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圆怔愣的模样,赵云溪眸中升起疑惑,“这么惊讶做什么,莫非还不止一位?”
“不不不。”天圆直摇头,清俊的脸上明显带着试探,“不知云溪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我家世子有未婚妻的?”
“他的婚书在我手里呢。”
赵云溪倒是也直接,神色松缓,不知为什么天圆的反应这般大,尤其是在听她说的话后,天圆面上的表情几乎是错愕了,当下星眸一拧,狐疑的看着天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吧。”
天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赵云溪,声音都带了一丝讪意,“云溪姑娘,你方才说,我家世子的婚书在你手里?”
“对。”
“那,你可是更要跟着属下去看看世子了。”随即,天圆二话不说,道一声得罪了,便扛着赵云溪很快飞掠原地。
一阵天旋地转,赵云溪停在一处堂院里。
若不是她已经飞掠过几次,已然多少习惯,可真是要给上天圆几拳。
定睛一看,远远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而再往外,雪白的墙矗立在那坦克,雅静中更透着一股子官府的庄严味儿。
当是县衙后面的府邸。
新的县老爷没到,而今,风煦住在这里。
“云溪姑娘,我家世子就在前面的屋子,你进院子就看到了,辛苦了。”
不待赵云溪问话,天圆已然一拱手竟是就退下了。
那作派竟是让赵云溪觉得,比起之前来,对她更要恭敬许多,这感觉,便让她本来想找天圆算帐的意图顿时消散,而且眼下,来都来了……算了,就看看吧。
看看风煦能把自己作成什么样。
她可不认为他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下意识的,连赵云溪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她理了理裙摆,又整了整头发,这才看了眼四下,然后径直走进院子,顺着那段青石小路,走向那处一看就极有人气的屋子。
四下静寂,屋子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赵云溪抬手敲门,“喂,世子……”
没有反应。
再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喂,风煦,你丫的不会是在时面饿死了吧。”
面色微微一紧,赵云溪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便见着屋内那靠窗的书桌旁,风煦一袭宽袍站在那方雕栏得极其讲究的红木桌案上仔细作画。
窗外阳光倾泻,他屹立其中。
这一幕,骤然一看,有些刺眼,如同水黑画般美得刺眼。
见惯了他锦衣玉袍,轻衣缓带,玉冠容颜,而如今宽衣白袍,墨发散下,竟有种难得的清绝潋滟美。
如幽幽冬水,却有着无以言语的瑰丽,简直就是不能再用词汇形容芝兰玉树,公子如玉。
而风煦此时也正抬头看着她,凤眸里幽光深邃,带着细细碎光,只一眼,就又好像没看到她般,继续提笔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那个,你还活着呢。”
赵云溪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往前近了两步。
风煦不搭理她,如同一个不善言语的冷美人,不过,他可不是不善言语的。
“那个,你在画什么呢。”
赵云溪下意识的放低了声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下一瞬,在她继续走进,而在看到风煦那桌案的画作时,顿时眉头狂跳,唇角抽搐。
风煦竟然正在画她……
只是画上的她,脸上不是画了只五八,就是涂了颜料呢,总之就是在故意抹黑她。
“风煦,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赵云溪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憋着。
“出去。”
风煦闻言,竟然冷声赶人。
这莫来由的陌生冰寒语气,让赵云溪极为不爽,当下怒火涌起,回怼,“你当我想来啊,我是被你那心肝宝贝的天圆护卫给掳来的好吧。”
“啪——”
赵云溪话声刚落,就见风煦将手中的笔重重一搁,一双好看至极的凤眸死死的紧锁着她。
那寒气嗖嗖的往外冒着,足以能吓得人不敢开口。
“既然不想来,就走吧。”
下一瞬,风煦不过眨眼前就出现在了赵云溪的面前,指着她身后,竟还下着逐客令,“记得关门。”
这,什么情况?
赵云溪有些懵,可,她又不是上赶着让你来挤兑的,不接爱关心拉倒。
哼。
若不是想到你当时那般急于救我,打死本姑娘,都不来。
赵云溪这般想着,愤而一咬牙,转身就走。
可是,手刚触上门把,身后一阵狂风袭来,让她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直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腰间也被一双大手紧紧搂住。
“风煦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都是一转,再是一屈。
然后……
夕阳西下,一片火红色的光芒落在窗户旁,洒着眼前的眼中,如此的美伦美负。
而她自己……
特么的,她此时此刻正被强制着跨坐在风煦的大腿上,整个姿势,暧昧到极致。
“风煦,你放开我。”
“你不是来关心我不吃不喝的事吗,这么急着走。”风煦那两只有力的大手紧搂住她的腰,垂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带着他独有的迫人气势。
赵云溪使命挣扎,“是你要让我走的好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你平日里可没这么听话。”
“我……”
赵云溪翻个白眼无语得很,一双手却死死的抵在风煦的胸膛,好像这样的话,二人的距离就能拉远一些,他那好看的瞳就能不撞进她的眼里。
虽然她知道,明明不可能的。
她吧,她主要是怕风煦一个神经发作,就亲下来。
“不会亲你。”
这心里想法刚在心里溜了个圈儿,面前,风煦便薄唇轻吐。
赵云溪……
“只会抱你,让你亲我。”
话声落,风煦竟然拉着赵云溪的后脑勺一个用力,直接让她凑近他,唇,落在他的唇上,然而只是一瞬,又拉开她。
赵云溪……
“小丫头,快快长大吧。”
风煦看着赵云溪那难得的怔愣之色,抬手拍拍她的头,身上冷寒之气早退,一派柔笑的哄宠之态。
“风煦——”
赵云溪这回是彻底怒了,他把她当着玩呢,这又搂又抱又亲的,关键是,她能感觉到屁屁下的双腿那么的强壮有力,竟让她……很有安感。
这种安感不知从何而来,可是一旦在心里滋生竟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以至于想骂人的话也顿时不知跑到哪个国去了。
“云溪……”
清雅气息喷薄在脸下,风煦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让她大怒一场的准备,结果却见怀里的小人儿又骤然安静,反而是担心了,原本是想以自身气势吓吓她,叫她总是在他面前放肆,可是,她周身燃起的怒意好像瞬间就消散了,让他粗手不及,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那,怎么天圆一说我知道你有未婚妻,还有你婚书后,就那般激动的,一下子就把我给扛到你这里来了?”
赵云溪突然开口。
风煦一愣,须臾,一笑,“想知道?”
“不然我问你干嘛?”
赵云溪道。
风煦握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感受着少妇女独有的体香,倏的靠近赵云溪,近得,只要她轻微一动就能整个的亲吻上去。
可是她是真的想知道。
然而,风煦接下来的话让她很凌乱。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那般般温柔而旖旎的语气……
是认真的。
“不亲。”
说是迟那是快,赵云溪趁其不备,一个下滑,与此同时,手肘为哭,目标明确。
而风煦避开之时,赵云溪已经如同鱼儿一般的,跑了。
风煦倒是没追,而是看着门口,突然笑了。
小丫头,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做生意赚大钱吗,那还来安慰我做什么,如果真是被天圆扛来逼不得已,完可以跑啊。
可是,你就是来了。
风煦笑意缓缓绽开,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属于赵云溪的气息,笑容越发的放肆明朗了,放心,爷一定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哒,然后……
……
赵云溪这一溜烟儿的,速度可是前所未有的快,终于是远离了县府数百米,这才扶着一旁的墙头大喘气来。
要死了,幸好没追来,这个风煦,太坏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么,哼……呃……
貌似,就算是老年吃嫩草了,也该是她吃他才对吧。
毕竟,前世的她,可是比他大上好几岁呢。
好吧。
关键是,穿越一遭,她已经接受了这个身材没她她年纪没她大的小丫头身体,一心一意想着奋斗,也没想过男女之事的。
而且,她自问,盖着厚厚流海的她,除了长得清透怡佳外,也算不上是倾国倾城啊。
世子,到底,看上她什么啊。
赵云溪越想越不通,直接撩头又叹气,还庆幸,幸好方才她小有算计,让对方以为她放松警惕,让他搂抱,才……
这说起来,腰间上好像还能感觉到那双大手的炙热,以及屁屁的异样……
“快点儿,不然今夜我就是在这里打死你也没人来过问。”
这气刚喘顺,赵云溪就听到前面传来威胁厉喝声。
“我,我说过了,我没有银子。”
“呵呵,没银子,那本公子的钱袋到哪里去了。”
赵云溪往内走了几步,便看到几名家卫模样的男子拥着一位身材发福的年轻男子正围着一个极其瘦俏的年轻男子打骂着。
那瘦俏男子此时蹲靠在墙上,看着不过十四五岁,衣衫褴路不说,嘴角还带着血,可即使如此,却只是抱着膝盖,不卑不亢的承受着,解释着。
“公子,我知道我撞了你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放过我吧……你的钱袋,我也更不知道在哪里啊……”
“哼,冲撞了本公子还想跑的人,可是都没有好下场,来人,给我打。”
随着那肥胖男子一声喝,顿时,所有护卫齐拥而上,对着那瘦俏的男子一顿拳打脚踢。
而那男子只能缩成一团,抱着头,认命挨打不说,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肥胖男子面上闪过得意之色,又上前可劲儿的踢了踢那男子,“哼,下次再让本公子看到你,就让你死无尸。”话落,便狞笑着离开。
而在暗中观看这一整出欺凌的赵云溪这才暗处走出来,上前。
那男子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一张脸血糊得都看不清五官了。
“需要帮你叫大夫吗?”
赵云溪轻声道,那地上的男子这才悠悠的看着赵云溪,然后,明明受伤严重,却非支起身起身来看着她,那是一双很冷的眼。
赵云溪微微一愣,她以前觉得沈战的眼就够没有温度了,可是这双眼睛,不止是没有一点温度,更可以说是,还散发着一种死人般的气息,他看着她,只是淡淡的,“不用了。”然后又道,“如果让的方才那公子知道你帮我,你会跟着我一起倒霉的,快走吧。”
赵云溪没走,反而上前一步,“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为何被人打也不还手呢,就算是打不过,你也完能揪住一个人死命打,这样即使自己输了,那对方之中一定也有一个比你伤得更重。”
赵云溪这番话,叫那男子一怔,似乎不太明白,面前这么小小一个的少女为何却能说出这狠辣果决的话来。
赵云溪却依然看着他,就像是非要等他给她一个答案似的。
好半天,男子粗揣着开口,“知道我还手会有什么后果吗?会打更更惨,更有可能被打死,而我若是不还手,那他们打着打着也就没了兴趣,以后也不会再找我麻烦,说起来,我就赢了,从某种意义说,我的坚持赢了。”
赵云溪闻言一愣,这话儿,倒是听过着新鲜,“这么傻的战斗方式可真新鲜,不知道反击吗。”
这话明显有着淡淡的讽刺,男子听出来了,一双满是血的脸上,眼眸深深的盯着赵云溪,语气倒是比方才多了一丝人气,“方那那人是本县大户李员外家的公子,好色跋扈,平日里除了欺压我等之人,还不知掳劫了多少好女子,就算是有人想告状,也早在想法刚出来时就被他给拦截下来。如果你也是被欺凌的,看你好好的,也便奉劝姑娘,不要给自己添麻烦,走吧。”
“麻烦?”
赵云溪微微一笑,她是挺不喜欢麻烦的,可是如果有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不管是谁都休想。
而且,李员外……
这白华城里能说得上李员外的,想必除了柳静香那个亲戚,也就是那个李如香一家的,便没谁了吧。
而她和李员外一家早就已经结上仇了,就是前夜,她还打了李如香呢,说起来,这两日她竟没有动静,她都很是奇怪会不会是在筹谋着什么陷害她的大计呢。
“你叫什么名字?”
赵云溪上前问。
那男子分明不喜人靠近,忙退一步的距离,“叶离。”
“倒是好名字,你想不想要工作?”
男子狐疑看盯着她,这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问他要不要工作,这很不太像他们能聊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没工作?”
男子突然问。
“你双手细嫩,衣裳褴褛,面黄形瘦,双眼无力,四肢虚软……”赵云溪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至少两天没有进食了吧。”
“……”
“水云间最近缺小二,你可以去试试。”
赵云溪不理会男子怔然张大的眼睛,最后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只留下那男子看着她的背景直发呆。
赵云溪真不是一个会烂发好心的,如果真要问她方才为何会对那男子上几分心,大根便是因为那男子看似卑微求生,其实浑身都透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吧。
而如同先前聂掌柜与赵云溪所说所料,一连几日,水云间因为没了香菜,生意还是开始骤减,自此,有人得意,有人叹息。
毕竟,这做生意的也不多是自私自利之人,于是乎,断断续续的有人使乱,也有人雪中送碳。
只是,香菜这类,因为作用太少,所以种植也极少,更何况,一出了这事儿,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香菜也早就被人给暗中买下,直接就是……断货了。
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水云间,怕是要垮了。
而此时,白华城一方大宅内里处的深兰亭院内,传来对话声。
“娘,还是你考虑周到,暗中控制了香菜的来源,不声不响的就对付了那个赵云溪。”
是李如香的声音,她脸上的肿虽然已经消了,可是她对赵云溪的恨,却是有增无减,更尤其是,为了那样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她绝不能放了她。
“你呀……”
一旁,端庄得体的员外夫人自以为圣裁般一笑,“幸得那夜为娘的劝下你,不然,你真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找赵云溪麻烦,可不是落要口实吗,对府这么一个任人践踏的乡下女子,何来脏了你的手。”
李如香很是高兴,“娘说得是,可是,娘,你说,世子会不会帮着赵云溪啊……”
“说你啊,太沉不住气,就是不听,你当世子这么没眼光,真看上一个乡下女子,又或者这般的闲?”员外夫人冷笑两声,轻扣着美丽的指甲,“再者,这种事世子就算是想管,又要如何管,难不成还能将白华城给掀了,这暗中购买香菜的可不止是我们一家,我们也只是食用,而已。”
李如香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里戾光闪烁,“我懂了,我就看着赵云溪如何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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