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倒不是说秦易挥剑斩断了那王鹏程一只脚,事后处理起来麻烦。
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世家纨绔子弟罢了,还敢出言不逊,打杀秦家灵农?
若是当时在场的人是秦枫,管你是不是自污名声,别说一条腿,废了你这蠢猪的修行根基,都是轻的。
我秦家脸面,岂轮得到你王鹏程来践踏?
秦枫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沉吟道:“二易,你是说那练气七层的铁鬃野彘,在第六山打破了空间节点,带你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山洞?”
“而且山洞正中间还坐落着一口水潭,外面连接一条永无止境的漆黑甬道?”
秦枫面露狐疑之色,思来想去,怎么感觉听起来那么熟悉……
“没错,大哥!”
秦易闻言,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话说回来,除了那铁鬃野彘,那水潭也有古怪!”
秦易自顾自的说道:“那头铁鬃野彘原本已被我一剑劈至重伤,可从水潭里冲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准备等以后有机会,好好再去探查一番。”
当时秦易拖着铁鬃野彘,曾发现那铁鬃野彘滴落逸散的鲜血,竟然被山洞吸收,悄然不见!
但那时候他刚刚对阵完铁鬃野彘,身处陌生的环境中,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又刚刚用完。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形,秦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怵,根本不敢深究。
行走江湖,小心谨慎是第一要务。
你说要是一个不小心,宝贝没捞到不说,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那不亏大发了?
好在如今遇上自家大哥。
秦易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还真对上了,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秦枫摸了摸下巴,嘀咕了几句。
“不对,机缘,机缘,重的便是机遇和缘分,不凑巧,那还能叫机缘吗?”
秦枫抬起头,眼眸骤亮,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狠狠拍了拍秦易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二易,看来这机缘,就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哈哈!”
秦易有些懵,“大哥,你说啥?”
秦枫却不管这些,大袖一挥,神采飞扬道:“二易,走,大哥带你去收取那化神修士坐化后,耗费千载光阴才形成的元神之火!”
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是已经将那化神修士留下的机缘视为囊中之物!
原来,大约在千余年前,万兽山脉第九山与第十山之间,并无这什劳子毒雾瘴林,更谈不上什么毒雾瘴气。
只不过当时的西岭这边,荒芜也是真的荒芜,人迹罕至,隶属于尚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当之无愧的妖兽乐园。
就连当时南瞻北域的疆域地图上,都没有西岭的名字。
只有云江、孽林和荒川这三处。
然而后来,据说有一位盗法滔天的化神散修,仗着传承不俗,手脚不干净,妄图潜入中州某个一等世家中,窃取那放置在家族祠堂祖传的神秘道器。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更何况还是企图偷盗人家家族的祖传道器?
那化神散修还没潜入祠堂,只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便被那一等世家的合体老祖给捉了个现行,当场打得肉身破碎,元婴飞灰!
那化神散修也算有本事,即便如此,硬是活生生凭借一口气,在那合体老祖的眼皮子底下,激发了事先准备好的九品大挪移符。
可肉身破碎,元婴化为飞灰,纵使他是化神修士,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又能如何?
化神散修虽说借助九品大挪移符破开了空间节点,遁入虚空,但终究不是出窍期大能,又因为是一介散修,不像秦枫那般有家族姓氏魂灯相佑。
虚弱的神魂,根本经不起外界的罡风烈雨和虚空中的空间乱流。
在那合体老祖的追杀下,那化神散修不惜壮士断腕,一咬牙将已经相合归一的神魂,一分为二,以断绝大道根基为代价,化作阳神与阴魂。
阳神顶着空间乱流,继续引诱合体老祖在虚空中穿梭前行。
而阴神,却在一刹那,拼着燃烧神魂的代价,催动挪移符横跨万万里,自中州来到了这南瞻北域的西岭蛮荒,逃出生天!
“那化神散修的阴神坠落西岭后,用鬼修的手段又苟延残喘了百年,不经意间逸散的阴邪气息,化作瘴气,这才造就出眼前这般景象。”
秦枫道:“而大阴之地,当有大阳之物诞生,我等此行欲取的元神之火,便是那化神散修生死道消后的产物。”
行走在毒雾瘴林中,漆黑如墨的浓郁瘴气遇到秦易,准确来说遇到秦易身前的避瘴符时,如春雪般消融。
秦易置身避瘴符内,感觉空气愈发新鲜。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枫身后,静静聆听。
“话说回来,我西岭秦家还要感谢这位胆大包天的化神散修。”
秦枫双手拢袖,感慨道:“当年我秦家金丹始祖秦长峰,被迫来到西岭这蛮荒之地,若是没有这毒雾瘴林作掩护,怕是早就被仇家寻来,了却因果。”
“同理,若是没有毒雾瘴林这一天然屏障,封锁住前九山的低阶妖兽不往深山里逃,同时阻碍第十山的筑基妖兽祸害第九山,始祖坐化后,恐怕我秦家,在这西岭,也站不住脚跟。”
白衣少年抬起头,透过层层阴霾,恍惚间,好像看见有一丝大日之光,永远未曾消散。
在秦家五百年的家族史中,曾有过三次灭族之危。
第一次,便是秦家金丹始祖秦长峰坐化前后。
当时,西岭还不是现在这般,有秦、李、王、陈四大家族鼎立的局面,而是只有秦家和王家这两大家族分庭抗礼。
或者说,是秦长峰与王青唳两位金丹修士之间分庭抗礼。
秦长峰正值鼎盛之年,却因为道伤在身,空有金丹中期修为,不得随意施展;而王青唳虽然寿元将尽,但是老而弥坚,金丹初期的境界反而愈发稳固,战力直逼金丹中期修士。
在秦长峰生前,王青唳不敢造次,秦家与王家两家相安无事,各自开荒西岭,互不干涉。
可秦长峰坐化后,王家仗着有王青唳这一金丹老祖,行事愈发乖张,并且亲手扶植起李家老祖李霄风这一外姓筑基后期修士,联手打压秦家。
那三十年,是西岭秦家最屈辱的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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