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0119、务必强大(三更)

    慕风晴指着慕白大骂他是奸夫,更骂慕风烟是淫妇勾引自家姐夫。..cop>    还说他俩在家苟且多年,把她从老窝子村逼得离家出走了,至今才回。
    不明就里的路人听只听了她这套说辞,自然站在她这边帮腔。
    “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慕掌柜对谁都不亲近,为何只对慕秀才亲近。”
    “谁知道呢,或许两个人早就不清不楚了。”
    “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有这么多架吵。”
    “安分的人家才不会经常吵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议论声盖过争吵声。
    “慕白和烟子才不是你们说的这样,老窝子村都知道当年是这女人逃婚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妇人。
    是西大街街尾张屠户家的婆娘。
    “我家当年是慕家的邻村,现在合并到一个村了,就是老窝子村,当年这慕家大妞和山腰的冯家的小儿子跑了,我们村的都知道,甚至还可以猜测当初和慕白拜堂的根本不是慕风晴!”
    张屠户的婆娘指着慕风晴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看客一时有些迷糊,但西大街的人都知张屠户家的婆娘话也不算多,今日个站出来说话还是头一遭。
    而慕家的最近事多,早被邻里看透了。
    邻里自然是更站张屠户家婆娘一些。
    豆腐铺的张大婶闻言亦道:“这慕家放着养婿和二女儿在吉星镇,他们逃难去了几年没回,这会儿大女儿就来承认慕白是她丈夫了,之前慕白傻的时候她便跟汉子跑了,如今慕白是秀才了,就说慕白是她丈夫,明眼的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女人只愿同富贵,不愿共患难,慕白摊上了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都没口水骂你了,令老娘作呕!”
    张大婶说着转身欲走,看了眼被捆着的慕白,同围观的人道:“大家瞧好了,慕家今日捆了慕白,慕白身体不好,若是出了啥意外,大伙都作证把这女人告到县衙去。”
    都知张大婶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拿慕家也没办法,只能拿县衙来威胁慕家的人。
    “这女的又丑又不要脸,我要是慕秀才也喜欢慕掌柜。”有年轻伙计看不下去了低声说了句。
    “慕秀才真可怜,当初慕秀才傻着,估计婚事也是被慕家逼着来的。”和慕白往日交好的几个婆子们仍然坚信慕白是无辜的。
    “我只信慕秀才人品,这慕家其他人我一个都不信。”对街的卫阿婆说道,“我女儿远嫁凉州,儿子在镇关当兵,我的杂货铺里有事都是慕秀才过来帮忙,慕秀才对我这个老婆子是分文不取,老老实实的一个人被你们说的这么不堪!你们这么说也不怕遭报应啊!”
    卫阿婆声音一抬高便有些气喘,瞧见被捆着堵上嘴的慕秀才低垂着头,坐在路边的样子,眼眶都红了。
    旁的年纪大的人都数落起慕家的不是来。
    慕老娘给慕威使了个眼色,慕威便将慕白拧起,拖着他进慕家店里去了。
    慕老娘瞅着卫阿婆道:“我说老人家,你懂什么?慕白是我家大女儿的养婿,那是立了婚书铁打的事实!你不信?你不信难道还能逼着慕白把我女儿休了不成?”
    ——君朝随意休妻是要杀头的,即便是减刑也逃不了流放。
    尤其是那些休妻抬妾,杀妻抬妾,为了与人私通而休妻的人,君朝律法决不留情。
    慕老娘此语一出,卫阿婆已被噎得死死的。围观议论的人也不做声了。
    慕家的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人敢说了,也没人敢怂恿慕秀才休妻。
    “慕秀才怎么摊上这种婆娘,哎。”
    “这慕家早晚得把慕秀才给折磨死。”
    “算了,别人家的私事而已,顶多日后再让慕秀才再多纳几个姨娘,也没啥好争得了。”
    “律法不让休妻,又没说不让纳妾,跛子周员外七个姨娘呢,傻秀才至少还是个秀才,长得也好看,自然有女人肯跟。”
    慕老娘让慕威把慕白关屋里,慕风晴也跟着进去了。
    对在慕家饭馆外不走的看客,慕老娘吼了一声:“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还不散啊?”
    看客们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该散的都散了。
    慕威把慕白锁着后从屋里出来,问慕老娘:“娘,那慕白怎么办?”
    慕老娘道:“能怎么办!饿他几顿就老实了!老娘白疼他了,竟然说要去找白眼狼!”
    慕老娘越想越气,将柜台上的算盘一摔:“老娘当初就不该听你爹的,把白眼狼抱回家!”
    慕威双目一瞪,惊道:“娘,你说什么?”
    慕老娘也是一?吓,随即道:“老娘说当初就不该把她生下来!”
    “哦哦。”慕威挠挠头道,“娘你守店,我先去蒸馒头了。”
    **
    张甚被慕家的逼走后,便赶去清河桥下找慕风烟。
    走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张甚长眉深皱起,他找慕风烟又有何用?
    慕白是慕风烟名义上的姐夫,而且慕风烟已经分家了。
    这事,慕风烟去不得,去了只是招黑罢了。
    可这事,又只能慕风烟去,因慕白不喜欢那个家。
    不谙世事的慕白对于慕风烟,可能只是出于多年相处形成的一种依恋与信任。
    慕白同样信任着他。
    而他却无法救他于水火。
    张甚惆怅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觉间他没发现自己已走至清河桥上。
    林洛刚去给人送酒回来,哼着歌儿走上清河桥,就瞧见牵着马的青年熟悉的身影。
    “张……张大哥?”离得远林洛没敢认,走近了才唤青年。
    张甚骇了一跳,望向林洛,点头一礼。
    “哇,张大哥你们去了八个月,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们了!”林洛说着给张甚一个满怀。
    张甚很无语的推开他,又听林洛道:“张大哥你回来了,那我得去告诉掌柜的!掌柜的可得高兴坏了!”
    林洛说着朝酒坊里奔去。
    “掌柜的,张大哥回来了,慕白回来了!”
    林洛还未进院,慕风烟就听到他的喊声。
    慕风烟虽笑林洛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心性,却又因听到慕白回来的消息暗自欢喜。
    可她脸上笑容还未绽放,便敛了下去。
    遭了。
    慕风烟放下手中的酒坛,沉着脸往外头走。
    林洛见慕风烟沉着脸出来,一时不解,掌柜的不应该是高兴坏了吗?
    慕风烟一出院果见林洛身后不远处,牵着马脸色阴沉的张甚。
    心知张甚带着慕白回来一定会先回西大街慕家饭馆。
    慕风烟走至张甚跟前,便被张甚拉住了。
    “你去干嘛?以什么身份去?”张甚厉声问道,他那双利眸又恢复了冷静。
    张甚的话,彻底问住了慕风烟。
    她是何身份?慕白又是何身份?
    她是从慕家未嫁却先分家出去的二女儿。
    而慕白是慕家长女的养婿,是她名义上的姐夫。
    正如张甚所说,她用什么身份把慕白要回来?
    “可是慕白怎么办?”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慕白的脸。
    从懵懂憨态毕露的稚子,成长为遗世独立,清濯俊雅的少年郎。
    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挑灯夜读、一身书卷气息的慕秀才。
    他陪她走过了四年之久。
    他们正在从少年到青年过渡。
    他们已鲜活于彼此的记忆里。
    为什么,会念着慕白呢。
    当初救他的确是出于女性固有的同情心,是出于军人对弱者的保护。
    后来,渐渐地,她开始拿他当亲人,最亲的亲人。
    ——然而,即便是亲人,她也没有一个能带他走的合法名义。
    张甚瞧了一眼呆愣在酒坊门口的林洛。
    林洛回过神来,朝慕风烟道:“掌柜的,慕白的事,我觉得一时半会不好解决,你现在去了,也至多与你爹娘大闹一通,况且吵架的事你并不在行,若是一气之下出手打了他们,你毕竟已分出去了,在外人眼里便是登门闹事,况且在慕白的事上,你的身份太尴尬了……”
    林洛说了好久,才把慕风烟说回头。
    清河桥下,边关三月,春风尤寒。
    又是一年,谷雨时节。
    子夜,一声春雷之后,窗外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慕风烟抱着膝坐在床榻上。
    雨水打在院中的酒坛上,滴答滴答的,使静寂的夜更显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女子突然站起,她拿过一旁的衣袍,不缓不慢的穿起衣来。
    拉开门,掩上,走入烟雨之中。
    深夜、大雨、春雷、寒风。
    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不知走了多久,白色的身影腾地而起,攀上屋顶。
    爬上房梁的最后一步有些吃力,但好在没有摔下去。
    慕风烟瘪唇,三载苦练,不过如此。
    慕家小店的后厨烟囱旁有个一人大的似天窗一样的口,只用油布遮着,从那里可以翻进去,而此前她给慕白安置的房间,就在后厨旁边。
    慕风烟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揭开油布,从天窗口跳下去,正好跳在土灶上。
    环顾四周没人,后厨与慕白的房间仅一窗之隔,慕风烟已听到鼾声了。
    她眉头一皱,该不会是慕威睡在慕白的房里吧?
    那可不好了,这小店就两个房再就是门店的客堂了,她的房定然给慕老娘和慕风晴占了。
    慕老娘不会让慕白睡前面门店吧?
    慕风烟正凝思着,突闻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唤。
    “风烟,是你吗?”
    慕风烟一震,手中的火折子险些落在地上。
    只见窗口探出个头来,那人小心翼翼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望来——
    黑暗中的一星火光,映照着少年晶亮的眼。
    他那般渴求的望着她。
    清澈的目了只印下她的影子。
    “我在想你,你就来了,我莫不是在做梦……”一窗之隔的少年,喃喃道。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他的唇,明明是凉的,却让他心头异样的温暖。
    “大哥他不会醒的,方才打雷他都没醒。”
    可怜见的!听张甚说慕威当街绑了他,他还唤慕威作大哥。
    “呆子。”她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未曾察觉自己的声色几分喑哑。
    ——如此善良的你,为何却遭受了世间如此多的不公,是你生错了时代,还是时代负累了你。
    “风烟,我好饿,娘不给我吃饭,还是英姐儿给我拿了个馒头,可是我还是好饿……”他低声说着疲惫的低下头。
    慕风烟一瞬震颤,肝胆俱裂,心已裂出无数条细缝,可火光之中她的脸却冷凝无比。
    “慕白,你听着。”
    少年抬首望向她。
    “我护不了你了,请你务必自己强大起来。”
    ——少年并未完懂她的话,却已听闻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他绝美的脸,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血色。
    慕风烟忍着心中巨痛,继而道:
    “你可以觉得饿,可以觉得疲惫,但不能不学会强大,因为这世上每一个陪伴你的人,鲜活于你生命你的人,都可能只是路人。我如此,张甚如此,地乙如此,林洛如此……最终这人世可能只于我们自己苦苦支撑……”
    数个时辰前,张甚说:慕风烟能帮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
    张甚还说:他已从少年走向青年,是时候该面对人世之冷暖,世态之炎凉。
    ——如果可以,慕风烟从不希望慕白学会强大,如果可以,她愿以军人的姿态守护他弱小的纯真。
    她深凝慕白一眼,用一身孤寒,掩藏住目中的沉痛。
    ------题外话------
    三更。转点那更别等了(这更算转点那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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