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0101、弹指三年(下)(二更)

    隔壁卖豆腐的张婶子都看不下去了破口大骂赵家。
    “把人家闺女吊着,既不说婚约不作数,悔婚又怕自家失了颜面,这不是把人家闺女的年纪拖大了吗!风烟啊,你可长点心眼,这都十六了,这赵家的不靠谱,你那准婆婆也是个不好相与的,她做姑娘的时候是西大街胭脂铺主的女儿,会认几个字,就可瞧不起人!”
    张婶子说着,听得憨厚的姚大娘都点头附和。
    慕风烟摇摇头笑了笑,她们说的都对,她如今都十六了,在她们眼里再不嫁就老了。可是她仍然固执的不会为难赵家,她和赵与清之间,不是旁人说的那么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她拿他当兄弟,甚至比褚尉还亲。
    荣狩二年四月初,天一和小满大婚,慕风烟、慕白和林洛回漠南给他们办喜酒。
    时年而立的天一娶了十七岁的刘小满为妻,二人相差十三岁,按古时女子十三四岁就能嫁人来算,天一觉得他的年纪能做小满的父亲了,可是还是阻挡不住刘小满对他的强烈的爱,最后他妥协了,因为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也爱她。
    在某一次战役后,他强要了她,既然成了他的女人,他就要担起男人的责任,娶她为妻。
    荣狩二年九月,君朝县考、乡试同期开考。
    九月初,慕白、慕风烟、林洛和方弈荇等人启程去大开。
    至大开,慕白去县府登名,慕风烟去租了客房,便送林洛和方弈荇去马行租马。
    林洛要送方弈荇去凉州参加乡试。
    参考前慕白一直很不安,可等他坐到考场的小里间看到考卷后,反而觉得这些题也太容易了。
    他深皱眉,答完试卷后开始回想,是否再哪里见过这些题。
    《论语·为政》:子曰:“君子不器。”何谓君子不器。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人这么问过他,可是一切只在脑海里成为幻影,他不记得幻影里的人和事,能寻到的只是空气间弥留的熟悉的感觉。
    荣狩二年十月,慕白考上秀才,慕风烟在店里摆了酒席,这是她对慕白的褒奖并非其他,这一年慕白的努力,她都有看到,感受最深的应该是和慕白同吃同住的方弈荇。
    十一月,已是举人的方弈荇带来了消息,此番凉州乡试第一正是赵与清。
    凉州北路解元是吉星镇人,街上早已炸开了锅,家家户户都讲起赵家的过往来,而与赵家订亲的慕风烟也被推至风口浪尖。
    “赵与清也十九了吧。”一人道。
    “快要满二十了。”有人补充道。
    “这什么时候来娶慕掌柜啊。”有人问。
    另一个人道:“你怕不是傻,赵与清如今是解元了,才二十岁的解元啊,整个君朝最年轻的,说书先生说这史书上都可能要记上一笔!你觉得凉州城里哪家的女儿他不能找,还会要她吗?”
    此人一语成箴。
    十月,便传来赵家去大开找柳婴取消婚约的事,因慕风烟爹娘都不在,索性赵家直接去找了父母官。
    赵家也算有信,派人来给慕风烟捎话。
    来的人,有一张和赵与清类似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玩世不恭之态。
    来人是赵与清的二哥赵与泗,按理这是赵家嫡亲的长子(赵大是养子),慕风烟淡笑,赵村长本人没来派嫡长前来,也算是用心。
    慕风烟淡淡的听着他的传话,脸上不悲不喜,她清婉的笑,未曾有片刻的慌乱。
    赵与泗走时,清秀的脸上满是疑惑与一种称得上悲悯的情愫。他深知悔婚对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一个被父母兄嫂遗弃的孤女,带着她那傻子姐夫在乱世里艰难谋生,她不该因生来卑微承受这么多磨难,是赵家对不起她,以往也是他轻贱了她,不是她配不上赵与清,是赵家没有儿子配得上她。
    赵家惊奇的发现,回了一趟吉星镇后,他们玩世不恭的二子有些变化了。
    而赵家最先感受到赵与泗变化的应当是赵与清。从回到凉州,他哥提起他的衣领就猛锤了他一顿。
    此后,赵与清出入凉州广德楼,竟能见到署名赵与泗的诗词在凉州学子间传开。
    赵与泗的诗词一改以往的颓废骄奢、华丽淫靡之风,笔下的女主人翁变得素净清雅,变得坚毅顽强,不再是青楼粉黛,深闺怨女,而是那些底层劳作的女子,有时是采莲女,有时是养蚕人,有时是山间农妇,他句句清雅,字里行间都借女子之口,诉尽时代之兴亡,家国之无可奈何。
    一时,赵与泗之诗名在凉州北路名声大噪,赵家二子,时人引以为美谈。原吉星镇赵家,实乃南阳望族,因家族生剧变逃命至吉星镇老窝子村,一住便是三代人。
    十一月,赵与清与凉州知府李家李伍儿订亲。
    腊月里柳婴来慕风烟的店里就发了火,慕白领柳婴张甚等人去他的房里。
    柳婴一坐下,就朝张甚扔折扇,张甚接好他的扇子,皱眉道:“你朝某发什么火?”
    “他大爷的赵与清,老子就是养了头白眼狼,李家!他大爷的凉州知府李家!”
    慕风烟抖唇,没见过有人这么骂自己的上司的,柳婴他还在凉州知府底下做县令呢。
    “君朝李家!从兵部尚书李厉到现在的北府司将军他儿子李晟,谁他娘的不知道,这是死忠昏君的一脉!”柳婴咆哮道。
    张甚忙上前捂住他的嘴道:“你不要命了?你小心日后说习惯了,到你那上司凉州知府面前也喊昏君。”
    慕风烟满头黑线,而柳婴顿时惨白了脸。
    须臾,柳婴顿然低垂下头,一手很无力的支撑住额,极度惨淡的道:“只可惜……至今朝中仍不知君太子是死是活。”
    慕风烟知晓,对柳家而言,君烨廉在位,无疑意味着柳家绝无翻身之地。
    七年前,还是晋王的君烨廉下狠手打压了柳家,将柳家能废的废,能贬黜的贬黜,至今想要柳家崛起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易主。
    “我西楚柳氏,永无翻身之地了吗。”
    静寂的房间里,传来柳婴沉痛的低吟。
    当年晋王打压柳氏无外乎是因为柳家是对君朝死忠的长安齐家的姻亲之家。
    柳家被贬,晋王即位之后,长安齐氏便成为当朝最大的隐族了,只留三两个后辈在朝中为官,其他族人亦纷纷告老。
    长安城中有名的望族很多,莫齐秦杨这四家真当得上权倾朝野,占据天下一半英才。
    而这四家却唯有齐家是真真正正担得上忠臣二字。从高祖建立君朝始,齐家唯忠于君朝,倾整个家族效命于君朝帝王。
    而剩余三家在高祖初建阵权时其实各自势力不弱于君家,帝王与这三家其本身的关系更像是制衡与牵制。换句话说这三家是危难时中立,等到形势大致定下的时候再行站队,也不排除暗地里相帮其他势力。
    柳家与齐家结为姻亲已有两代人,柳婴的生母是齐家贵女,也是当年的望族名媛之一,而柳婴也是家中嫡出幼子。
    在众人沉寂之中,慕风烟突然开口道:“可是并没有传出君太子的死讯。”
    张甚沉眉道:“现在很多人都猜测君太子已死,只是皇上密不发丧。”
    读《元英诗选》慕风烟最喜的便是君太子,她还想过,若是他年有幸一见,定要恳求他笔墨一副,在现代时她没追过星,在古代时却连给她幻想的机会都不给,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太让人伤感了。
    见诗如见人,一个心思纯良仁厚的太子,死于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上苍唯恐他沾一身污浊,让他在最旖旎的年纪里死去,留下一身傲骨,与为数不多的诗作,供今世、后世无数人怀念与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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