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乾环顾四周,森冷的眸光陡然看向正在追赶血蝶的幽冥将。
手中青铜石碑脩然散发幽光,杜乾淡声道:“归一。”
话音落下,伽火和伽山两位幽冥将军身形陡然停驻,獠牙面具下,面色几位难看。
幽绿的瞳孔投向杜乾,与敖闰缠斗的伽风和伽林见情况不妙,当即朝着二人奔去。
敖闰身形一闪,如影随形般出现在伽风伽林面前,他看向两位将军,轻笑道:“是当我不存在吗?”
由守山老人化作的杜乾闲庭阔步般踏至天穹,手中青铜石碑旋转,身下的巍峨雪山兀自颤动起来。
少顷,一道雪白的光柱自山脚下径直冲向天际。
杜乾平静的眸光看向敖闰,轻声道:“便有劳前辈了。”
说声前辈倒也不过分,敖闰不管是修为还是年龄都要压上杜乾一筹。
敖闰看着杜乾,一对幽瞳闪过异芒,心下暗忖:倒是个妙人。
伽火和伽山身陷桎梏无法摆脱,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空间之力正蛮横的撕扯肉身。
身为绝顶人物,他们自然知道杜乾在调动此间天地之力,也唯有以天地之力加持才能够做到同时限制他们两人。
石碑表面,属于雪山的纹路正闪烁着幽光,幽冥将阴沉的目光投向杜乾手上的器具,正是石碑在御动天地之力。
脩而,伽风陡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不远处的伽风和伽林听闻其声,旋即对视一眼。
二人同时提振气势,伽风接连拍出数道幽冥大手印,伽林则御动滚滚幽冥之气,阴冷枯寂的幽冥气团有如蛇窟一般。
伽林沉喝一声,幽冥气团陡然爆开,青色神光快如闪电,所过空间发出嘶嘶爆响。
敖闰双眼微眯,不由得认真了几分,两大幽冥将骤然拉开一段距离,驾驭幽冥王座远遁。
王座作为幽冥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自是一件非凡的法宝,速度之快可比肩全力催动之下的玄舰。
二人端坐在王座之上,朝着血色光轮奔去,放弃了被牢牢禁锢的同僚。
然而,青龙敖闰又岂是那池中之物,他口吐一道热息,将绵绵幽冥气烧灼殆尽,自己则是驱身向前,朝着二人追杀过去。
杜乾来到两位王座将军面前,面色异常平静,有天地之地加持的他,于此间立于不败之地。反观伽火伽山二人受天地制衡,实力大减。
凝聚着雪山龙脉的透体神光径直刷向二人,伽火伽山以本命王座堪堪抵挡。
由精纯的幽冥之力辅以磅礴冤魂造就的幽冥王座在神光的冲刷之下发出嘶嘶声响,道道盈满腐朽恶臭味道的白气自王座内蒸腾出来。
青铜石碑乃是杜乾在位时炼制的本命法器,他以天外陨铁辅以号称仙料的青铜铸就神殿来镇压青铜神树,并用剩下的边角料祭炼了这块石碑。
当时的巫山作为神洲巫族祖庭,是极负盛名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
广袤无垠的巫山地底埋藏着诸多大地龙脉,将巫山地貌炼制在这块青铜石碑上也是出于这种考量。
他持有凝聚着巫山气运的青铜石碑,在这广袤无垠的巫山大地便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飞舞的血蝶载着莫媱巫拘等人降落在杜乾一侧。
血蝶摇身一变化作身穿红裙的蝶舞,蝶舞看向杜乾,躬身道:“父亲。”
杜乾看着蝶舞,神色颇为复杂。
他挥了挥手臂,青铜石碑来到伽火伽山头顶上空悬浮。
石碑表面,除却篆有雪山位置的地标亮起之外,那座半月形山谷,灯村,锁龙井,以及古道上的茶馆地标依次亮起。
四道神光直冲天际。
蝶舞看向父亲,又看向极远处的血色光轮,凝声道:“父亲……它?”
杜乾神色自若,淡淡开口:“成住坏空即将到来,沉寂于酆都鬼城内的阴脉源头也是苏醒过来,是它在制约着源头阴暗面。”
山巅上的孙行闻言眺望向远处,那道血色光轮果然没有前几日那般氤氲沸腾。
不过那血色光轮当真如杜乾所言,是受了阴脉源头制衡才暗淡无光的吗?
空中,杜乾看向两大幽冥将,淡声道:“可有遗言?”
被透体神光折磨的伽火冷冷的盯着杜乾:“你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可曾听闻僵尸拜月?”
伽火狞笑着反问道,烫金獠牙面具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极为狰狞的面容。
那双摇曳着幽绿光芒的瞳孔陡然变得煞白,
杜乾双眉微展,他伸出手来,五指一抓,伽火挺拔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飞了过来。
杜乾扣住伽火脖颈,正欲开口,伽火抢先一步,开口道:“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人惶恐不安,满腹疑问的样子。”
伽火狞笑着嘲弄杜乾,尽管扣在脖颈上的手不断地加大着力道,让他呼吸困难,他还是续道:“自望帝杜宇发现酆都鬼城,金沙神国的命运便已注定,你们的努力注定都是徒劳无功。”
“砰。”
伽火硕大的头颅陡然爆开,无头尸体也在神光洗刷下消弭无形。
他看向伽山,伽山正欲开口,然而杜乾却是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在暴戾不甘的嘶吼声中,伽山亦是陨灭当场。
“成功与否,至少你已然看不到了。”
这时,追杀伽风伽林的敖闰也已回返雪山,一副平淡模样的敖闰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显然击杀二人没有耗费他太多精力。
站在杜乾一侧的蝶舞对着敖闰微微躬身,敖闰笑着道:“你们这一家子倒是有趣的很。”
杜乾开口问道:“前辈是如何知晓这雪山山灵乃是我的三魂之一?”
敖闰信手将两颗头颅捏爆,背负双手道:“阎浮界中的大地龙脉皆由上古陨灭后的龙族所化,因而这些龙脉也被称作地龙,地龙有强有弱,但是地龙再强,也不会强过天龙,更何况是身为‘天之四灵’的我。”
敖闰看向杜乾,侃侃而谈:“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你以胎光之魂入主雪山,起初我并未察觉,而后之所以有所发现是因为你被负面力量浸染所产生的异样波动。”
敖闰开口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乾微微躬身,道:“前辈神通广大,细致入微,我以胎光之魂入主实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看向站在一侧的蝶舞,深邃的眸光闪过几分复杂,“蝶舞的降生曾一度让我欣喜若狂,但又有谁能想到这竟是神国国运的终结?
巨大的金乌破天而来,可怖的威势弥漫整座神国,我深知面对这只金乌就算是持有青铜石碑也无济于事。
金乌焚灭巫山祖庭,摧毁了神国绵延千里的古老城墙,此后,神国便被大秦帝国入侵,仅仅数月之间,古蜀便被大秦接管。
青铜神树在他人眼中或许是镇国重器,无价之宝,在我看来,却是祸乱神国气运的邪物。
大秦帝国与蜀地相隔数万里之遥,普通人穷极一生也走不完,那时的古蜀没有任何一座势力能与我神国比肩。”
杜乾侃侃而谈,眉宇间更是意气风发。
他续道:“由此我猜测,大秦帝国兴师动众的唯一目的便是巫山腹地有着连那位始皇帝都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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