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语忧此时定是油盐不进,楚晗也不再反驳些什么,抬眼看了看语忧,走到了祭祀台的另一侧,俯身就打算抱走语然。
“小晗,你这是干什么!”
语忧显然没有料到楚晗的这一手,转身的功夫,语然已经被楚晗抱在了怀中,不过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语然的身体直挺挺的,就好像抱着一尊雕塑一般,语忧原想在玩笑几句,可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料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忧哥说我可以带走我的人,那是了,我带走自己的妻儿有什么错?忧哥大庭广众之下欲对我妻儿不轨,这难道就是一个王,该做出的事情吗!”
“妻儿?小晗,你这将月儿置于何地?”
或许就连楚晗自己都不知道,有些话说着说着就会当真,如今这段说辞,既瞒过了龙麒,又让语忧难辨真假,怕是时间久了,这些眼前的人都会深信不疑。
“念在之前的情分上,不跟你计较,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黑一白,一左一右,如何权衡,忧哥应该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吧。”
言尽于此,楚晗怀中的语然却越发的沉重,倒真像是沉甸甸的石雕一般,压的楚晗不得不放手将语然先放在祭祀台上,听着动静紫魂朝祭祀台看了一眼,也急忙跑过去帮忙。
“来人啊!”
语忧没有回楚晗的话,皱着眉唤来了门外的守将,像是要问些什么。
“尊主有何吩咐?”
“天族可是行了雨令?”
“禀尊主,天族于凡界寅时下了雨令始,直至第三日的亥时止。”
语忧的眉头更加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表情异常严肃的看了看语然,看来这一世,的确颠覆了许多,有些事好无预兆的提前也就算了,就连这从未预兆之事都不期而遇了。
“若是她回来了,你还能如此义正言辞的说着保护妻儿的话吗?”
“忧哥这是在为自己找说辞不成?”
楚晗牵了牵嘴角,眼下他只想靠着一己之力先将所有人安带出去,至于语忧说的,到时自然水落石出,毕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不是要个答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路,的确是一黑一白,但不是取决于我,你懂吗!”
语忧尚且在此时与楚晗说着听不懂的谜面,殊不知此时冥河底却已掀起了波澜,终日沉寂的府棺只是在暗影靠近时才有所反应,近几日在府棺旁整日出现着不大不小的漩涡,穹顶树下的暗影自那日起便也不再说话一直忽明忽暗的,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彻底消失,两个脑袋整日也只是在树冠上唉声叹气,烦了自己数年,忽然说走就走也着实不是个滋味。
不光是冥河底,在冥界的蘭伊早早的察觉出了异样,推说自己收复冥界时受了伤需要闭关修养一段时间,将大小事务一股脑的交给了地虎和各处判官,自己早早躲去了墨花蘭阁,而墨儿在天界终日躲在角落里,天地间微妙的变幻,也已波及到自己身上,极怕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魔头重见天日,又要将一潭清泉搅得浑浊不堪了……”
云城别苑内,宝座旁静置着一副面具,年纪看起来相仿的三人正促膝长谈,忽听的主位之上呢喃的一句,珣将手中的杯盏捏了捏紧。
“担心也无用,这是最后一世,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只劝你一句,不论她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干涉,视为上策。”
“若照她的脾性,很有可能将语然除之后快,就算是那样,也不干涉吗?”
主位之人浅浅一笑,拿起茶壶又给珣的杯盏里填了新茶。
“雨令一般是天界签发,天族是不会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因一般是降给凡界,就算出了岔子,天界责罚判处便可,可要是天族行了雨令,珣殿下可知这雨是下到哪里的?”
珣眯着眼细细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主位之人,看样子是不知情的,只见主位之人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浅抿了一口,又将杯盏放回了原处。
“冥界最大的一件摆设,莫过于那条血色的冥河,河面的无底船渡每个魂魄去要去到的地方,自天地初开,冥河便生生不息的存在于冥界,虽有时会湍急些,但也与一般山川中的河流无二,相传天地是由上古神用自己的肉身所幻化,身的经脉血液化作世间江河,可单单没有冥河的份,冥河有去无来,所以也有传言说那是上古神的眼泪幻化的,至于是什么伤心事让眼泪变成了血泪就不得而知了……”
“母亲,这与雨令又何关系?”
木兮听的一头雾水,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的母亲,天魔族现任魔皇,是天魔族的公主,也是凡界的莫氏的先祖,眼下天魔族外水深火热,怎么还讲上故事了?
“冥河底有一镇守的上古神将,古称六方神,有他在一日,天地六方皆可安宁,云镜山的山巅幽径不光供着天魄,还供着六方神的神位,地位可见何等之高,天族九万年供奉上等雨露至冥河,每次至少例逢两三日,天族的上等雨露都是众仙家仙灵域血中最为纯净的千年仙寿汇聚,这六方神有没有享受上不得而知,而在六方神所在的冥河底,有一处府棺,有重兵把守,那位,一定是享用上了,你们猜,那府棺里躺着的谁?”
“母亲,莫要再卖关子了……”
木兮瞧着珣的眼中微微有了愠色,便上前圆了圆,就算是讲故事,也得快点不是。
“珣殿下应该知道,六殿下带领十万大军进攻魔族落的惨败,投身魔骷子崖当了骸兽的一顿美餐才换来上万年和平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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