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顾酒暖又被风沙迷了眼,一场战役又终,终究险胜。而我朝兵力愈来俞少,派去求援迟迟未有回应,不由有些担忧,身为一军主将不能将诸多兵卒性命白白葬送,如今又有何计可不废一兵一卒便胜了这场战役?
此战于公不得败,败即是失去边关五城,于私,若是败了,自己岂不是辜负了那个人的信任?
不由蹙起了眉,回到营地后,翻身下马,以红缨枪撑地,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许是战场上受敌军首领的那一枪伤了内脏,受了些许内伤。
此战险胜,只是这场战役尚未结束,距离回朝之日还遥遥无期,王副将思及京中年迈老母,不由有些归心似箭。母亲身子相来不好,只是君命不可违。
自己跟随眼前的将军已有几载,从初时看不起她是女子,心怀不满,如今,对于她则是满心敬佩,身为女子,却可沙场拼杀数载,倒不似京中女子那般温婉贤淑,却也令人不由心生仰慕之意。
望着眼前人身手利落翻身下马,却体力不支撑着红缨枪单膝跪地,还吐出一口鲜血,一惊,忙翻身下了马,上前扶起人儿,有些焦急的出声问道将军,怎么了?
顾酒暖眼前有些晕眩,依旧强装无事的回答道本将无碍……
却有些体力不支的晕过去,只记得似是轻声呢喃了一句墨哥哥……
之后便是毫无印象,只记得陷入冗长的梦境中,梦到了少时岁月,那一段青梅竹马,总角之交。
少时,家父为太子尊师,教习太子武艺与用兵之道,而自己自幼不喜女红书画,便缠着父亲学习武艺,父亲病故不久,太子登基,恰逢边境叛乱,一时间人心惶惶,为稳定朝政,助他登基,特请命远赴边境,卸下粉黛,收起红妆,戎马沙场。
一时间,父亲病故已有几年,而他也有了自己的皇后,有后宫三千佳丽,坐拥着大好河山。自己也从此之后披着戎装,沙场征战,守这河山安稳……
王副将见眼前人儿晕了过去,忙将她扶进了自己的怀中,却听她似是呢喃了一句什么,但听的不是特别清楚,将人儿抱起,走进营帐,命人传了军医。
将人儿放在榻上,在军医还没来时,望着人儿,榻上佳人,眼眸轻阖,薄唇无多少血色,许是沙场上失血过多,只是如今自己一个男子如何为她包扎伤口,只能等军医前来。
眼前人儿,眉眼精致,被沙场的风磨得有了些许棱角,少有的英气,人儿已是二九年华,京中这般年岁的女子已是相夫教子,怎会如同她一般策马扬鞭,沙场征战数载?
望着人儿,轻叹出声,随心有人儿,只知眼前人是自己终不可得的天上星,怎可轻易把爱意说出口?见军中一个女军医走了进来,便转身出了营帐,候在帐外。
顾酒暖只知有人似是碰到了身上伤口,不由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只觉人儿动作似是轻了许多,转而又沉沉睡去。
再次清醒,已是三日以后,眸子刚一睁开,便看见候在一边的副将与军医,军医见自己睁开了眼眸,又检查一番后,才放了心,退到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听闻军医话以后,不由蹙起了眉,心脉受损,还中了蛊毒,若是好生调理,不涉沙场,兴许还有回天之力。思虑许久,走下了床榻,穿上铁甲,道王副将,集合队伍,攻打敌军。
不涉沙场?我又如何护他河山安稳。望着两人皆是想要阻止,眸子一冷,冷声道拦我者,杀。违令者,斩。
王副将见人儿写了床榻,忙要阻止,却见人儿穿上了铁甲,不由一愣,道将军……您需要静养。有什么事让末将去办吧。
却又听的人儿出声命自己集合队伍,心知将军是要偷袭敌营,趁对方不备,望着人儿,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可是指挥千军的将军,是自己效忠的将军。
终是叹了口气,领命道末将领命,将军还是应慎重考虑,兴许将军还有什么期待的事情未完成,何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顾酒暖闻眼前人所言,弯唇一笑,凄然道青山孤冢若是结局,那还有什么值得期待。左右本将都会死,倒不如战死沙场,死的荣耀。
末了,弯起唇角,歪头看着眼前人,显得有些许不符合身份的可爱。心里却有些沉重,她倒是有个终其一生都实现不了的期待。
曾经许诺的凤冠后位,他终是给了旁人。她这一生,再无所望。想着,转身出了营帐,身上的伤口还有些许疼痛,只觉身子颇为疲惫。
依旧提着红缨枪,走出了营帐,翻身上了马。走在了将士之前。
王副将闻人儿所言,轻愣片刻,战死沙场,死的荣耀,这般豪壮话语竟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倒是令人吃惊。于是,转身召集了将士。
见人儿已经翻身上了马,也翻身上马,走到了人儿身侧,命将士跟随其后,随着人儿离开了营地。
一边警惕着四周是否有埋伏,一边注意着身侧人儿的情况,明知身子不好,却还要随军出征,真是不知爱护自己的。
顾酒暖策马扬鞭,红色战袍随风扬,拎着红缨枪,眉目冷艳,望着一望无际的茫茫黄沙,有些许无奈。驰骋疆场,非是本意,其实她只想做那个人的心上人。
冷笑弯唇,望着敌军,拎着红缨枪,毫不手软的斩杀一人,铁甲上溅了鲜血,也毫不在意。
战火终息,敌军败落,弃城而逃,翻身下马,牵着战马,望着横尸满地,轻叹一声,道终于结束了……
王副将望着人儿手拎红缨枪,嗜血沙场,不由心中爱意又加几许,时常见到小家碧玉的官家女子,倒是更心系眼前人的巾帼不让须眉。
手起剑落,敌军横尸,战火熄灭,下了马,望着横尸遍野的战场,随声附和道终于结束了……
弯起唇角,战火已熄,终是可以回京了。只是,回京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将军了,将军曾经说过,这一战之后,她便辞会去官职,游山玩水,乐得清闲。
战争已了,顾酒暖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回营后,变找军医问问是否有办法延缓些许时日,自己终是想回京一次,哪怕只看他一眼。
轻叹一声,翻身上了马,策马回营,找到了军医,寻的延缓些许时日的方法,也算是心安,终是可以回京再看他一眼了。
处理些许军务,几日后,便有人自京中传旨,命自己回京复命,打理之后,随着来人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赶回京城。
入京之后,来不及整理妆容,便入了宫,看见站在大殿上的帝王,弯唇,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皇上柳墨着一袭明黄色正装,站在大殿上,望着人儿一步步走来,沙场磨炼,倒是显得人儿英气十足。几载未见,人儿也更加可人。
心知人儿沙场驰骋,恣意张扬,许是适应不了这京中繁多规矩,可是,自己却不想人儿再回到沙场,边塞风沙满天,沙场刀剑无眼,他不想人儿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
望着人儿跪地行礼,弯起唇角,走向殿下,扶起人儿,道顾将军一路风尘,车马劳顿,便无需多礼。
想了想,后有吩咐道朕已命人备下晚宴,款待顾将军。
顾酒暖起了身,拱手谢道谢皇上。
后闻眼前人所言,弯唇,出声谢道谢皇上款待。
抬眸望向眼前人,几载未见,他倒是更为威严些许。见眼前人还扶着自己,不由一怔,向后退了一步,禀报了战况。
终是君臣有别,此后一生,也终究君臣有别。拱了拱手,道臣车马劳顿,还望皇上准许臣先行告退,回府休整。
柳墨望着人儿后退一步,心里些许失落,不知何时青梅竹马的交情也终成了君臣有别,边塞这些年,人儿清瘦不少。
闻人儿所言,一怔,道倒是朕疏忽了,一心想着边关战况,忘了将军车马劳顿,还未曾休息。
顿了顿,道将军早些回府休息。
望着人儿离开身影,弯了弯唇,如今还能见她平安无事,便颇感欣慰。只觉此时颇为心安。
昭华苏锦熙坐于梳妆镜前,弯着镜中人儿,青丝挽成了惊鸿归云髻,簪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斜簪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眉间点着祥云花钿,带着红宝石耳坠,粉黛朱唇,颇为艳丽。听着婢女所言,顾将军回京入宫,不由一愣。
自己知晓顾将军便是唯一的女将军顾酒暖,与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自己也曾见过她,生的倒是英气十足,也知皇上待她不同,不由蹙起了眉,吩咐道给本嫔更衣,本嫔要去见见顾将军。
着一袭如意缎祥云红色曳地裙,搭着如意云纹衫,披上了一件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蹬着红色蜀锦祥云纹的软底鞋出了宫门。在顾酒暖离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女顾酒暖行礼告退后,便缓步走向宫门,婉拒了总管的领路,不多时,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一袭红衣,妆容艳丽,首饰华丽的女子,一愣,一时有些想不起眼前人是谁,只知她应该是个品阶不低的妃嫔。
不过,看她停在离宫的必经之路,许是在等旁人,不过,朝中大臣无论文官也好,武将也罢,仅有自己一人是女子。只是她是后宫妃嫔,这么明目张胆的等一个大臣,不怕落人口舌?
也没有多想,便继续缓步走着,后宫里是非多,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昭华苏锦熙听着身旁婢子的提醒,望向从宫道上走来的女子,几载不见,倒是愈发张扬,心知她刚见过皇上,弯起了唇角,眸中尽是冷意。
青梅竹马,若是入了宫,定是平步青云,好在,听闻顾酒暖素来不喜争名逐利,想必那般清高之人不会轻易入宫。
望着人儿走近,福了福身,扬唇轻笑道顾将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顾酒暖见人儿走近自己,近看之后,原是曾经的,苏锦熙。几载不见,倒是不想曾经那般清雅温婉。自己还记得偶遇时,眼前人略施粉黛,衣着朴素的样子,与如今妆容艳丽,盛装华服的样子倒是大相径庭。
不过,若是能从普普通通的之位爬到如今的昭华,想必此人也不是毫无城府的人。
见人儿拦住了自己,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随即弯起了唇,道本将还好奇是那宫倾城佳人呢,近看原是昭华娘娘,劳娘娘关心,几载未见,臣倒是过得不错。
昭华苏锦熙自己最初还是在之位时,偶然遇见眼前人,那时自己妆容打扮与此时倒是大相径庭,眼前人认不出自己倒也是常理之中。
想着,眸子眯了眯,不过她说的那宫倾城佳人,是无心还是有意,倒是惹人深思。宫里倾城佳人倒是也多,少不了争风吃醋,近来得宠的嫔妃,风头倒是超过了自己。
闻人儿所言,弯起了唇角,道将军若是过得还不错,那本嫔也就放心了。毕竟皇上可是日夜忧心将军呢。
顾酒暖见人儿并未因自己的话有半点恼怒,不由心里失笑,人儿城府倒是挺深。自己的意思不过是宫里佳人那么多,自己不过听过几个圣眷正浓的佳人罢了。
思及初见,自己还真以为人儿是个不争不抢,淡然处世的性子呢,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听着人儿最后一句话,似是别有他意,但也并未深思,启唇笑着答道武将在外,皇上忧心,在所难免。
昭华苏锦熙见人儿并未理解自己话中深意,不由有些许气恼,自己原意不过是皇上对于将军不是一般的关心,倒是惹人深思。
见人儿笑意盈盈的样子,蹙了蹙眉,随即还是勾起唇角,扶了扶步摇,笑意明艳,道将军说的在理,毕竟皇上心怀天下黎民,担忧前线将领也是在所难免。
话锋一转,思及父亲不久前说的话,笑着道不过,将军既承了皇上的担忧,也应莫要让皇上失望不是?
顾酒暖闻人儿所言,秀眉微蹙,不知何意,思虑许久,才努力扬起了唇,道本将自是不会让皇上失望。
语罢,仔细琢磨人儿所言,有些许疑惑,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蹙起了眉,琢磨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昭华苏锦熙望人儿细细思索的样子,不由弯起了唇,笑的恣意,眼前人儿朝堂之上,因我行我素,倒是得罪了不少人。只因皇上偏爱,至今未有一人敢上奏折。
不过,诸位大臣缺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如今,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呢。
忽然听闻宫中传来有刺客的声音,弯起了唇角,好戏已开场呢。随即,佯装慌乱,携婢女快步赶向传来有刺客的地方。
顾酒暖站在原地蹙眉想着人儿所言何意,却突然听宫里传来有刺客的声音,一愣,来不及多想,快步赶向了方才议事的大殿。
却见殿门紧闭,里面传来打斗声,未曾深思,提剑便踹开了殿门,却见有一黑衣刺客提剑向自己这个方向跑来,便拔了剑,迎上剑锋,来不及多想便与刺客在殿中打斗起来。
最后,不小心一失手,竟杀了刺客,当时血溅一身,不由蹙眉,自己已经很注意分寸了,竟会失了手。
提剑正要开口,却突然传来殿中传来皇上的声音,他站在大殿上,冷冷的望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柳墨殿中突然闯入刺客,御林军斩杀刺客几人,却突然从刺客身上掉落令牌,欲留一人问话,却被人儿斩杀。攥紧了手中的令牌,冷声问道顾酒暖,你可知罪?
若无令牌,不可入宫,可是顾酒暖因为自己的特赦,可不带令牌入宫,而从刺客身上掉落的令牌,正是将军府的令牌,是自己亲赐的,又怎会又加。
身为武将,不可带剑入殿,而许久前就告退离宫的人儿突然出现在这儿,岂不惹人深思?
顾酒暖闻言一愣,突然明白了不久前昭华说的话,原来她早已布好了局,武将不得带剑入殿,此时自己失手杀了刺客,更是惹得皇上怀疑。
于是,将乱了的战袍往身后一撩,单膝跪地,俯首道臣不知所犯何罪,望皇上明示。
微微垂首,无言无语。
柳墨蹙了蹙眉,犹豫片刻,才冷声开了口,道殿上刺客与你无关?
感到手中的令牌,不由一冷,将令牌掷于殿下,冷声道顾将军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手中令牌掷于殿下后,不觉有些许失望,未曾想过眼前人会刺杀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意,真的淡了吗?
迟疑许久,开口道来人,先将顾将军关入牢房,听候发落。
顾酒暖望着眼前人掷于身旁的东西,捡起以后,一愣,竟是自己的令牌。自己因入宫无需令牌,便不常把令牌带在身边,只是命人妥善保管。
见令牌从眼前人手中扔了出来,便知令牌是从刺客身上掉出来的。这一处嫁祸唱的真是好呢,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
听闻眼前人所言,一愣,他终究还是不信自己。不多加辩解,起身随着皇上身边的禁卫军离开。
柳墨望着人儿不加辩解,不由蹙眉,见她随着禁卫军离去,轻叹出声,命人彻查此事。复又命人收拾了殿前横尸。
回身坐于桌前,翻看一本本奏折,却看最后几本皆是上奏参顾酒暖的奏折,不由蹙眉,一本本阅过后,见上面数落她的数条罪行。
将奏折摔在案上,拂袖离开了大殿。
昭华苏锦熙晨起,梳理妆容,听着婢子说顾酒暖已被关入牢中,弯起朱唇,轻声道被关起来了?倒是比本嫔想的快了些。
思虑许久,用过早膳,思及皇上许是会念及旧情,留人儿一命,日后终是祸患,于是启唇吩咐道顾将军也算是本嫔一个故人,总应去看看她。
弯起唇角,家父被贬谪出京,总归是因为她,若是顾酒暖不在了,便也算是永绝后患。
于是盛装华服,带着婢子去了牢房之中。
顾酒暖靠着牢房阴冷的墙壁,望了望眼前已经馊了的残羹剩饭,不由弯唇苦笑,今日倒是见了几个大臣来看望自己,不过是冷嘲热讽一番罢了。
昔日自己青云直上,得罪不少大臣,如今沦为阶下之囚,自是少不了嘲讽之人,反正自己也是时日无多。
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伸手抹去唇边残留的血迹,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合上眼眸。
听到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眸,看向来人,弯起了唇,道牢房阴冷,昭华娘娘也喜欢这儿?
昭华苏锦熙望着人儿,穿着白色囚衣,青丝披在身后,脸色苍白了不少,倒是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闻人儿所言,不由蹙眉,道本嫔倒也不喜欢这儿,不过是念及旧情,来探望将军。
扬了扬手中锦盒,弯唇道本嫔特意带了美酒佳肴。
说着,命人打开牢房,踏进了牢房,将锦盒中的饭食酒水摆在了桌上,拿起玉杯倒了一杯酒放在了人儿面前。
顾酒暖望着人儿摆在桌上饭菜酒水,不由弯起唇角,她可不觉得昭华是个好人。酒水饭菜,许是下了毒。
后宫手段,左右不过下毒陷害,不过入宫一天有余,倒是都遇到了。拿起酒杯,弯唇笑了笑,抿了一口。
细品之后,弯了弯唇,笑道昭华娘娘的酒果然是好酒,不过,在这酒里下了毒,坏了酒的香醇。
举起酒杯,仰头饮尽,笑道昭华娘娘可知,我已无多少时日。
昭华苏锦熙望着人儿饮尽杯中酒,不由弯起了唇,她果然不谙宫中之事,听闻人儿所言,一愣,她竟已经知道酒中有毒,为何还要饮尽。
复又听闻人儿所言,一怔,已无多少时日?不由蹙眉,冷声问道你既知杯中酒有毒,为何还饮尽了?
看着人儿,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她。
顾酒暖闻人儿所言,冷冷弯起了唇,道我顾酒暖有今日,不就是因为昭华娘娘吗?
看着人儿,起身,一步步走到人儿面前,脚腕上的脚铐便发出清脆的声响,走至人儿身前,俯首看着人儿,冷声道我落得孤冢长眠的下场,又怎会让害我之人好过?
话锋一转,嫣然一笑,道倒是好奇娘娘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转而靠在了墙壁上,冷声道我累了,昭华娘娘请回吧。
苏锦熙听闻眼前人的话,不由有些后悔,早知她时日无多,自己也不应在酒中下毒。
听着人儿的话,心中害怕,不由担忧起来,正逢人儿说她累了,便起身带着婢子离去。
顾酒暖望着人儿离去的背影,弯起了唇角,突觉身子不适,呕出一口鲜血。扶着墙起身,跪地对着养心殿方向一叩首。
启唇轻声道惟愿吾皇,长享盛世……
末了,靠着墙沉沉闭上眼,墨哥哥,此生就此别过了。
将军慕泽领军千万,踏破河山,望这江山残局,皆因战火而起,心中无多少愧意,只知心爱之人深陷九重宫阙。
既然这河山无你,覆了江山又如何?河山万里,无你何欢,锦熙,若我夺了那人江山,你可否会属于我?
手持虎符,立于高台,饮尽碗中酒,将碗掷地,听着清脆声响,众将士亦然,饮尽碗中酒,骑着战马离开营地。
女将顾酒暖受命于帝,镇守河山,望着散乱江山,不由心生烦意,这山河是他的山河,岂容他人放肆?
穿着红色战袍,带上头盔,拎起一旁红缨枪,走出营地,翻身上了马,快马领兵赶到城外三里。
到达此处,翻身下了马,抱着红缨枪,静静站在那儿,红色战袍随风扬起,身后便是三军将士。
望着远处大军袭来,依旧一动也不动,身后将士倒是颇为肃立,欲要迎战。
大军袭来,望着领兵之人,垂首复又仰首,发出清脆笑声,道慕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河山散乱,将军慕泽一路攻来,颇为顺利,却一直未见女将顾酒暖,不由心生好奇,若是这位将军在,自己或许不会这么顺利,不知京城里的皇上为何没有调遣这位将军。
一路兼程,夜以继日的赶路,稍作休息后,命副将整兵,后翻身上马,眼前便是眼前便是京城,若是那位将军还未出现,必是不能扭转战局。
离城还有三里,远远便看到诸兵列阵,而阵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战袍的人,心知她便是唯一的女将军顾酒暖,红色战袍扬起,风华绝代。
领兵走近后,便听人儿所说的话,心知人儿是不可多得的武将,若是能为我所用,自是最好,于是下了马,回话道顾将军,好久不见,在这儿见到将军,倒也意料之中。
女将顾酒暖战袍扬起,有战争的地方必将血流成河,自己征战沙场,为的就是守他这大好河山,为的就是青梅竹马那点情意。
望着眼前将军,叹了口气,旧时那点交情,许是随着一个女子的入宫一起离去,只知旧时她也曾与眼前人把酒言欢,如今却落得兵戎相见,想来真是造化弄人。
心知眼前人骁勇善战,重情重义,若不是因为心中恨意,又怎会对昔日故友兵戎相见。
曾记昔年,他与皇上那般兄友弟恭,只是如今……不知当说是因红颜祸水还是什么。
望着眼前人翻身下了马,听闻他所言,依旧抱着红缨枪,不为所动,道本将在这儿在慕将军意料之中,但是慕将军会领兵造反倒是在本将意料之外。
将军慕泽眼前人倒也算是与自己一起长大,自知顾酒暖性格开朗活泼,不同旁的女子,自己与顾酒暖倒是无多少敌意。
于是,没有回答人儿的话,而问了另一句无关的话,启唇道顾将军……你可知本将为何叛乱?
沉思许久,复又启唇,道若是顾将军愿意归于麾下,本将愿给顾将军皇上给不起的荣耀。
女将顾酒暖抱着红缨枪,站在原地,突然听闻眼前人的问话,不由一愣,他为何叛乱,自己自然知道。
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罢了,真是红颜祸水。
听闻眼前人最后一句话,蹙起了眉,自己才不是为了荣耀而征战沙场,于是,愠怒的将手中红缨枪丢了出去,擦着眼前人的衣袍落了地,随后玩味的勾起了唇角,道慕将军,不好意思,本将手滑,没拿稳。
将军慕泽看到人儿的动作,蹙起了眉,怒道顾酒暖!你别放肆!
人儿可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若是随意拿不稳红缨枪,倒是可笑,她又是如何驰骋疆场,成为人人称赞的女中豪杰?
便知人儿是故意挑衅,如此大敌当前,只有顾酒暖才有这般耐性。顾酒暖虽是女子,但用桀骜不驯四字形容她也不为过。
人儿在朝堂上,时常将不少老臣气的无话可说,只因皇上偏爱,才一直平步青云。因此,人儿倒是愈发不知收敛,无论何时,都能毫不在意的开起玩笑。
女将顾酒暖俯身拾起了红缨枪,吹了吹尘土,轻视的弯起了唇,道放肆?本将放肆惯了,不必慕将军提点。
转身上了马,望着慕泽的队伍,倒是比自己多了几倍,如今只能拼死抵抗,身后便是京城,若是败了,他的国就会亡。
望着身后三军,启唇道摆阵。
将军慕泽看着人儿毫不在意的笑,眸子冷了冷,自己身后兵士不知比顾酒暖多了几倍,却见顾酒暖依旧如此轻视自己。
见人儿翻身上了马,便知她不可能臣服于自己,于是转身上了马,启唇道出了攻城二字。
顾酒暖与自己兵力悬殊,固然顾酒暖骁勇善战,也难挽败局,最终,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而顾酒暖却突然从战场上消失,不知是死是活。
最终未曾多想,领兵进了城,攻向宫城。
皇上柳墨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立于宫城的城墙上,看着城下兵戎相见。从未想过为何曾经故友,如今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曾经把酒言欢,不过几载光阴,故人便变得面目非,只留自己还念着旧时交情。
轻叹出声,听着身旁人的回报,当听到顾将军失踪几字,一怔,冷声道失踪?怎么回事?
正想派人前去寻找,却什么也没说,兵临城下,如何派出兵力前去寻找她?
将大军压境,主将却不是故人慕泽,不由心生疑惑,慕泽呢?
苏锦熙着一袭素色裙装,青丝挽起,簪着一支朴素玉簪,跪坐于佛前,闭目吟咏,不理宫外狼烟四起。
只曾听闻领兵之人是故人,轻叹,本是青梅竹马,却落得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样的下场,只叹造化弄人。
慕哥哥……不要在继续了,好吗?
将军慕泽命副将领兵,暗自潜入宫中,走到了的宫中,望着人儿着素色衣裙,青丝用玉簪挽着,却是心中绝色。
轻怔片刻,启唇道熙儿……
几载未见,心中思念颇深,做了这谋权篡位的大逆之举,也不会是为了眼前人。她便是自己愿意担了骂名的倾城佳人。
苏锦熙听闻人声,转过了身,望着来人,心中惊喜,却已知一切都是物是人非,难续旧缘。
若是自己犹豫不决,必将连累家人,被当做乱臣贼子一起下令处决。如今入宫,步步谨慎,为的不过是家族荣光。
于是秀眉轻蹙,冷声道慕将军为何在这儿?
半晌,又启唇道如今你已是乱臣贼子,又怎担得起一句将军?枉皇上那般信你。
将军慕泽听闻人儿所言,蹙眉,道熙儿……
心中却是一片冷意,熙儿,你到底真不知道我谋权篡位,担了乱臣贼子的骂名都是为了你?
迟疑片刻,启唇问道熙儿……如今你可还爱我?
苏锦熙犹豫许久,沉痛闭目,半晌后,启唇冷声道自始至终,从未爱过。
曾经红梅盛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红梅花败,宫里宫外,形同陌路。
犹记曾有一约,若是漫漫人海迷失了方向,寻不得故人,便在每年红梅盛放的时节,在巷尾那棵红梅树下相见。
将军慕泽闻人儿所言,眸中饱含忧伤,思及人儿如今身份,眸中划过狠厉,拔剑出鞘,直指人儿,道既然从未爱过,那本将也不会留一个祸患。
曾经红梅之约,到如今,竟是自己信以为真的一个笑话,想来也是可笑,可怜自己几载如梦中,一朝惊醒,却已是事实非,无可挽回。
剑指人儿,既然得不到,那便杀了吧。
女将顾酒暖心知兵败在所难免,于是特意留一后招,命部分兵士从暗处潜入皇宫,而自己则是在暗处跟着慕泽,本以为他会去找传国玉玺,没想到他竟是去了一个妃嫔宫中。
在暗处听着二人对话,不由有些可怜慕泽,一心一意为了一个女子而做出谋逆之举,如今覆水难收,却知道女子根本不曾爱过,也真是可怜,舍了大好前程,赌上了一切,却落得满盘皆输。
见慕泽拔出了剑,指向那个女子,得不到就要杀吗?心觉女子也是一条人命,于是从暗处走出,拿着红缨枪挡开了慕泽的剑。
身上有不少伤口,但嘴角依旧弯起一抹邪笑,道慕将军,得不到就要杀吗?
苏锦熙见慕泽将剑指向了自己,闭上了眼眸,人生不过百年,左右都会死,若是死在自己爱的人手上,也不枉此生。
却闻另一个女声,睁开眼眸,便看见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儿,心知她便是女将顾酒暖。
启唇,低声道顾将军。
将军慕泽望着佳人闭上眼眸,一心求死的样子,手上的剑不由有些退缩,她是自己爱了一生的人儿,如何狠的下心。
暗处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是突然消失的女将军顾酒暖,倒是有些意外,她像是在暗处站了许久,自己却丝毫未有察觉。
见人儿提着红缨枪,嘴角挂着邪笑,顿了顿,道本将杀谁,与顾将军何干?
说着,便提剑刺了过去。
女将顾酒暖嘴角勾着放肆的笑容,见慕泽提剑刺了过来,于是后退几步,拎着红缨枪迎战。
只是这宫里有些小,红缨枪多少施展不开,但自己又无随身佩剑的习惯,此时武器倒是只有红缨枪。
正思索着,手中红缨枪却轻易刺中慕泽的胸口,不由有些疑惑,慕泽不会这么容易就输给自己吧?
见慕泽倒地不起,口中还吐出鲜血,蹙了蹙眉,正要俯身查看,却见跪倒在慕泽身旁,于是,退了几步,等着他们说完,毕竟,最后告别自己不应打扰。
将军慕泽几番争斗,倏忽之时,红缨枪刺中胸口,刺入颇深,便知自己必死无疑,身上伤口也不少,突然倒地,望着人儿跪在自己身侧。
心知自己没有多久时间了,便启唇对人儿说道熙儿……若有来生……你莫要入这九重宫可好……
语罢,合上眼眸,此生终了,来世,落户山水,不涉这宫廷斗争可好?
苏锦熙望眼前人被刺倒地,一怔,不顾身份,跪倒在眼前人身旁,听眼前人的话,顿了顿,启唇道若有来生……愿在巷头红梅树红梅盛放的时节与你相逢。
眼前人合上了眼眸,一顿,俯首不让旁人看见眸中泪水,此生伤你之人,我自会一样奉还。
来世,我愿落户山水,相夫教子,这宫廷许许,于我再无半点瓜葛。
慕泽已死,天下已定,秋去冬来,待过了元旦,自己便要再次去往边塞沙场。
顾酒暖望着窗外红梅,突然想起了慕泽与的约定,想来也是无趣,便缓步至巷头的红梅树下。
巷头红梅树,自己幼时便听闻那时一棵百年老树,不少有情人会在红梅树下许愿祈福。
苏锦熙晨起,窗外红梅已开,想起自己昨日求皇上恩准自己出宫半日,于是换上素色粗布衣裙,青丝挽着宫外女子最常梳的发饰,披着一件披风坐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巷头,扶着婢子的手下了马车,看着红梅盛放如故时,只是与自己有了红梅之约的人早已阴阳两隔。
踮起脚尖,折下几支梅枝,交给了婢子,命婢子带回宫里插瓶。
伸手抚上红梅树干,低声呢喃道我来赴约了……
女将顾酒暖缓步慢至巷头,果然看见了,到时不知她是如何求了皇上恩准她出宫。
见人儿折下几支梅枝,快要离开时,快步走到了树下,启唇道你曾说你不爱他,可在红梅盛放之日,还是一次次的来。
见人儿未曾回话,转身踏上了马车,轻叹出声,望向红梅树,红梅盛放,颇为艳丽,静默许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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