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好比树皮一般,眼皮低垂,眼睛浑浊,脖颈抖颤,带着她的头也摇摇晃晃,走路虽然不至于缓慢迟钝,但是也并不急迫。她虽显老态,看着有些糊涂,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胁迫住虞古或者魏伯阳,都具有极好的效果。
“你不是要带我们寻找同伴,再向前就是你的领地了吧。”虞古指着前面的丛林迷雾,冷冷的一笑,她站起身,目光不移的看着老太继续说:“我知道你是谁。”
老太褶皱的眼皮抬起,仿佛此刻爆发了生气,她扯了扯唇角,咯咯的笑一声,这一声极短促,似乎被卡在喉咙中,上不来,下不去,生生被咽了出去。于是,这看似短暂的一笑透出压抑、急迫。
唰唰,唰唰。
虞古支起耳朵细听,周围的树木摇摆,爬藤抽蔓慢慢的生长,似有风吹草动。虽然很细微,但是枝叶摩擦地面,发出蠢蠢欲动声响,不是错觉。
卓一凡尖耳相后一动,微微歪了一下头,手拖了一下下巴,眯眼看向这边。他握着蓝色水晶杯的食指在杯臂上点了一下,眼神略过念瞳和阎明。二人察言观色,知他意思,身戒备起来。
魏伯阳面带微笑,双手背附在身后,一只手指扣击在另一只的手背上。
哒哒,哒哒哒。
虞古猛然抬头,将目光投向他。要开始了吗?
老太向前迈出一步,叉开腿,如此可以站的舒服、稳妥一些。她的将那根显眼的拐杖杵在面前,双手交叠按在拐杖头上,身子前倾,阴测测的说:“小姑娘,你细细想好了,莫要说错了。不然,后果,很严重。他们,以及他们,都要受到你的牵累。”
她眼睛圆瞪,怪笑着,如同钩子一般的眼牢牢扣在虞古身上,边说边用她的苍老、干枯的手指着在场的所有人,眼角斜昵了一下众人,那眼神无比轻视,带着统摄一切生灵的傲然霸气。..cop> 周围人被这种低气压的威慑感到震惊,吴心唇边的笑也变得僵硬,最后收拢,面色凝重、严肃。唯有大白未有所觉,他满不在乎的向着这个方向瞪了一眼,底下头吞吃的惬意。
虞古想,老太所言并非恐吓,世间百态,传说有些精怪最喜欢玩弄人心,说错、答错、做错都会受到惩罚。这些精怪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好恶。喜好的人和事即使十恶不赦,被世人唾弃,他们依旧奉为所好,厌恶的即使至善至美,被世人崇尚,他们依旧要残忍扼杀。
生死的权利,一向都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虞古闭了闭眼睛,她笑了笑说:“谢谢提醒。”
她看着老太微微颤抖的唇,激动的握紧拐杖的手,青筋暴突着,长而黑的指甲扣在自己的皮肤上,裸露的半截小臂皱皱巴巴,上面爬满了鸡皮疙瘩。她距离魏伯阳如此之近。
虞古抬头与魏伯阳对视,他之所以代替她,是想探一探这老太的底细,还是暂且相信她知道影木所在呢?
周围的空气凝滞了,就连六感不明锐的大白都感觉出不对劲,抬起头防备的看着老太。一双油手在绢帕胡乱一抹,随手将被浸了油的绢帕丢在了一边。
“这老太到是有些气势。”吴心也抱着臂,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
虞古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说:“你乃是天地灵气形成的木灵,经过万年灵气滋养幻化成精,你是木精云阳。”
虞古的话一落,老太面色立刻大变,刚才还一脸自信,此时面容顿时扭曲变形,整个人周身都被一种黑色的烟气包围着。..co太嘶吼着:“呆,小儿。早慧者夭,聪明的娃娃就该去死,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众人也有些不解,叫错了受惩罚,为何她单单只是叫出个名字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
老太指着虞古,手指不停的颤抖,她的腿站不稳,自从被叫出云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挠抓着耳朵,支吾了好半天才说:“你,你如何知道的?”
“果然。”虞古两手一拍,她眯着眼睛说。
“你居然是试探我。”这一下更气坏了云阳,原来虞古并不确定。她这一下就不打自招了。
“云阳,云阳……叫你名字会死吗?脸皱的像菊花一样,摆给谁看呢。”大白冷哼一声斥骂,他将手中的骨头一丢,腾跃而起,立在老太面前,将虞古护在后方。
“并非如此,我也是有依据的。你手上的拐杖,我曾经见过,在一个铃铛之内,想必你并不陌生。其内有九座人偶,其中一个就是一名老者,手中拿着拐杖,似乎是葫芦,又像是个娃娃,和你手中的一模一样。”虞古指着她手中的拐杖说:“而且,你一动周围的花木都开始躁动,我想这可能和你有关。”
还有一个关键性的线索她没有说,就是她储物手镯中的金灵和土灵出现异动,或许因为灵力相惜的关系。
“你居然能进入金屋牵牛铃之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云阳的面容铁青,瞳孔放大,面目有些狰狞,刚才的和善不复存在。
“哦?至少我还没活够。”虞古摊了摊手,笑着说。
“木灵,嚯,骨头你太厉害了,我们居然先找到木灵。”大白乐开了花,他激动的站起身来,拍手叫好。
九灵聚齐三灵,他手中的那张地图记录的两处地域都有天地灵气出现,所到之处必有收获,如此看来其他地方也有必要探一探。
“在金灵面前你得活,在此,就不见得了。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就不要想着再活着出去,还有他们,统统都要留下来陪我。我刚收获了两个男娃,今天又来了这么多鲜肉,老太我要胃口大开了。”云阳说完朝着虞古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一眼狠辣、决绝。
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周围的大地开始动荡,周围的爬藤植物纷纷簇拥而来。刚才还娇小可爱的白花变成了一个个碗状的囚笼,朝着虞古首先发起进攻,其他的人也被殃及。
虞古一惊,云阳突然发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看着魏伯阳,眼神中带着询问,她说:“书籍不是记载着,‘山中有会说话的大树,好食人心。并非树的缘故,而是因为树精云阳。正确的叫出它的名字,方可无事’。我叫对她的名字了,她怎么还这般发起疯来了。”
“书,不可尽信。”魏伯阳眼眉一挑,笑着说,似乎对这种局面并不在意。
爬藤植物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笼子,朝着魏伯阳等人罩了过来。有几个功夫稍弱的护卫躲避不及,被裹成了粽子。越挣扎越裹的紧实,红色的血将爬藤的藤蔓都染成了红色。
众人这才意识到为何这下手掌一般的叶子呈现的红色那般艳丽,原来,它们都是由活人的血浸染的。
虞古手中八只石剑,咻咻咻咻的飞出,将一朵变大的白花的花瓣击破,石剑回旋而归,又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准备再出一击,然而随着花瓣被击迫,花粉四处弥漫,吸入鼻腔引人气喘。虞古呛咳起来。
魏伯阳一转身将虞古代入怀中,箍着她的腰,捏着她的下巴,唇对着她的唇,猛吸一口。
虞古脸红心跳,此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呼吸困难,憋的。魏伯阳的舌压着虞古的小舌,唇对着唇将不慎被虞古吸入的粉末吸了出来,“吸”的一声,虞古的气管突然通常了。魏伯阳放开虞古,将被他吸入口中的花粉吐在一块手帕上。
虞古冷汗直流,她用袖子掩住口鼻,因为咳嗽,眼角发红,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她嗓子咳的有一些哑,刚想说话,就被魏伯阳捂住了口鼻。
丰润的唇贴附着他有些粗糙的手心上,她咽中干涩,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唇干舌燥,伸出丁香小舌在唇上抿了一下,因此润湿到魏伯阳的手心。
他眼神一滞,凝视着虞古,专注温柔的目光没有来由又让人心头一跳。就在她发呆之时,魏伯阳抽出一条白丝绢帕,放下手,先为虞古围住了口鼻,又将自己的围上。
虞古的声音从丝绢后传了出来,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护卫正好在虞古不远处,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完没有来得及捂住口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不停的咳起来,他的脸色铁青,眼皮翻白,抱着肚子咳得喘不上气,吼吼哈哈的出气多,进气少。他猛然倒地,蜷缩成一团,不停的抽搐、抖动,脸色煞白、铁青发黑,最终窒息而死。
魏伯阳看了一眼那个死去的护卫,说:“花粉,击打那些花瓣,花粉会越来越多,弥漫在空气中,被人吸入身体,堵塞气管,无法呼吸。”
又有白色的花和藤蔓席卷而来,他手中的冰破剑一挥,将靠近过来的花,从花托齐齐削断,整朵花落地之后瞬间枯萎了。花断了之后,周围的爬藤畏缩的退后几步,又发起一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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