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迹：零之后的万华镜》206 帮我一个忙！

    “你所听见的、看见的——也让我一同听见、看见吧！”
    随着这一句言灵响起。
    世界，在这一刻停摆。
    以罗斌为中心，色彩开始消融，且范围迅速的向远处扩张。
    紧接着，一层灰色风景叠了上来。那是一片灰色的荒漠，并非外界那依稀可以看见文明残骸的末日光景，硬要说的话——
    那便是，洪荒。
    那是星神尚未降临之际，那是比文明之星火还要久远的远古时代，原始的兽群安详的生活在灰色的沙土之上。
    飒、
    脚掌踩在有些绵软的沙地上，发出稀碎的声音，罗斌将手掌放在眼前，捏了捏。
    “好久没有这种健康的感觉了…是隔绝了「气质」的影响吗？”
    不过，这里真的是幻象…或者说记忆之中吗？
    怀着这样的疑惑，罗斌在原地转了一圈，所见是一望无际的灰色。
    但是这灰色却不会让人感到孤寂、哀伤，反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种情绪……是「十七种兽」……？”
    罗斌按了按自己的心脏部位，然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日升月落，这样不眠不休的走了好几天，罗斌遇到了数十只奇怪的生物。
    那依稀可以看见「十七种兽」的影子——倒不如说，「十七种兽」就是在它们的基础上衍生而来的。
    “原始兽群……”
    罗斌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走了过去。
    那些原始兽群似乎看得到罗斌，它们好奇的看着他，但却没有如「十七种兽」那样对他展露敌意。
    相反，原始兽群散发出的情绪非常平和，没有人打扰，它们安详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颗星球上。
    “这就是——兽的真貌啊…！”
    罗斌叹息似的说出这句话。
    他来到兽群之前，伸手按在一只兽的身上，兽出乎意料的没有产生抵触情绪。
    罗斌试着轻轻的抚摸几下，就在刚才接触到它的瞬间，就了解到了它的身体结构，生命力旺盛到异常的程度，若没有人干涉，不老不死也就是这样了吧？
    兽向罗斌传达出舒服的情绪，这也是当然的，罗斌了解它的身体，轻抚的部位自然也是不会引起它反感的部位。
    罗斌一个接着一个的抚摸这些兽，等到晚上，罗斌和它们休息在一起。
    这些兽群……似乎将它当成同伴了？
    “啊……我可是，杀了不少「你们」呢，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问着注定没有回答的问题，罗斌靠在兽身上，看着星空，然后缓缓阖上了双眼。
    第二天，罗斌继续旅行，只是和开始不同，这一次，罗斌带上了这支原始兽群。
    “要跟我一起来吗？带你们见识一下——自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风景。”
    罗斌向它们伸出了手。
    理所当然的，它们不懂得这个动作的意义，但是却挪动了脚步，缓缓跟在了他的身后。
    穿越灰色的沙土平原。
    跨过连绵不绝的高耸山脉。
    踩着冻的僵硬的白灰色土地，迎着冰冷刺骨的寒风，他（它）们穿过这颗星球的两极。
    他（它）们的生命形态都没有进食和休息的必要，就这样走走停停，在这个一片灰色的洪荒世界旅行着。
    在这期间，一支又一支的原始兽群加入队伍，逐渐将起初只有数十个的数量扩充成了一支浩荡大军。
    罗斌，又一次走遍了这颗星球，还是带着兽群一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他（它）们再一次回到那个平原。
    罗斌看着自己更加透明的身体，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浩浩荡荡的兽群，它们有些骚乱的看着自己。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罗斌闭上眼，当再度睁开时，身体彻底化为虚无，但却没有回归，而是分散开来，附着在每只兽的身上。
    兽群发生了瞬间的骚乱，但是紧接着就感知到了罗斌的存在，于是安定了下来。
    「接着，会发生什么呢——」
    罗斌将视线投向天空，会发生什么早其实已确定，如今，不过是切实的经历一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大火球从天坠落，火球中隐约可见船型。意外的没有爆炸，火球平稳的降落了，然后，从中走出了十个人形。
    人形有男有女，和后来的人族一模一样。那也是当然的——因为人族本来就是以祂们为蓝本创造出来的。
    神话中创世的十位星神，降临了。
    祂们悲叹着生命中无尽的旅行，厌倦着这样的生活，然后，祂们下定了决心。
    之后，又有一尊星神降临。
    尼尔斯·迪戴克·弗礼纳，在这位星神的见证下，由三位地神出手将十位星神的灵魂粉碎为细小的无数，然后对游荡在这片大地上的原始兽群降下诅咒。
    这正是，人类这一种族的开始。
    但是——
    原始兽群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即便被封入星神的灵魂碎片中，它们反而因为人类的繁衍迅速增加起了数量。
    再加上，对故乡的思念和对改变故乡的人的仇恨，让它们因仇恨、悔恨、希望、耽溺、正义、温柔、恐惧、冷漠、无知……等等诱人致死的要素牵引，而发生了变质，化为了象征着十七种死亡的存在。
    那正是后来的&a;a;lt;十七种兽&a;a;gt;。
    思念挂念怀念遥念想念意念驰念眷恋……
    破坏破灭毁灭毁坏消灭消解瓦解回归夺回……
    如此数不胜数的意念翻涌着，等待着破壳而出的那一刻。
    而附着在兽群身上的罗斌，毫无保留的接受了这份即庞大又渺小的感情。
    “毁灭世界的要因，根本不需要多么巨大的邪恶，仅仅两份思乡之情足以……”
    罗斌，闭上了双眼。
    “你们的思念也好、仇恨也好……都由我来背负——”
    咔！
    恍如玻璃破碎的声音，下一刻，世界崩解。
    ……
    半晌，罗斌睁开双眼。
    无边无际，这是睁眼后对这个世界的感想。
    下方，是一片由灵魂之光汇成的海洋，在海洋之中，是一片由梦构成的灵子世界。
    在睁开眼后，罗斌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不知经由谁的手（最大嫌疑人尼尔斯），魂灵圣所收集了所有生命的灵魂，包括人类，也包括非人类。
    由他们共同的记忆构成了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之世界。
    罗斌抬头往上看，那里有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圈，穿过那里，就能回归现实。
    但是——
    “我知道，你们在的吧，若是现实也就罢了，但在这里，这个所有灵魂归于一处的始源之海中，你们的意识已经苏醒了！”
    罗斌朝着灵魂之海中高声喊道。
    声音如潮水般浩浩淼淼的传开，半晌，作为回应，十道意志从灵魂海洋中星星点点的汇聚起来。
    最终，十道模糊的光之人形出现了。
    「不知名的星神啊，你好——」
    仿佛重音一般，人形们说道。
    “你们还要继续逃避吗？”罗斌看着祂们，对于祂们的星神之称毫不在意：“从远古至今，你们留下的烂摊子，也该收拾了。”
    「你想我们如何做？」
    罗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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