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记得带上小青云来找我。”秦北说,说完他转过身去,就这么走了。
柳神英其实准备好了一句:“震哥就在后面楼上,要不你过去跟他亲自谈谈,你们两个一人人类最强,一个妖怪最强,也有谈判资格对吧……”一大堆废话没说,秦北居然就这么走了。
柳神英完全不敢相信,看了天上,看到天上两个月亮没了,这才确认屌到爆炸的秦道长真的就这么走了。
“搞什么啊?这个兄弟?”柳神英忍不住要笑地问边上的高溟。
高溟也是忍不住要要笑,捂着嘴也是一个不敢相信的样子,讲:“我还以为他会拿星球碎裂者阿尔法砸我们两个呢,结果就这么走了?搞什么啊?这个兄弟?哦,对了!”
“啥?”
柳神英见高溟眼睛冒光,也是来劲连忙凑过去问,高溟靠过来小声对他说:“秦道长刚刚自个讲自个结婚这事吧,我听了才想起来,他头顶那个天眼,刚刚开了下,你看到了吧。”
“哎呀,怎么没看到呢?”柳神英讲到这里也是心悸,秦北头顶有天眼,前面他就听说过,但只是听说,从没见过。
不光他没见过,秦北这个人来历比较有趣,头上的天眼大家都知道,却很少有人见过。
从头说起,秦道长的来历非常有名,市面上还有专门说这个的书流传。
他不是自己吃了成仙草成的仙,而是他妈怀他怀过了日子一年多都没生。他家情况比较特殊,大户人家正房生了七胎都是女孩子,到实在生不动了,正房放弃,他爹纳了个小妾就是秦北的妈妈。
他妈妈传说是个很厉害的女人,魔女,进门后正房直接放弃抵抗,回娘家歇着去了。这样还不算,头胎他妈就要生儿子,放了狠话她要生就一定要生。结果怀了一年多还没生,他妈有些急了,自己从不明渠道弄了成仙草来偷吃,吃了也还没有生。
没生孩子也没死,他妈就破罐子破摔地一直偷偷吃禁草,还有各种其他禁药,吃到第三年孩子终于是生出来了,自带法器不说,头顶还有天眼,一定要说是个怪胎,只不过……
大家也都看见了,秦道长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气质都自带帝王像,这才没被放弃,一直养到长大,他是天生仙人,自带灵气,据说根本没经过系统学习,就随意修到了金丹,不然怎么……
他自己说的,上任门主请他上山当门主呢?
总之,他头顶的天眼看着很屌,但追根溯源地讲其实是很怪的一个东西,你一定要说秦道长是个妖怪也说得过去。所以平时他不会用,在神行山天下门当门主期间似乎都没怎么打开过。
神行山的门人没见过的都是一片,柳神英高溟没见过也就很当然了。
“我今天才知道他那个眼睛原来是可以打开的呢。”柳神英说完,想到方才秦北开眼睛对着的是张太阳,才要去问张太阳是不是有被吓到,便听边上高溟说:“是啊,是啊,我也是头次见。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那个了。”
“怎么能不在意呢?”柳神英觉得奇怪,暂缓了去看老婆,转头问高溟话的同时,他觉得不对,一边说着话“那么恐怖啊!”一边转头,看到张太阳放了手里的浣熊,地上拿了碗和乖乖的缰绳就往前方街上走去。
“你去哪?”
他喊一声追上去,同时听到身边的高溟讲:“那个天眼是他的天生能力,小道上来的消息,他的天生能力不过是红线,姻缘,看得见谁跟谁会结婚之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那么屌的……”
高溟的笑声中,柳神英上前几步拉住往前走的张太阳,口气有些责备讲:“你要去哪里?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啊。”
说完,张太阳还没停下来,他扯了一下,张太阳转头,第一眼没看他脸,第二眼,她抬了头看向他的脸,看向他的眼睛。
柳神英一下就知道“完了!”“我完了!”
“你是谁啊?”张太阳问他。
“我是蛮蛮啊!”柳神英脱口而出,叫着说完,他一下就慌了,手松了,转头问身后的高溟:“他天生能力究竟是什么?能看到姻缘红线,能剪断吗?”
“啥?”高溟还不明白,但他突然视线一变看柳神英身后,柳神英再次转头,看到手边的人没了,往前看,张太阳牵着狗和驴,又走出去好几米了。
她牵着驴,还得带着狗,唯独就是不要我了!
“老婆!老婆!”柳神英大叫几声,上前再一次抓住了张太阳。张太阳给他扯着再次回头,这次脸上有了怒气,瞪着他讲:“帅哥,你认错人了吧,我张太阳可没有老公哦!”
“你没有老公!”
柳神英心早乱了,慌忙说上头一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句。关键时刻,还好他身边还有个哥们高溟。看了两轮拉扯,又被问了“能剪断吗?”这样的问题,高溟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就弄清了情况,追过来便说:“你没老公,怎么能当捕快的?”
“我当捕快!”张太阳说了一句,伸手摸自己腰间的腰牌,一下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看了自己手里的腰牌,看了看,再看向柳神英,清澈的大眼睛看过来,倒映着雪夜之后昌汉街头清澈的蓝天,那样清晰那样明亮,那样清澈得能一眼看到底的眼睛里,柳神英的身影却似盖了一层纱。
一层影子,他的名字一样。
她给他的名字一样。
明明,明明,你都给了我一个新名字了,明明,明明,你和我都那样了。
好多话说不出口,也就不要再逼我说了,我不想说的话,你就别逼我说,我不想做的事你也就别逼我做,总之我们会在一起,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就行了。
我以为……我以为……
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我身边的,怎样都会在的。
“是啊,好像是。”她说,点着头,结果柳神英一松手,她就还是要走。
他再次追过去拉住她,这一次没叫她“老婆”只是问她:“你要去哪里?太阳?”
“浦西。”她说,有点痛苦地想了会,对柳神英说:“我爸爸在那边,好像是坐牢了,我要去救他出来。还要……”
她又想了想,说:“还有工作要做,有个阿姨,姓方,给我觅了新的活,我要去工作。救了爸爸出来,跟他一起,一家人,我的家里有爸爸,我,还有……”
说到这里,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柳神英眉眼一动,颜容舒展开,才是要笑才是要说,她摇摇头,赶走了脸上痛苦的表情,讲:“一家人,我,爸爸,碗,还有乖乖。一家人,一家人。”
说着话,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又是往前,没有他,一个人走。
柳神英这次没去追她了,站在被她甩在身后的长街上,看着她,一直看着。看了好久,到她快不见了,高溟走过来拍他肩膀:“就这样也好,你没了她,就不用带着驴和狗了。她没了你……”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柳神英转头过来,用从未有过的凶狠表情看着他问:“没了我会怎样?”
“会……”高溟还是不说,表情却出卖了自己。
“会幸福很多对吧?”柳神英问他,他不说,后退一步,被逼视却点了下头。柳神英突然咬牙,手扬起来,高溟连忙低头,却没有意料中地被打。
他再抬头,他看着他,咬着唇,眼睛啄着眼泪,鲜红色,看着他道:“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说的虽不是张太阳,却也是跟她一样的人。”
“康远声说康静吗?”高溟张口就来,讲完就给了自己一嘴巴,骂道:“我太嘴贱了。”
“你不是嘴贱,是聪明。你太聪明了。”柳神英扬起来的手落下,却不是打,而是摸地摸了高溟的脸,说:“你太聪明了,心又没那么脏,跟别人都搞不到一块去,就知道跟着我,一直跟着我,认定了我。你啊……”
“认了我也是不幸的吧。被开除,被通缉,一个人,一片云,孤孤单单,眼睛一闭就是五十年。”
讲完,柳神英突然闭眼,抬头向天,吞下了一些泪水,他再张开眼睛,看向前方,一句话都没说就朝前面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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