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关芮成沉然看着她。
“那我去了,你不可以生气。”裴宝儿看着他,小声说道。
“先去吧。”关芮成没有回答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
裴宝儿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楼上一眼,轻轻的吐了口气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
*
“我工作的时候不吃点心。”乔安抬头看着向裴宝儿。
“不是给你拿点心过来。”裴宝儿走进去在乔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找我聊天?”乔安的眸光一动,伸手将电脑合了起来,看着裴宝儿说道:“我们接着刚才的说。”
“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裴宝儿轻咬着下唇,显得有些紧张。
“不打扰,很要紧的工作我不会拿到这里做。”乔安淡淡说道,抬头看向裴宝儿时,轻咳了一声后才继续说道:“我和芮成是战友关系。”
“我知道。”裴宝儿点头:“他说……你是他最欣赏、最重视、可以以性命相待的战友。”
“……是。”乔安点头:“宝儿,人与人之间生死为伴的机会并不多。你在经历死亡威胁的时候,你面对的是未知的对手和危险,所以经历的是恐惧与介心。”
“但在军营则不同,我们比你有更多的机会遇到死亡威胁,但大多数时候我们清楚的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任何危险我们都能坚持,不仅是责任、使命,更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战友,随时都会来。”
“同样是经历生死边缘,你是恐惧,我们则是更高的信任。所以你说芮成将我视为可以以性命相待的战友,我对他也是一样。这样的信任可能与你理解的不同,但无关爱情。”
裴宝儿敛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后,抬起目光看向乔安,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很羡慕你们之间这样的感情,也有些嫉妒,我觉得这种感情特别有生命力。和爱情不同,爱情很脆弱。而且……”
说到这里,裴宝儿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旁边不敢直视乔安,声音小小的问道:“而且,你和关老师之间,曾经也有爱情的对吧……”
“不对。”乔安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裴宝儿诧异于她对答的利落,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是我追他。”乔安利落的说道:“我理解的爱情,是相爱。而我和他……。是我追求,然后放弃。”
“你……为什么放弃?”裴宝儿小声问道。
“利弊分析的结果。”乔安淡淡说道:“第一,关芮成有爱人,我若继续投入资源和时间,纯属浪费。第二,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尴尬。我喜欢清清楚楚的关系。”
“关老师他……不是这样说的。”裴宝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声音越发的小了。
“他怎么说的不重要,我也不关心。我只告诉你,在我这里,我对对这段关系的定义。”乔安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越发淡了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说这么多。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说这么多话,所以真的谢谢你。”裴宝儿用手撑着桌子轻轻站了起来。
“我刚才对芮成说,其实我应该对你说抱歉。”乔安笑笑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和芮成的关系,但我仍然选择表白,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那时候……那时候他只是我的老师。”裴宝儿用力摇头,并不认为她需要感觉到抱歉。
“只是你这样认为。”乔安不禁失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很乖巧、有些讨好;他是嫌弃的霸道。那种感觉是很美好的爱情感觉。”
“啊……”裴宝儿的脸微微一红,摇头说道:“那一次,我以为你是他女朋友。”
“你求生欲很强。”乔安突然说道。
“啊?什么……意思?”裴宝儿眨了眨眼睛,没听懂乔安话里的意思。
“你在有生命危险的那一段时间,放弃爱情,将自己定位在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学生的位置上,将芮成定位于一个有师德、有正义感、对你有一点喜欢的高尚的老师,在某种情况下,一个品德高尚的老师自然是比一个情人更靠谱。你说呢?”乔安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淡然说道:“现在你安了,你便力争取一段安的爱情。”
“所以你真的不必自悯自怜,你不是弱者。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用什么方式去争取。”
裴宝儿定定的看着她,脸上原本生动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半晌之后才说道:“或许如你所想,这可能是我的天赋,我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
“你若真如外表看起来那样软弱,我一定和你抢芮成,那样的裴宝儿是配不起关芮成的。”乔安笑着说道:“但你不是,所以我放弃。”
“是吗?我可不认为这是优点。”裴宝儿勉强笑了笑,看着乔安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什么事情都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我就是做不到。”
“哪里有人真的可以事事干脆利落的。”乔安摇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对于有些事情,我比你更纠结一万倍。”
“宝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上和你一样简单、平静的生活。但我希望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能象我今天看到的那些买菜的居民一样,可以从容的为了一块钱、一把葱来讨价还价。所有的人……都能有时间去消磨。”乔安扭头看向玻璃门外,那是一片露台,上面是宝儿和关芮成种的盆景。怒放的花朵在夕阳下静默着,别有一股娇媚的美丽。
裴宝儿看着逆光里的乔安,这样美的晚霞,她的身上却有一股难言的悲怆。
“乔安,你没想过离开军营吗?”裴宝儿突然问道。
乔安只是轻扯了下嘴角,并不回答。
她看着窗外的夕阳、宝儿看着她,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在彼此目光的穿透里,他们看到另一种与自己完不同的生活,然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法穿越、无法达到……
*
“小同学,你该去做菜了。”关芮青敲了敲门,将沉默中的两个人惊醒。
“乔安,我先下去了。”裴宝儿轻声说道。
“去吧。”乔安点头,将她送到了书房门口。
在看着裴宝儿下去后,关芮青给了乔安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不去帮忙吗?”乔安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对于关芮青带着疑问的目光并不回应。
“去。”关芮青无奈的笑笑:“我先下去了,到时间喊你。”
乔安笑笑,打开电脑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关芮青帮她关上门后离开,只是当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关芮成与裴宝儿一起忙碌的身影时,当即便决定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完。”关芮青重新推开书房的门,径直走到乔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乔安轻扯了下嘴角,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只是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向旁边重着盆景的天台,有些微微的失神。
*
楼下,厨房。
“我没有让她难堪。”这裴宝儿回到厨房后对关芮成说的第一句话。
“青笋爆鸡丁,你来做吧。”关芮成不接她的话,直接将切好的青笋和处理好的鸡丁入到她面前。
“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裴宝儿张臂搂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
“没有……”关芮成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问道:“聊完之后,心情好些了吗?还是更差了?”
“说不清楚。”裴宝儿低声说道:“我还是没有弄懂你们之间的战友情,我只知道了是她先追你;我还是不知道你在吻她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心动,我只知道在生命攸关的时候,我只有恐惧,而你们的心里有爱。”
“关芮成,乔安看起来强势利落,却心细如发,她分析的另一个我,我不想承认,但我得做一个真诚的人对不对?”
“关芮成,她离我的世界好远,我完没办法理解她。我有些羡慕她,又有些同情她。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裴宝儿仰头看着关芮成,认真的说道:“她说放弃你了,我就放心了。”?“放心?”关芮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别人说一句话你马上就相信了,我说一百句你都不相僦经?我的信誉这么差?”
“嗯哼……因为你说了不算。”裴宝儿轻哼一声,语气讪讪的。
“你的逻辑不对。”关芮成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若无心,任别人做什么都无用;我若有心,任别人混不在意,我也能去追求。所以我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看来你是弄错了。”
“不管你有心没心,人家现在不要你,只有我要你了,这一点我弄错没有!”裴宝儿睁大眼睛瞪着他,一脸的恼羞成怒。
“没错、没错,这一点是对的。”关芮成低声轻笑,俯头将她发怒的唇吻住……?
------题外话------
好象中了3000字的魔咒了,但是我觉得我明天好象可以多写了点,恩,应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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