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呢?”
柔和的风温柔地拂起雪女的头发,让离末看清了低头不语的她的表情。
两人都是一样,一语不发。
是离末自己的问题让空气变得有些凝重的,所以也得他自己打破这种僵局。
“不愿意说吗。”
“不好意思。”
离末摇摇头,
他微微顿了顿呼吸,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那是你自己的名字,只要不是被夺走的,怎样去使用都是你的自由,我这个外人没理由也没资格来诘问你。”
“名字也有可能被夺走的吗?”
魔王戳了戳离末的后背。
有些时候离末不好直说的隐意总让她有些不明白。
“当然是有可能的,毕竟名字这种东西对于魔族来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名字是什么?
若是要回答这样有些愚蠢的问题,能得到的答案也非常简单吧,一个代号或是身份的证明也或是被寄予的期望,仅此而已。
但对于魔族来说,名字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那是魔族力量的源泉,承载着一个魔族全部的力量,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一度确认过的名字会永远刻在魔族的灵魂上,没有办法更换也没法使用假的名字。
若是失去名字,魔族则会失去全部的力量更甚至是失去性命。
既然会失去,那就代表肯定会有人得到。
那么谁能得到呢?
答案也很简单,就是人类,而且也只有人类能做到。
魔族可以通过把名字赠与人类这种方式与人类结缔契约,但同时某些人类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来强制夺取魔族的名字,从而获得魔族特有的强大力量。
所以,魔族的人从出生开始就会守护自己和至亲之人的名字,能得知自己名字的同样也只有自己的至亲。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阿离你的名字能大摇大摆的放出来?”
球棒轻轻地从离末的头上敲下。
盘腿坐在离末身后的魔王,一如既往地用这种缺神经的方式打断了他。
“因为我超弱的啊,又没什么值得觊觎的力量,名字拿去也没什么用啊,倒不如说拿我的名字一定会变弱的。”
离末将球棒自己的头顶拿开,回敬了魔王大人一击手刀。
“而且,我总觉得为了不被区区人类夺走名字而隐瞒自己的名字也太卑微了吧。”
“那好,从今天开始余也用开始用名字自称吧,听好了余......”
“好好,就此打住!”
离末毫不留情的捂住了魔王大人那张不严实的嘴,然后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她的嘴里,这样就能暂时管住她的嘴了。
“嚼嚼嚼...说到底、嚼嚼嚼、是那个混蛋、嚼嚼、发明出用名字当成契约的、嚼嚼、蠢货、嚼嚼......”
“吃东西和说话给我选一个啊。”
即使这么说,离末还是听懂了她的问题。
魔王大概就是想吐槽到底是谁发明出这种用名字去结缔契约的方法,而且还只限于人类。
“说起名契的起源,那就得追溯到很久以前了,传说那可是初代魔王发明的契术。”
那是个古老故事了。
传说,
初代魔王曾因一次大败仗而被逼地走投无路,不得已只有逃往人类的大陆。
在人类大陆上,初代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少女......
“好好好,打住打住!这是什么破故事,不说余都知道后面要讲什么,少女救了初代魔王,初代为了感恩就把作为魔族证明的名字送了少女是吧?真是有够无聊的。”
魔王摆摆手像驱走蚊子一样打断了故事,扫兴地叹了一口气。
“哈哈,的确有够老套的,不过作为这种老套故事的始祖也不好说人家老套吧,而且虽然这么说但你不觉得有些浪漫吗,我就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喜欢这个契术。”
是的。
离末从小鬼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这个故事,并且很欣赏这种契术的。
这个契术的初衷是对恩人献上自己一切的回报,契约一旦结缔,魔族的名字会如同在原主人那里一样刻印在新主人的灵魂上,只要双方中有一人不同意解除契约或是两人不同时死亡,这份契约就会永远的维持着两人的关系。
发明这个契术的初代将名字赠与了少女后一直守护在少女身边直到少女离世,才回到故乡统一整个大陆,而且就算是少女离世,初代也一定恪守着契约在默默地守护着她吧。
但是无论多么美丽,总有些内心如同下水道老鼠的粪一样的家伙会发现一些“蹊径”来毁坏这份美好。
那些卑劣的人类居然利用这个契术发明了可以强制夺取魔族名字的方法,与赠与名字可以分得魔族些许力量的不同,如果被夺走名字,轻则力量全失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重则丢掉性命灵魂消散。
离末讨厌人类的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一点。
“那个,离末先生......”
“哦哦,抱歉抱歉,我们自说自话把你晾在一边。”
离末牵起了缰绳调转了方向后熟练的越上驾座:
“不管原由如何,都和约定的一样,我会把你送到那个人类身边的。”
“不好意思,看来您已经猜到了,很多魔族都很讨厌人类,也会反感把名字交与人类,所以我不敢对您说。”
“唉,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到吧,而且我的确很讨厌人类,但我还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你刚刚也说了,他是你的家人,所以我不会反感。”
如果身边有是非不辨的人就很容易找到一面镜子。
所以离末一直督促自己做个认真而善于辨明的人,对于好坏他一定不会妄加定论。
“不好意思。”
也许是从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雪女略有些惊愕的看着离末,然后这份惊愕自然地转变成了美丽的而温暖的笑容。
这或许就是她的特别的道谢词吧。
“真是的,为什么你老是要说不好意思,这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的回答。”
“因为有人对我说不要一直说对不起。”
“你绝对没有理解到别人的意思!”
离末轻轻挥动缰绳,马儿便开始在这窄窄的乡间小路上踱起了步子,拉着三人向着离末他们来时的方向驶去。
“走那边?”
离末问。
雪女看着路犹豫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指出了方向。
“大概是在那边,大概。”
“你连说了两个大概啊!你能不能自信点把大概给我去了!”
“不好意思。”
唉——
到底怎么样才能治好她这种情况呢?
有些束手无策的智将先生就这样思考着忘记了某些出发时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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