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张太阳跟着柳神英一块出来吃早餐,心里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
第一次那样了便算了,第二次还这样,这样了,还……
给同一个人看到了!
我不要脸的吗?我一个女孩子……
想到这里,她瞥头去看一块出来吃早餐的丁琪锦。换了仙印,换了人生,换了发色,这一次丁琪锦还换了名字。
他觉得上一个名字不能用了,问了柳神英的意见,想给自己换了个跟他的胎记一样的名字,叫丁丁,然后把琪锦当成字。
她是怀着很少女很羞赧的心情去看丁琪锦,结果丁琪锦侧头看她,淡定坦然,刚好摊主送来了热豆浆,他给她倒了杯说:“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丁丁。”
这都是什么人啊?
经过了这么多,张太阳的心境变了,彻底变了。如果说海亚那会还跟前面在清古镇当差时差不多,眼下……
她觉得在仙人这个圈子里,你要混成大佬,修行好不好都是其次,第一是拼出生,这个出生就是仙印和天生能力。第二呢,就是拼不要脸。
你看看这群高手高手高高手,包括那个小籽,再包括那头野猪,还有这个见面就死过三回的丁琪锦,哪个是要脸的?
哪个有脸了?
真是让人看不起,不过,就算丁琪锦不要脸,跟自己的老公比……
张太阳没搭理丁琪锦,头转过来看自己老公,瞧上一样,刚好摊主此时又送了才炸好的油条过来,柳神英筷子很轻松地夹断了一条,夹着半条拿过来给张太阳,瞧见她瞪眼看他,疑惑一会,忽然眼睛发光地看向那半根油条,露出淫笑,道:
“是挺像的。”
这个人渣!
像个什么啊?
两次与你那样都是被你变成猫,这是你家的情趣吗?情趣吗?
张太阳一肚子火,无奈这些床头火,要发出来,路边早餐摊,边上还跟坐了个丁琪锦,也是没法说。
眼下,丁琪锦莫名其妙的一天死了两回,好像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太阳勉强压住了火力,不过心里还是定了念头,等这场风波过来,柳神英跟自己回浦西过年的时候,一定要跟他好好沟通下。
管他喜不喜欢自己,眼下都这样了,日子要过下去,他就……
一定得疯狂地爱我!!!!
张太阳定了心思,这辈子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强勇敢过,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超人了,面前跟她老公的那个一样粗长的油条也吃得下了,夹了蘸豆浆吃。
那边柳神英见老婆总算是开始吃饭,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这个丁琪锦是死了两回过来,不然自个带老婆飞天上,一高兴就把老婆变成猫,自己也变成猫,她明明不太愿意,还是拉着她那啥了要如何搞,变回人了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老婆。
哎……
也不能说是情趣,他前头变成猫,真是心里话难出口,成了猫,她也是猫,你咬咬她的耳朵,撒个娇,猫嘛,又不是人对吧,没人那么多的面子,没人那么多的顾忌。
一个男猫,一个女猫,咬咬耳朵,叫一声,蹭蹭头,躺下来,肚子翻了给你看,就是信任你就是爱你就是全世界只有你,还要说吗?
说多难啊,说我柳神英喜欢你,我不想承认。我离不开你,你也不怕我,她都怕我,你不怕我,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唯一,更是不能说。
说我总算是想要忘了她了,跟你好,多难为情啊。
不是人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男猫,一个女猫,咬咬耳朵,舔舔毛。
关键是变成男猫了,那里有倒刺,感觉真是太好了!
“人渣。”想到此,柳神英都没忍住骂了自己一句人渣的,便听那边丁琪锦无缝衔接地接话说:“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啥?你在说啥?”柳影问。
丁琪锦连忙讲:“我们不是在讨论赵金参吗?刚刚开始一直在说啊。”他讲完,忽然皱了眉头,担忧地说了句:“也不知道火火会不会被他为难。”
讲完,他心里挂念他的徒弟,吃不下去了,把吃剩的油条推一边,叹气。他看了下天边云彩,低头疑惑了句“怎么好像有两个月亮”
说完,丁琪锦才收了担心问柳神英:“我也不知道你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说你臭了赵金参一句就走了。你臭了他一句,我们云梦惊最讲尊师重道,他的徒弟,又都是些没修魔的好孩子,怎么都不会背叛他啊,他干嘛这样呢?”
他这样问柳神英,柳神英也不知道答案啊,不过这个好办。
忽然来个人,隔壁店铺的,给他们端来了三碗热干面,还加一海碗腌萝卜酱菜的,在他们面前的位置上坐下,压低了声音立刻就是上八卦:“因为你们走了,他看到我们一院子人都是蔡竹记仙人,有了新的想法。”
来人肯定就是蔡竹记的伙计无疑,他过来沉声八卦的同时,柳神英再看四周忽然多了好多大叔大妈过来买早餐,人多起来把他吃饭这个早餐铺其实是给包起来了的。
看似不经意,实则组织到位纪律严明。
仙道有仙道的法宝修行,人道有人道的市井策略。而在这个一千多年前掉了陨石就突然人人都可成仙的世界里,其实人道这些东西,历史更久,力量也更大一些。
太多人入了仙道,就看不起人道,实际上是很大的错误。
柳神英是耍诈弄诡计的祖宗,听来人蔡竹记讲了个开头,就知道了结尾,没用心去听他讲事件过程,眼睛一直观察着周围的人,瞧着他们,看着昌汉人来人往的街头,瞧着这些,似是突然回到了他的童年。
那个……
你不作恶,不行恶,不变成最坏最坏的那个坏人,就会被彻底毁掉的童年。
我……怎么就忘不掉。
他脑子里才闪过这么一句话,忽然听到丁琪锦惊呼了一下,随后问身边的蔡竹记:“小如意死了?怎么死的?”
“海亚的震哥。”讲到这里,蔡竹记伙计变了一些脸色,似是害怕,但那只是表面,深层的不是害怕,是别的,他自己可能都弄不懂的情绪。
他弄不懂,但他的身体做出反应,在说了“海亚的震哥”后,似是嘴巴自己说话地讲:“震哥说孩子,生不一定是生,死不一定是死。生不一定是开始,死也不一定是终结。让你走,是毁灭也可以是拯救你于深渊边缘。不要害怕,孩子,问心无愧,你就永远不要害怕。”
语罢,丁琪锦好久没说话,好久,他转头看向柳神英道:“什么意思?一头野猪杀人还有理了?”
“你觉得没理,我倒觉得有理。”柳神英冷笑一声,根本是脱口而出:“像我年幼之时,若是有这么一头野猪过来,说让你走是毁灭也是拯救你于深渊边缘,我一定回走,问心无愧,我不会害怕。”
讲完,他愣了下,第六感地转过头去,看到蔡竹记那些伙计已经散开,早餐摊边,野猪领着浣熊和高溟过来。
留下了高溟和浣熊,震哥打了个哈欠讲:“弄了一宿才把这二人弄好了。特别是小籽。”
他看一眼胸口还绑着绷带的小籽,对高溟说:“你跟小籽交好,回头还是要跟他学学剑法。但凡你剑法好一点点,他锁骨技巧了得也不至于差点给你一剑戳死了。”
“人家……”
高溟还想狡辩,弄错了说话对象,震哥看他一眼,只是摇摇猪头,他收到死亡威胁就不说话了。
对话完毕,震哥又打了个哈欠,挑战野猪极限地抬头看了眼天,讲:“天上是不是有两个月亮。”说完他低头,对柳神英说:“我回去睡一觉,柳神英,把你知州套房的钥匙给我。”
柳神英想说“我就随便开了个标间”,他也是明白人,知道震哥不可对话定律。连忙把自己的钱袋子给拿了出来,赔笑说:“房间早上退了,震哥你自己过去再开一个知州套房哈,去哈。”
“哎,好吧。”震哥挺无奈一个表情用獠牙挑了他的钱袋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做了坏事人就坏了吗?好坏都是分别,没有分别,哪里都是蓝天白云。”
震哥忽然转头,看向柳神英:“你如今问心有愧了吗?”
一眼过来,柳神英给他看到镇住,震哥却只是笑笑,不用答案,他敞开蹄子,向前走去。
“我说咱们还是要坚定不移跟震哥。”柳神英说了句看边上的高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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