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汉人用力扯鞭子,要将阿尔布拉近。阿尔布满面怒容,嘴中大骂,放开鞭子,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刀来。冲向那三名汉人,唰的一刀,砍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刀身嵌入那人的肩胛骨里,一时扯不出来。那汉人咆哮着,和身扑上,将阿尔布死死抱住,一口咬向阿尔布的咽喉。
阿尔布吃痛,又急又怒,揪着那汉人的头发,向后搬去。用力一挣,和那汉人同时倒下,在地上扭打起来。
其他汉人有的从地上捡起石块,有的空着手,与官兵们打了起来。官兵们怒喝连连,举起长矛乱刺。眨眼功夫,刺死了五名汉子,却也有一个官兵被石头砸破脑袋,头破血流而死,局势大乱。
前后的官兵都聚拢过来,怪叫着,似是要将这群反抗的难民统统刺死。
看到官兵们如杀牛宰马似的残杀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不久便会将这些孱弱的难民全部杀死,萧爻只看得两股岔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顶门。猛喝一声,飞身直下,冲进那队官兵里面。落下之时,两脚踏中两名官兵的脑袋,那两人哼也没哼,脑浆碎裂而死。
萧爻落到官兵中间,运劲于臂,顺手抓去,抓住两名官兵的脖子。一捏之下,将那两名官兵捏死。顺手扔出,那两名官兵的尸体撞向身后的官兵,又有五六人被撞死。
左边两名官兵举长矛偷袭过来,刺向萧爻的左肋。萧爻不等长矛刺到,已迅捷地闪到那两人的侧面,猛地拍向一人的肩头,那人顿时气绝,身子直飞而出,撞着其他人,也撞死一片。萧爻眼角一撇,见右边有五名官兵正在击刺一排老者,纵身一跃。一掌拍向最边上的官兵的肩膀上,那名官兵直冲向其他人,五名官兵立时被撞死。
萧爻这一冲下来,如猛虎入狼群,又如饿猫钻进耗子窝。霎时间,连毙三十多名官兵。其他官兵见他随手一抓,就抓死数人,随手一扔,又能撞死数人。这些官兵随军出征,也曾杀过不少人,也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的。但见萧爻势如猛虎,实在太过凶残,全都给吓破了胆。先时,还敢仗着人多,向萧爻偷袭击刺。这时却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往后败退,满脸露出惊骇之色,看着萧爻的那双手,就怕他那双要命的手忽然抓向自己的脖子。
萧爻找着那个叫阿尔布的首领,一把蒿住衣领,将他提在手中,高高举起。萧爻举起他之时,已将手中劲力透袭他的全身。
阿尔布全身如被针头刺中,剧痛无比,要想挣脱,却无法动弹,更是一点力也使不出。他双眼鼓凸,惊骇莫名地看着萧爻,说不出话来。
萧爻擒拿了阿尔布,控制住乱局,官兵们退向北面,那群难民站在南面。全都看着立中间、神威凛凛的萧爻。
萧爻想起那一座座随意掩埋的坟墓,想起那一堆堆无人收拾的白骨,悲剧便是由战争引起。如果不是因为战乱,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枉死之人。眼前这些汉人本该安居乐业,却因为战乱而被俘虏,被残忍杀戮,是战争破坏了他们的家园,毁了他们的幸福生活。想到此处,萧爻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相互杀戮?
他想不通,心底下却涌现出对战乱的痛恨来,压在心头,无法排解。萧爻怒喝一声,将胸中那股愤恨之意全然挥发出去。声震四野,尘土飞扬,惊得兽走禽藏,直把众官兵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心惊肉跳。相隔较近的两名官兵受此惊吓,噗噗噗地吐出两口血,当场吓死。
其他官兵见状,只觉得脚耙手软,两只脚不住颤抖。
萧爻看向阿尔布。问道:“你为什么要残杀他们?”
阿尔布是皇太极手下的一名百夫长,统帅一百名亲军。这天率领手下兵将偷偷溜出营地,向南边去,劫掠当地的汉民。在他的脑海里,他只深信这样的事实:他是从满洲人当中挑选出来勇士,是来打仗的,除了满洲军民是自己人,其他汉人则是敌人,杀戮敌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阿尔布被萧爻提在手中,受到劲力的侵袭,他全身痉挛。再被萧爻的怒喝声一吓,已然失魂丧胆。他不敢跟爻的眼光相对,却清楚此刻命在萧爻手上,萧爻问及,万一不回答,便由此触怒了萧爻,着实害怕被萧爻一把捏死。
阿尔布的脸上冒出阵阵冷汗,面无血色,生怕萧爻怪罪,便战战兢兢地说道:“下……下……下……下……下次不敢了,我……我……我……这……这就放了他们。”
萧爻听他答非所问。又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残杀他们?说!”
萧爻这个‘说’字刚一出口,阿尔布‘啊’地叫了一声。像是两人先演练过似的,一个音落,一个接上,配合得天衣无缝。萧爻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原来是阿尔布惊吓过度,尿裤子了。
阿尔布道:“英……英雄,我……我……我们是奉命行事,你饶了我们吧。”
只听咚地一声响,站在前方的官兵当中,有一个双腿颤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其他官兵本来也快支撑不住,见他一跪,都跟着跪倒在地,纷纷求饶,大呼‘英雄饶命’。
萧爻转眼看着那三十多名命丧当场的官兵尸首。心道:“他们刚才还活着,却都死在我手上。”又转头看向那四十多个汉人,那群汉人见到萧爻杀散官兵,从虎口中救下他们,把萧爻当作是救了他们性命的大英雄,脸上有崇拜之色。
萧爻心道:“我如果不杀散官兵,这群汉人就会被官兵杀死。那么,被我杀死了的这些官兵,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吗?可我以暴制暴,一样的杀了不少人。”
萧爻看着满脸惊惶的阿尔布,将他放到地下。自己却思索着:“我刚才问他为什么要残杀这些汉人?他说是奉命行事,他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所能做的不过是听从调派,奉行指令,他并非真正的元凶巨恶,我就算杀了他,也并不能真正止住战乱,不过是多伤几条命而已。”
言念及此,萧爻心头一软。道:“从今天起,不得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如若再被我碰到,这块石头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话,挥掌拍向身旁一块大石上,那大石头在他刚猛的掌力的击打下,顿时化为齑粉。众满洲兵士看得心惊胆战。
阿尔布道:“英雄吩咐的事,我们一定遵从,再也不敢了。”说完,不住磕头。
萧爻道:“你们去吧!”
阿尔布满脸疑惑,以为萧爻绝不会这么快答应,最少也得索要几件宝贝,趁机大加讹诈,他看着萧爻,大着胆问道:“英雄当真肯放过我们了?”
萧爻鼻子里重重一哼,无意多言,将头转向一边。
阿尔布大喜过望,却生怕萧爻反悔。道:“多谢英雄饶命,多谢英雄饶命。”
其他官兵也都磕头作揖,犹如捣蒜。
阿尔布道:“英雄的武功盖世无敌,请问英雄你的真名叫作什么?”
萧爻心道:“也不怕告诉你。”道:“我叫萧爻。”
阿尔布问得姓名之后,又偷眼看着萧爻,见萧爻没加注意,才偷偷站起身来。退到那官兵队伍里,与众官兵悄悄溜走。
萧爻转头看着那群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回家去吧。这地方并不安全,战事一起,你们定会受到波及,趁早迁去中原。”
那群汉人说道:“多谢英雄相救。”转身便走。走出两里地时,那群汉人中有人议论起来,说话的声音随着山风吹送过来,只听有的议论道:“他不该放跑那些狗官兵,应该把那些官兵当场杀死。”、“是啊,那些官兵今天逃脱了,明天又会来抢劫。哎!我们躲得过一天,躲不过两天。”
“他叫我们逃去中原,要是能走,还会留在这里等死吗?”
“不过他救了我们一回,倒是要感谢他的。”
“谢不谢都是小事,最好还是这场战征早点结束,皇太极滚回老家去,我们才会有太平日子。”
“是啊,我听说皇太极很是残忍,比他老爹努尔哈赤还更狠毒、残暴。”
“不论是谁来打仗,害苦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
那群汉人渐渐走远,再后来说的话越来越小声,已很难听得清楚。
萧爻心道:“不错,只要皇太极收兵,那些将士也才不会无辜枉死,这些百姓才能得以安居乐业,天下才能长治久安。刚才那队官兵是皇太极手下亲军,他们跟皇太极必然走得近,我这就追着他们去,去让皇太极罢兵。”
萧爻正要往前行去,忽然灵机一动,去路边剥下一名死去的满洲士兵的衣甲,穿在身上。扮作一名满洲士兵,向前行去。与阿尔布的队伍相距不远,不致被他们发现,却又不会跟丢。
不一会儿,天色尽黑,夜空黑沉沉地,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芒。空阔的原野上,时而发出几声狼嚎,暗夜之中听来,如同鬼魅,冷风吹过,犹如刀刮,令人不寒而栗。
阿尔布命人点起十来只火把,照亮大路,看样子是要趁黑前进,不准备休息了。他们骑来的马匹已经走散,只能全都步行。萧爻跟得稍近一些,看清走在中间的是阿尔布和巴尔拉。其他士兵走在边上,作为护翼,围着这两人,看来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听得两人的对话被山风吹送过来。
只听巴尔拉说道:“阿尔布,回去后,你怎么给陛下交待呢?”阿尔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答。
巴尔拉又道:“你未向陛下请示,率众外出抢劫,已犯军规,必受重罚。先前掠得那五十多名汉人和许多牛羊马匹,如能交给陛下,他或许能不予追究。眼下人财两空,又损兵折将,丧失了三十多名满洲勇士,陛下若是得知,定会大发雷霆。阿尔布,你可是悬得很啊。”
阿尔布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不是没有想到,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回去后,只能把详情告诉陛下,让他砍下我的脑袋。”
巴尔拉道:“你是准备死了吗?”
阿尔布道:“我还有什么不死的办法吗?你少来幸灾乐祸了,让我临死之前,安静一下不是更好吗?”
两人沉默了一阵,巴尔拉忽然说道:“让你不死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阿尔布道:“你真有办法?你这回若能救我,我情愿把这颗宝石给你。”阿尔布说完,从兜里掏出一颗蓝色宝石。有拇指指头那样大,晶莹润洁,在夜空中放出湛蓝的光,看上去价值不菲。阿尔布道:“这是八年前,我在萨尔浒城中一个汉人家里搜到的。你要是能救我,它就是你的。”
巴尔拉道:“汉人的宝贝就是多,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要你的宝物吗?”
阿尔布将宝石递去。道:“巴尔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砍下脑袋的,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救我,这颗宝石你一定要收下。”
巴尔拉不肯接,阿尔布便将宝石塞到巴尔拉手上,巴尔拉想要不接,阿尔布揪着他,让他不能不接,巴尔拉这才接了宝石。
巴尔拉笑道:“你放心,这事我已有了眉目,你先耐心听我讲完。”
阿尔布道:“我还不够耐心吗?”
巴尔拉道:“那天陛下与代善贝勒和众将领商议军机大事,清点人手和弓箭,策划攻打锦州的方略。议定先攻锦州,再取宁远。忽然有探子来报,说探得锦州城守卫森严,袁崇焕已暗中调派兵马驰援锦州。陛下听后,很不高兴,代善贝勒见陛下神色不悦,便都告辞散去。那天正好轮到我值夜,我守在陛下的帐外,却听得陛下长吁短叹,十分忧愁。”
阿尔布道:“其实陛下也有许多心事,但他却不敢跟别人讲,所以只能在没人的时候,长吁短叹。”
巴尔拉道:“这一点可被你说中了。陛下若不讲明,我们作臣子的也不敢窥探陛下心事,可见陛下忧闷,总想着能尽点绵薄之力,给他分解些忧愁。”
阿尔布道:“你莫非进军帐去,跟陛下谈话啦?”
巴尔拉道:“我哪里敢啊?我不过是偷偷拿眼睛去瞄。”
阿尔布道:“你胆子也不小啊,你瞄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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