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0127、阴谋起,天下为局

    慕白失踪了。..cop>    年三十的晚上出走,一群人在镇里找了很久也未找到人。
    因着怕慕老娘过来闹事也没敢去告之慕家。
    “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以为他回家了,还去饭馆那头转悠了一圈,哪知那边也没人,不敢让慕家二老发现了,就回来了。”聂玉说道。
    一发现慕白不见了,牌场早就散了,众人穿上外裳,每人提了个灯出去找慕白。
    慕风烟让姚大娘、秋哥儿留在楼里照顾安小弗,顺带看店。
    一个时辰后,众人将吉星镇翻了个遍,已然确定慕白是失踪了。
    “怎么回事?我见他给安小弗上了药便出去了,这一炷香都不到怎么就失踪了?”林洛烦恼地龇牙道。
    “慕白没见过什么人吧?”云三突然道。
    姚大娘道:“老身在厨房刷碗也没注意,但这么晚了也没人来啊,慕家那头要是来人的话,动静比谁都大……慕家要是叫走慕白不可能我们都不知道。”
    “姚大娘说的有道理,慕白若不是听到了什么?……”聂玉嘀咕道。
    地乙一震,道:“遭了!”定是他方才与慕风烟说话的时候,被慕白听到了。
    地乙带着他的人,在镇中找到慕风烟。
    “慕白很有可能是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地乙这么一说慕风烟立刻明白了。
    “去圣雪山。”慕风烟沉眉吩咐众人去圣雪山。
    “他应该没走远,估计也只是才出镇。”地乙道。
    果然他们在镇外的山道上找到了慕白。
    黑夜、雪地、白衣、在这样寂静的冬日里,更显得萧瑟寥落又孤冷。
    他提着灯,一直往北走,却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哪里。
    这一瞬,他仿佛成了天下人的弃儿。
    他没有过往的记忆,能追溯的只有一条淹没他身世的河流,而那条雪河也是他后来记忆开始的地方……
    人生如此有趣,雪河的冰埋葬了他的年少,却又开启了他新的人生。
    慕白已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他顿了下步子,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依然抬步向前走去。
    他只是想静一静,不想他一声不响的离开,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提及雪河,提及冰冷的河水,提及千里冰封的塞北,他的心会疼,那样的刺痛他独自无力承受,如果他还年少,他想他还能倒入母亲的怀抱里痛哭一场。
    可是,昨夜辞旧迎新,现今已步入荣狩六年,他已快步入二十一岁光景。他已逐渐学会将那些无力承受的痛苦深埋心底,落泪成了很遥远的事。
    他只是在想,该怎样活着,才能不负这一场韶光,他迷迷茫茫的生活了六七年,然不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才能与风烟白头到老,要做什么才能让这天下太平。
    地乙回首看了眼身后的慕风烟,道:“一直跟着他吗?”
    慕风烟点点头,道:“他可能更想独处一会儿,我们跟着他就好。”
    地乙不解,为何慕风烟会这么了解慕白,地乙更不解,慕白和慕风烟明明是这样关心着对方、了解对方,为何又会让人有一种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错觉。
    地乙心头一震,摇摇头,慕白和慕风烟怎会在一起?地乙勾唇一笑,他在想什么呢。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由起初细小的雪籽,缓缓的变成雪花,到最后飘落成鹅毛一般。
    一行人戴起了斗笠,地乙离向慕风烟道:“雪下大了,叫慕白回去吧……”
    地乙正说着,前面不远处的少年,突然停下步伐,转身朝他们走来。
    那白衣少年,提着昏暗的提灯,神情难言,但步履稳健。
    慕白在慕风烟的马前停下,将手中的提灯递给慕风烟。
    慕风烟接过他手中的灯,触及他冰冷的手背,心下一颤。
    慕白翻身上马,他微凉的手拢住她握着马缰的手。
    他宽阔的脊背为她挡住纷飞的雪花,浅浅一声:“回去了。”
    慕风烟愣了半晌,在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策马调头离去。
    地乙等人见状跟了上去。
    雪花飞扬,寒风划过面颊,带着轻微的刺痛,慕白的手紧握住慕风烟的。
    恍惚间,他似叹息道:“我很努力的去回想,很努力的……可是我发现那里,河流,始终只是我记忆开始的地方,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或许我的身体是记得的,不然我不会觉得痛……”
    ——或许我的身体是记得的,不然我不会觉得痛。
    慕风烟为之一震,该是有多痛,才会在什么都不记得后,依然能感受到那份痛……
    她伸出手反握住他的,沉声道:“慕白,如果你想去寻找以前的自己,我会帮你,那个你,毕竟也是你。”
    风雪之中,他突然垂首,借着提灯的光亮,深凝了一眼他,蓦地他的双臂紧紧抱住他,他闭上眼,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哽咽道:“别动,就一会儿。”
    无人瞧见他微红的双目,无人瞧见他绝美的脸上那近似沉痛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慕风烟突然道:“慕白,若是婚书要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直到慕白回了酒楼,也始终未回答这个问题。
    荣狩六年元宵,阿格离带着卢格岸从漠南过来。
    是夜,安小弗让秋哥儿把剩下的两筒子烟花给放了。
    慕风烟瞧见秋哥儿点燃烟花的那刻,卢格岸看得眼睛都直了。
    “太,太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卢格岸惊讶道。
    秋哥儿嗤笑道:“这算什么,这只是普通的烟火,听艳娘说长安皇城的烟火是这个的五倍大,放出的烟火能持续半个时辰。”
    等烟花放完了,众人都走了,卢格岸却在清河桥上扒拉着烟花筒的“尸首”,又是用手指捻,又是拿鼻子闻。
    秋哥儿见了大笑,道:“你这黄毛绿眼怪可真是奇怪,走了走了,进去吃元宵了。”
    秋哥儿拉了卢格岸一把,却见卢格岸把那烟花筒的残骸用布包着装进他的背包里。
    秋哥儿一皱眉道:“你若是要,等明年我主子托人去长安给你多带些儿回来,你这样搞得寒碜不……”
    卢格岸只是笑,拍了拍手上的灰随秋哥儿去酒楼那头。
    吕厨子做的元宵是南人做元宵的手法。
    在汤圆里头加了莲蓉,清水里头兑了酒糟。
    慕白吃了一碗,觉得好吃又添了一碗,吃完仍觉得不过瘾,又添了一碗。
    安小弗见秋哥儿领着卢格岸过来,笑道:“你们再不来,慕白要将剩下的给收拾干净了。”
    秋哥儿端了两碗汤圆,递了一碗给卢格岸,道:“还不是卢格岸,他连烟花筒子的尸首都觉得好奇,不然早就过来了……”
    慕风烟从楼内走出来正好听到此句,不禁眼一眯。
    卢格岸却是大笑道:“我没见过,所以好奇。”他说完低头大口大口的吃汤圆。
    元宵过后,慕风烟让安小弗把现有囤积在吉星镇的玻璃,送回漠南窑场去,就是运出关。
    慕风烟带着阿格离,将囤积的玻璃送出关后,由阿格离负责再运往大邱贩售。
    漠南窑场里,慕风烟将卢格岸叫来。
    阁楼里,慕风烟坐在长桌前,卢格岸被仆从叫来后,坐在慕风烟的对桌。
    慕风烟问了下窑场玻璃的制作情况,因为玻璃的制作量陡减,所以卢格岸最近都很清闲。
    两人谈了许久,突然慕风烟,沉眉道:“卢格岸,你来中原真的只是为了探险吗?”
    卢格岸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面前眉目沉静又冷凌的女子。
    慕风烟再道:“西方的确有很多探险家,我也相信很多西方人不远万里,穿过沙漠,走过戈壁滩,甚至见过海市蜃楼,经历过龙卷风,最后只是为了来到传说中东方最神秘、最富有的长安城,只是并不是所有打西边来的都是探险家。”慕风烟一顿,声色幽寒,目光冷凌,“他们之中还有野心家。”
    卢格岸心头一震,低垂着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站起,朝阁楼外走。
    可当他走到阁楼门口时,一群黑衣人入内拦下了他。
    “你……”卢格岸转身,惊惧又愤怒的望向慕风烟,他缓缓的伸手去摸绑在大腿处的刀,却被一个黑衣人制止住了。
    慕风烟道:“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走。”
    “你是想囚禁我吗?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卢格岸皱眉嘶吼道。
    慕风烟道:“卢格岸,你足下的土地是漠南,你知道漠南是何意吗,显然你不知道,那我帮你解答一下,这里,是君朝、胡漠、大邱、金国都不管不要的地方,蛮荒之地,被人遗弃的地方,这里,漠南褚寨便是王法。”
    卢格岸睚眦俱裂的望着慕风烟道:“我父亲说中原人狡猾,果然是我太年轻了。可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怀疑我样子,甚至还给我单独制造了熔炉和作坊。”
    慕风烟沉眉道:“你错了,我从未怀疑过你什么。”
    卢格岸一愣,许久之后,大声道:“你刚才只是在试探我?是我自己暴露了?呵呵,我真傻!”
    如果方才他摇头或者不承认,慕风烟是绝对会信的。她可以将他一切的可疑,权当作出于好奇。
    许久,阁楼中有些安静。
    慕风烟从座椅上站起,她白色大袖扫过桌面,额角两侧的一缕青丝微颤,她侧着脸,清冷的眸望向卢格岸,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来中原是为了火药吧。”
    卢格岸陡然睁大了双目望向这个白衣女子。
    火药!对,就是这个名字,不是烟火,不是烟花,也不是什么其他的名字,他父亲临死前所说的正是这个名字。
    慕风烟看到卢格岸脸上的表情便知自己没有猜错。
    她皱起眉头,长袖一甩,冷声微怒道:“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为了中原百姓安危,我可以囚禁你一生!”
    她说着,素白的鞋踏着阁楼反光的玻璃地面,漠然离去。
    一个黑衣属下追了出去,道:“老大,那个卢格岸怎么办?”
    “封锁窑场,看好他了,此人绝不能让他逃了。”慕风烟道。
    据她了解,火药这种杀伤力强大的东西,在君朝军事上只有过短暂的几次使用,或者说寥寥无几。
    烟花和火药的差别很大,但威力大的烟火是可以伤人的,古代用烟火赶走外敌的事也是有的。
    她心知这个卢格岸不能留,却又不能把他放了,若是放了他,他逃到胡漠或者大邱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杀了也不行,这窑场上下有五十来号人,卢格岸和他们也熟了,若是突然杀了他,窑场里会出动乱的,这是其一。其二,卢格岸确实有真才实学,若杀此人实在暴殄天物。
    慕风烟顿了下,同那个手下再道:“也别看太紧了。”毕竟卢格岸想知道的火药配方,没那么容易得到。
    **
    萧在御再来凉州北路的时候是荣狩六年三月。
    一晃眼又是时隔半年。
    镇南的马行外车如流水马如龙,正值三月,南边来了许多商旅,赶着春日里出关,在夏季水草最肥沃的时候呆在关外,一入秋便回中原,大抵都是这个流程。
    萧在御命仆从们卸下货,阿格离派人去统计,正巧这时慕风烟骑着她的小黑马从镇关回来。
    “今年这场倒春寒还未退,挺冷的。”萧在御笑道,“你倒是也不惧气候,到处乱跑。”
    慕风烟笑了笑,“我虽惧冷,但在我眼里,倒春寒也是春天啊,一年之计在于春。”
    萧在御细想一下,方知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坚毅、顽强、且自律,她活得比男子更加精彩。
    也许她没有长安女子的雍容华贵,她也不是南城如菟丝子一般依附男人而生的小女人。
    而她的强大又不是刻意的,他也曾见过金国的女将军金铃阿,金铃阿的强大,像是刻意在男人面前伪造出的一种高大的姿态。
    而慕风烟,她有一种,天地为局的自信,却又难得的懂得谦卑。
    萧在御勾唇一笑,或许,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不妨再继续奉陪一段时间。
    **
    清河桥下的老柳树抽出绿芽儿,岸边的麻花艽又开出一片鹅黄……
    清晨,慕白刚从西大街过来,就瞧见清河桥边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有些眼熟,走近了方想起这是谁的马车。
    慕白一皱眉,果见那马车里相貌普通的男子伸手挑开了车帘,同他淡淡一笑,一揖道:“慕公子,许久不见。”
    慕白神色虽淡漠疏离,却是拱手一揖,未曾开口。
    见慕白欲走,萧在御眯眼道:“慕公子难道没有发现你的举止礼仪行云流水,是很多年沉淀下来的吗……”
    慕白一愣,皱眉望向他,清泠的声音道:“你想说什么?”
    萧在御勾唇,平淡道:“我想慕公子一定生于钟鸣鼎食之家。”
    慕白不想再听他多言,缓缓转身。
    “慕公子,我从凉州来,听闻凉州冯家幺子已故多年,那位冯兰公子可是慕公子义兄?”
    萧在御双目落于少年震颤的脊背上,唇角不自禁的勾起。
    慕白转身,望向萧在御。
    萧在御顿然觉得晨曦之中,这张绝美的脸苍白之中带着几分遗世独立。
    慕白淡声道:“你若是想刺激我,你的目的达到了,风烟近日都在马行,你从马行过来,意在见我;而你久候于此,原是想告诉我这句。萧在御,我与你相交甚少,但由此可见你心思深沉,并不适合做朋友。”
    他淡淡的说完,淡淡的转身,柳絮飞扬于他的白衣与青丝上,鹅黄的麻花艽在他的衣摆上跳跃。
    阿关明显感受到了他主子的薄怒,他已逐渐知晓他的主子越是笑得好看越是表示他很生气。
    “主子?”阿关试探的问了一句。
    萧在御挥了挥手,道了句:“回凉州。”
    马车离去时,萧在御望着慕家酒楼的方向,投去幽冷一眼。
    **
    这些年慕家那头因得了慕风烟和褚尉的许多好处,于是不再限制慕白的自由,只是慕白仍旧三天两头的到慕家饭馆帮工。
    慕老爹在安水建立的慕寨有了褚尉的照应也逐步扩大,慕家赚了钱也消停了不少。
    只是慕白的婚书因慕家深知那是关系到他们慕家利益的东西,一直迟迟不肯交出来。
    慕老爹不肯拿出来,慕风晴便花银子找人做了几份假的,一份给慕老娘放着,一份放在她自己身上。得不到好处时,慕风晴就将这假婚书拿出来威胁慕风烟。
    萧在御告知慕白冯兰已故多年后,慕白想了许久,直接去找慕老爹说他要去一趟凉州。
    慕老爹自然是同意了,只是慕老娘说了些话难为了他半天,但结果是好的。
    时隔六年,慕白再度踏上了去凉州的路。
    是张甚陪同他去的,因张甚说正好要去凉州一趟。于是慕风烟从马行回酒楼的时候,才得知慕白已同张甚去凉州了。
    出于什么原因,王武和姚大娘他们不知,只知慕白很忧伤的样子。
    “掌柜的,慕白不会有事吧。”王武担忧的问道,“不过慕白是同张大夫走的,应该不会……”
    慕风烟道:“没事。我正好去凉州有要事,酒楼最近就麻烦你们了。”
    慕风烟说着带着阿格离等人离开了。
    慕风烟走后姚大娘问王武:“掌柜的以前不是说她不会去凉州的吗?”
    王武茫然的摇头。
    **
    数日后的傍晚,慕白和张甚抵达凉州后,张甚说有要紧的事得先赶去一趟凉州府,叫慕白在林洛的酒楼里等他。
    慕白未去找林洛,而是独自摸去了冯府别居。
    时隔六年,他仍记得去冯府别居的路。
    在别居大门前停下,他见木门虽陈旧却无尘土蛛丝痕迹,便料定别居里头还是有人在住的。
    慕白敲了敲门,好半晌不见有人来应,他皱眉再敲了一下,停了会儿又继续敲。
    若不是确定这里头是有人住的,他早就没耐心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待她看清慕白的脸,大吃一惊,红着脸问道:“您是谁……”
    慕白见是个小丫头,皱着眉暖声问道:“你主子呢?”
    小丫头见这人长得跟神仙似的,说话声音也好听,人都有些迷糊了,咬着指头道:“我没主子……”
    慕白一皱眉道:“那你去把这里管事的叫来。”
    小丫头想了想道:“哦,您等一下。”
    小丫头快步跑了,许久之后小丫头又跑了回来,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着杏黄衣裙,梳着高髻的女子跟在她后头。
    “我把檀姑姑给您叫来了,您要找谁问她吧……”小丫头笑着道。
    慕白望向来人,有些眼熟,想了想,道:“是你……”当初随刘昌去吉星镇接他和慕风烟的小檀。
    檀姑姑见到慕白,一惊之后,唤道:“慕公子!”
    檀姑姑又望了眼慕白的身后,疑惑道:“您一个人来的?”
    慕白点点头,直言道:“我想知道……冯兰怎么了。”
    檀姑姑笑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六年了,您再不来我都要调走了,小安前年被调去了大宅那边,刘叔跟着主子走了,就留我一人照看这宅子,迎来了六批小丫鬟,我都熬成姑姑了。”
    慕白走进院,听着檀姑姑的话似懂非懂,却是抓住了其中一句重点,问道:“这么说我义兄没死。”
    檀姑姑给慕白奉了茶,道:“少爷是去蓬莱求医去了,只是多年来没个消息的,然不知生死。”
    檀姑姑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有些怨念。
    慕白不懂这些。他不大知晓六年青春于个女子而言,实在是太过珍贵,冯兰若是不回来,她作为贴身丫鬟也无法自行婚嫁,只能守着这片宅子,从姑娘熬成姑姑。
    方才给慕白开门的小丫鬟,端了两碟点心来。
    檀姑姑笑道:“这都是慕公子爱吃的。”
    瞧着点心,慕白心抽疼了一下。
    冯兰于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即使知晓冯兰曾赶走了慕风烟,他对冯兰亦是恨不起来的。
    慕白抬起头,柔声问道:“他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没几年就这么严重了……”
    说起这个檀姑姑就略显疲惫,她道:“少爷那时候得了病,脾气大改,对谁都发火,一年下来丫鬟仆从都不知换了多少,因为病不见好,凉州城里的大夫也都查不出原因来,老爷的熟人便说让少爷去长安去找长安的大夫瞧瞧……”
    “去了长安瞧了一段时日,连那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最终听得一些大夫说去蓬莱或许能救回一命,于是刘昌便带着少爷去蓬莱了……到现在也没个书信或者口讯的。”
    慕白从冯府别居出来天已黑。
    檀姑姑想找个人送他,被他拒绝了。檀姑姑只好站在别居门口,带着两个小丫头同他挥手作别。
    看着慕白的背影,小檀轻叹道:“六年不见慕公子还是那个慕公子,我却已然觉得自个儿老了。”
    其实她还没满二十,却已觉得自个儿老的不能嫁人了。
    知道冯兰也许没死,慕白长吁一口气,只觉得这几日压抑许久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
    慕白拿着以前林洛曾写给他的酒楼地址摸去酒楼,未瞧见张甚回来,只当张甚被要紧的事绊住了。
    林洛领着慕白去酒楼雅间,笑道:“本来这间是给掌柜的留着的,可她一次也没来过,先给你住吧。”
    慕白笑道:“我知道,你画这楼的图纸的时候同我和风烟说过,还问过我们。”
    林洛笑道:“那我先去忙了,你若要热水外头喊一声小二,就有人来给你送了。”
    慕白凝着林洛的背影,末了,他放下行囊。
    赶了几日的路,慕白觉得很困,便先睡了一觉。
    等醒来,他已不知什么时辰,一拉开门瞧见过道上人都空了,便知是深夜了。
    张甚回来没有他不知道,他提了个桶打了几趟水,想先洗个热水澡。
    他将纯白外裳脱掉,又将长衫、中衣、亵衣解开……露出白瓷一般的肌肤和宽阔、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脊背来。
    因为热水的热气,他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顺着他的下巴、脖颈滑过锁骨……
    他正欲解开中裤的系绳,只觉背后一凉风,他眼一眯正欲回头,一双素白微凉的小手搂住他的腰……
    “慕白……”那人虚弱又清冷的唤了一声后,便倒在他的身后。
    ------题外话------
    看着个位数的订阅每天感觉像在玩单机:—(
    我看看我还能撑多久,我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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