也是半步通玄的大宗师，而手下的九江坞，比起那群貌合神离的岳明山匪贼，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酒宴仍在继续，可围剿九江坞一事定下之后，气氛却有些诡异起来。
    宴会结束之后，林雨轩将各路的掌门请进了正厅，跟他们详细的商讨了一下天青盟规划，以及关于如何对付九江坞一事。
    众人一番商讨后的结果是，天青盟除去林雨轩担任盟主之位外，长老会设有二十席，其中三十一家帮派占据六席，十二宗门占据五席，六大世家占据两席，四路镖局与两所武馆一同占据两席，最后剩余的五席则是未来，交给那些声望与实力兼备的闲散武人担任。
    高层确定之后，天青盟最后的选址，却落在了岳明山上，根据盟主林雨轩的意思，一来在岳明山可以震慑匪类，二来剿灭武天会一事乃是天青盟立足的根本之战，以此可以警示后世武林。
    再往后众人商讨的却都是些琐碎之事，这些事项目诸多，比如出了何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天青盟从属帮派又该遵循什么条件。
    这些事情花样繁多，自不可能一夜说清，那些各大门派在没有明晰具体的收益与责任之后，当也不会就此放手。
    所以这些人在林家一住，便是五日之久，林雨轩几乎每日都在老管家张三的陪同之下，与这些人唇枪舌剑，争夺着盟会中的权柄与利润。
    大楚上京，此地作为一国之都，比起常年在烟雨不断的江南，多了几分滂沱的大气。
    赵天玺身着便服坐靠坐在煤炉旁，一边望着窗外大雪纷飞，，一边细细体会这上京之中的诡秘气氛。
    比起他给江南传回的密信上所写，上京中的局势还要更加复杂。
    天下十二路藩王之中，有五家蠢蠢欲动，朝堂上皇权，外戚，宦官，士子阶级，武人阶级，门阀阶级，内乱外争冲突不断，各地每日都有大量的密信奏折如雨而至，这权利中枢的繁忙与乱象，不足外人道以。
    所幸当今圣上才智手段皆是上品，若是换做寻常庸人，恐怕如今大楚早已内乱四起。
    但不知是不是被纷乱朝政所影响的原因，那位圣上身子骨越来越差，各种乱象也如同他的病症一般，越来越难以弹压。
    就在赵天玺思绪万千之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形瘦削之人走了进来。
    “赵大人，观雪煮酒，当真是好雅兴。”那人进来之后也不见外，干脆利落的与赵天玺对面而坐。
    那人随便，但赵天玺却不敢随便，立马起身恭敬得到：“下官赵天玺见过大人。”
    “何必如此拘泥，快坐下，且随我趁着雪景，执子对弈一盘如何？”
    “下官莫敢不从。”赵天玺轻笑回应，而后伸手取过棋盘，与那人对弈起来。
    棋下了一半，赵天玺一边落子，一边悄声说道：“禀大人，那林家郎回信了。”
    “恩。”那人应了一声，接着从容落子。
    “大人神机妙算，那林家郎最后的选择，果然如大人所料想的一般。”
    “收声，静心下气。”
    “是。”赵天玺点了点头，赶忙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棋盘之上。
    半个时辰后，赵天玺弃子告负，棋盘上黑棋已呈泰山压顶之势，而赵天玺的白棋面对这样的局势根本无力回天。
    “大人好棋力，下官甘拜下风。”赵天玺虽输了棋，但言语之间丝毫不见气恼，只是稍稍有些遗憾。
    那瘦削之人站起身形，望着窗外的大雪，有些落寞的道：“棋我虽可赢，但这天下大局，又岂是一盘棋所能权衡的啊。”
    赵天玺赶忙恭敬道：“大人高才，定能为我大楚扭转乾坤。”
    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对赵天玺的恭维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喃喃地道：“大厦将倾，我只能尽力忠君之事罢了。”
    江南道，余杭城。
    送走了各派武人的林雨轩，疲倦的靠坐在藤椅之上，揉着有些鼓胀的太阳穴。
    这几日下来，每天都要与这些老江湖们斗智斗勇，着实让这位青衫公子有些疲惫不堪。
    但万幸，经过这几日的商讨下来，林家已经初步掌握了天青盟的方向，甚至就连围剿九江坞一事，也被林家彻底定下基调，决定年后便发起攻势。
    “接下来，就是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了吧。”林雨轩望着院内的假山，没来由的泛起了一阵哀思。
    这哀思之中，有对前世的不舍，有对那绝世佳人的惋惜，也有对他自己的思量。
    在几种复杂情绪的攻击之下，林雨轩只觉得双眼皮越发沉重，如同有千斤巨石压在上边一般。
    “不对，是毒！”
    这是林雨轩昏睡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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