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0105、天下人皆负君太子(一更)

    突然有一个学子上前道:“世子对君太子之心,令我等钦佩!”
    他这么一上前,有很多意气风发的学子都站了出来,他们神情激动,意志昂扬。..cop>    “谈及太子,朝中人人自危,唯有秦侯世子愿亲身去阿房看望君太子,实让我等鼠辈惭愧无比。”
    慕风烟听得心惊,如此直言,这些人果真书生意气,如此轻视自我性命?
    只见,那些学子们朝着秦侯世子所在的马车深深作揖。
    又有人问道:“不知世子在阿房可有见到君太子?”
    “是啊,君太子如今如何了?”
    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马车处传来一声冷硬的命令:“噤声。”
    一时周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缄默了。
    秦侯世子的仆从们从客栈里出来,学子们让出道来,仆从们放下帘幔,马车未曾久留,已朝长安城驶去。
    余下的学子们在绝尘而去的马车后,深深作揖。
    如此场景,慕风烟已深深被君太子的品行折服。
    一个消失将近三、四年的太子,在这数年之后,仍有这么多人铭记他寻找他,不光是因他是先帝所立的太子,不光是因他从出生即是太子,他的功绩都镌刻在历史里。
    他对家国的爱,融入了长安城的一草一木之中。
    那绝尘远去的马车上,绯衣华贵的男子,素手捂上胸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另一只手上紧握着一把宝剑。
    “他们说我对你之心,令他们钦佩。”
    “他们还说朝中人人自危,唯有我愿亲身去阿房看那个假太子,让他们惭愧。”
    绯衣男子薄唇高扬,马车中银光乍现,剑已然离鞘,劈在华丽的车壁上,留下深深的剑痕。
    他明媚的目上是冷意。
    “他们不知,害你最惨,欺你最惨,骗你最惨的人是我!”
    宝剑被他扔在车板上,他躺在车座上,无力的自嘲。
    “你未负天下,天下人皆负你!是你最亲的人,一个一个的舍弃了你,你所受的那些苦,我会找他们一一讨回……”他高扬起薄唇,邪肆的笑。
    马车外的仆从们听到那邪肆的笑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听闻君太子出现在阿房后,他们的世子像是着了魔一样,白日里赶去阿房,至阿房寻一日无果,方知是假消息,又连夜里赶回来。
    秦侯世子的马车,堪堪驶临长安城便被守城的将军拦下。
    将军传圣旨道:“圣上请世子爷入宫。”
    秦侯世子明媚的眸冷凝了他一眼,轻笑道:“罗将军,你哥在蜀中没人作伴,我这便进宫叫我姑父调你去蜀中陪他。”
    罗演大惊,脸已同死人,若不是身旁小兵扶住他,他此刻恐已跌倒在地。
    秦茳是谁?
    ——他是秦侯世子!当今皇上是他姑父,死去的先皇也是他姑父,长安最大的望族之一秦氏之嫡长。何人敢惹?
    “是不是都喜欢拿爷的消息去找圣上邀功?”
    罗将军恍然意识到他好日子到头了。..cop>    马车中的绯衣男子冷笑一声,吩咐仆从去皇宫。
    亥时,皇宫乾元殿。
    君烨廉一身紫衣坐在龙榻旁的书案前,昏黄的灯影之中君烨廉正在作画。
    秦侯世子入殿时,所见的正是这一幕。
    今圣后宫无妃,无论多少高官送进来多少女人都被放在储秀宫中,未曾临幸过谁。深夜作画,似乎成了这位皇帝的习惯。
    今圣子息单薄,仅羽郡王一个儿子,而且今圣似乎忘记了如今称帝当给自己儿子封王,至于羽郡王如今仍旧只是歌郡王,这是不合礼数的。只是羽郡王都不介意,也没有人再提这事。
    而先帝的几个儿子,今圣却早早的赶他们去封邑了。
    君烨廉头都未偏,目光仍落在画作上,淡淡道:“跪下。愈大愈发无礼数了。”语气清浅之中甚至带着几分薄宠。
    绯衣男子轻笑,撩袍跪地:“圣上万岁。”
    “此行去阿房可有收获。”
    进宫的路上他秦茳想过无数的应词,却不料被皇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秦茳顿时抬起头望向皇帝。
    君烨廉搁下笔,也望向他,似在等他答复。
    秦茳低垂下头,伏地一揖,陈述道:“回圣上,那人是假的,臣已将他杀了。”他神情淡漠,无悲无喜。
    君烨廉深凝他一眼,站起身,朝宫灯处走去。
    “是不是都以为朕想杀君太子。”
    秦茳一怔,听闻皇帝称太子仍作君太子,便已知皇帝对太子的心思!
    他跪行至君烨廉身前,眼神晦暗,凄凉的唤道:“姑父?还请姑父赐教。”
    君烨廉阴鸷的眼锋扫过殿前的一切,道:“去冷宫,让你大姑姑告诉你,再来寻朕。”
    秦茳再至乾元殿已过子时。
    “姑父。”他神情淡漠,绯色的衣袍一撩,跪在君烨廉面前。
    君烨廉见他神情灰败,便已知秦风将君太子之事已悉数告知秦茳。
    “国不可失大统。”君烨廉缓缓道,“君太子舍身为君朝换来十年安好,大邱缔结合约却辱我君朝太子,此账不得不清算。可君朝如今兵力仍不足以硬攻大邱。”
    秦茳低垂着头,阴影之中他凤目微缩,似在分辨君烨廉所言之真假。他不答话,仍旧一副沉痛至深的模样。他不能确定君烨廉是不是如他一样,在演一出感情戏。
    ——如今,他谁都不信。
    且,方才他大姑姑的那些话他早就猜到了。
    只是其中细节,如今被人告知,足以让他义愤填膺。
    秦茳听完君烨廉的话,叩头谢恩后离开乾元殿。
    蒲一回秦侯府,秦茳唤来邓耶。
    “主子,有何吩咐。”邓耶单膝跪地道。
    “六皇子封邑何处?”
    邓耶一惊道:“晋州。”
    秦茳冷笑道:“把他给我弄残了,记住不准弄死,我要他活着看这天下变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邓耶额头顿生冷汗,再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去把宫里那位先帝的德妃舌头割了,先帝在时她不是喜欢吹枕头风么,就把她的舌头拿去泡酒了,端去祭奉先帝皇陵。..co
    男子用柔和的声调说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话,在这寂静的深夜,让邓耶这般九尺男儿都觉得不寒而栗。
    “是,主子还有何吩咐……”邓耶已有些跪不稳了,却又不敢冒然离去。
    “邓耶。”秦茳轻唤一声。
    邓耶猛抬头望向他,却发现秦茳的目光落在屋外的白玉阑干处,并没有凝视着自己。
    绯衣男子深远幽怨的目光从白玉阑干处划过,一直落在院中的桃树上。
    “我想他了……”
    邓耶一惊,自然知晓秦侯世子说的是谁,除了君太子又有何人当得起他的主子思念半生。
    秦茳一拢绯色衣袍,笑道:“邓耶,你可知被天下人尽负的滋味。”
    ——
    如果天下皆负我,我定会屠尽天下。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然而,那人是蠢货,她的父皇母后,他的兄弟姐妹,他的青梅竹马,整个天下皆负了他,而他却仍支身独往,抱着虽千万人亦往矣的心思,成为大邱的质子。
    “他是太子,是太子!他知不知道他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先皇嫡子!君朝最纯正的皇族血脉!他怎么这么傻!他怎么可以去做质子!他有那么多的哥哥,那么多废物的庶出哥哥不去,何苦轮到他!”
    “如今这君朝有谁思念过他,那些望族废物夜夜笙歌,岂知他们表面的和平,是他们的太子用性命换来的!”
    “十年之约,辱我君朝太子,国统不可失,好一个国统不可失,说的好听……”
    “真要打仗的时候,又有哪个不是怂货!”
    秦茳嘶吼着,面前的画屏杯盏瓷器纷纷落地。
    邓耶始终苍白着脸跪地,不敢动弹分毫,他内心深处亦如秦茳一般,是深深的无可奈何,君太子有多好,是接触过的人都知晓的,那大概不是,是神祗吧。也许正因如此,才遭惹了上苍的嫉妒,天妒英才。假君太子的事没传几天便熄火了。
    二月二十一慕风烟一行人启程回凉州的当天。
    一大早慕风烟和地乙便去城郊集市,慕风烟将昨夜里写好的清单交给地乙。
    地乙去集市东面购置路上所需和一些京城特产。
    慕风烟去西面一家女子作坊里,她想给自己选一面镜子,她来古代这么多年也只是常日在水缸中照过自己的影子。
    去年的时候褚尉给她送过一面铜镜做生辰礼,可因放在窗台上放忘了,最后生锈成了废铜。
    她至今都不知那铜镜怎么被她放到窗台上去了的。
    “姑娘要买铜镜吗?”铺子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问道。
    长安妇人眼神精明,只稍稍瞧一眼慕风烟的衣裳,十年前流行的款样,这是从山里来的“土包子”无疑了。
    即便如此,妇人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亲近不疏远的给慕风烟解读。
    慕风烟选好一面铜镜,忽然看到一物。
    妇人见她目光所在之处,笑道:“姑娘,那是西方来的琉璃镜。”
    慕风烟惊奇的发现,此时的长安竟然有玻璃镜!玻璃能做到这个纯度已经很了得了!
    “这个……怎么卖。”慕风烟问道。
    妇人一笑道:“这个一两金,我劝姑娘还是选一把铜镜,余钱买些胭脂水粉和衣裙。”
    妇人说的没错,慕风烟放下琉璃镜,她仅觉得新奇,若是要买下,她没考虑过,而且她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给我把这个铜镜包了,再给我选一套男子的成衣。”慕风烟顿了下,“要长安城最流行的款样和绣纹。”
    妇人疑惑了一瞬,见慕风烟的发髻是未出阁的闺女,以为她是给她家长辈买的,拿了一件色深内敛的。
    慕风烟不懂,以为这是长安时下流行的款样,接过看了看,道:“还有别的色吗。”
    “这个样子的只有黑色。”妇人说道。
    慕风烟想要白色的,可又觉得这料子摸着很舒服。
    “这套包了,再给我选套白色的。”
    “是姑娘自己穿吗?”妇人见她身着白衣,于是这般问道。
    慕风烟摇头道:“不是我,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穿的,要新款样的,月牙白、云烟白、青白、都可以……”
    慕风烟这么一解释,妇人便明白了,当即取了一套交领长衫,襦裙、禙子……
    “这一套是最新的款样,料子好款式好,在长安流行十年都不在话下。”妇人道,“这套长衫是月牙白,下裙青白,外套云烟白,腰间你配一条黑色的腰带正好。”
    慕风烟觉得这妇人审美不错,淡笑道:“这套我也要了,你再给我包一些面油和面霜。”
    北方干冷,若不是慕白和原主底子好,加上他们每日都喝很多水,她也有在平日没事时自制些面膜,这会儿估计和地乙他们肤质差不多了。
    妇人将她买的东西包好,笑道:“共计八十五两。”
    慕风烟放下八十两银子道:“掌柜的,取个整数。”
    妇人想了会儿,点头收了银,将包好的东西奉上。
    慕风烟从店里出来,地乙也已购置好货品。
    **
    回客栈的路上,慕风烟突然止步,低声道:“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地乙知晓慕风烟的警觉性极高,自然不会判断错误。当即微眯眼眸。
    “地乙,去接慕白和张甚,去同叶先生道别,我们马上就走。”慕风烟说着,已快步朝叶家的方向走去。
    几日前叶雪枝便知慕风烟一行二十一日要启程离京。
    见他们走的这么匆忙,叶雪枝也不好说些客套挽留的话,当即送他们一段路程。
    “叶兄,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会了。”张甚抱拳道,说完他又拍了下慕白。
    慕白躬身作揖:“救命之恩,慕白铭记于心。”
    叶雪枝知慕白心若稚子,不通人情世故,淡笑着扶他,笑道:“阿白,好好养身体,日后到长安,我还与你下棋。”
    慕白在叶家治疗时,闲暇是叶雪枝教他下棋打发时间,慕白说他不会下棋,后来叶雪枝没教两天他便会玩了。
    直至在后来,叶雪枝竟发现慕白棋路清奇,虽说稚嫩却自有妙处所在,有时慕白一子,都能让他为难好久。
    叶雪枝少年时是城郊有名的棋痴,就连从医后也没改这毛病,下起棋来格外的认真。
    慕白清澈的凤目饱含笑意,认真的点点头。
    叶雪枝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一路顺风。”
    二月末的春风之中,桃花蘸水开的长安城郊,绵延十里的长亭外,他们踏着青葱的绿茵,向北而去。
    慕风烟一行将走,叶雪枝往惠风亭的方向走,幽幽望了一眼溪边,只见溪水那头,一白衫少年骑马涉水而至。
    “叶兄。”少年轻唤道,黑纱遮住他的容颜,流光浮动间,他出尘气度已散落于举手投足之间。
    “你大半月未来,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叶雪枝问道,扶着他下马。
    白衣少年笑了笑道:“我舅喊我去帮他做事,关了我几天。”
    他舅舅正是礼部尚书慕恭,而少年正是莫齐秦杨四大家之首的莫侯嫡子——莫琴鸾。
    所谓的“做事”,不过是奉旨阅卷。
    “陪我下盘棋。”少年丢开马缰浅浅道,踏着轻缓的步子朝湖心走去。
    白马在溪边的绿茵地里食草,远处的官道上不时有三两行人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黯淡下来,远处的桃林里传来出游少女们归家的歌唱声。
    棋下了一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少年的注意力引开。
    少年望着官道上策马而去的三个黑衣人,深皱眉暗道:羽郡王的人此时出城,莫非是哪里出事了。
    君羽落个性看似张扬,为人却十分低调,他的人从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长安城外。
    少年下棋心思已淡去,黑纱斗笠下眼眸微眯,他缓缓起身,洁白的衣袍擦过鞋面,淡淡道:“抱歉,我有点急事,改日再陪你下完。”
    白衣说着,人已离开亭心。
    没有拴着的白色骏马从溪旁的草地朝他走来,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叶雪枝凝着少年突然离去的身影,无奈勾唇。
    ------题外话------
    风烟:天下优秀的男人皆喜君太子,我要同整个帝国的男人争宠?好吧,不多哔哔,情敌们拔刀吧!
    赵四喜:同整个天下抢男人。姐们!我佩服你!
    我知道订阅很不好,我现在转点都在写文,希望大家看到我的努力,为了文的发展我已经尽力了,我只是想这文顺利走到完结,我夭折过文,《娼门庶色》被夭折的尸体还在那,订阅惨淡我的压力会很大,我不是什么有矿的人,码字的时间也不多,当年夭折是因为我实在是不能每天不吃不喝还要抽出时间码字,我只能放弃先去找吃的填饱肚子,话说多了亲们会烦,要霸王我的亲我也不说什么了。请原谅二卿此刻的苦恼,一觉醒来二卿仍会告诉大家世界如此美好,所有人都如书中男女主一般顽强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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