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尊感受到他视线,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二人在水牢里的对话刷过去了一下,高溟再转头看向柳影,柔和微笑道:“哥哥,你就别为难他了,呵呵呵。哦,哥哥,我这里有块表……”
高溟把自己手腕上的土豪劳力士拿了下来,转手就戴在了柳影的手腕上。
柳影没拒绝他的好意,等他表带好了,斜眼看他问:“你排第几。”
高溟说:“#¥%¥#”
说完他捂了下嘴,又说了一遍:“@#¥@#。”
还真是涉及最高等级不能泄密,他想跟柳影讲还讲不了。他都不能违抗,柳影再看于师尊耳朵上的骷髅,没觉得那么掉价了,说一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厉害的。”
讲完,他手一摆,高溟的土豪劳力士就回他手上去了。
东西回去了,柳影看向于师尊,问:“于师尊,你今天过来是?”
“也就随便逛逛。”于师尊说,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下,改口说话,开口前哭了说:“就我们门内前不久遭遇天劫,男主……不……神英大人,你可知道?”
“你跟关扪一样叫我教授就行。”柳影平淡地讲,说完喝口茶问他:“我这些日来都在三桂街扫大街,想去出事的二表舅街看看,都不得抽身。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朝廷的调查组入住你们南若音了吗?你被人道仙道双审了吗?
没说到那呢,于师尊伸手擦掉两滴眼泪说:“浦西府衙门,或是别的那些大仙们,特别是那些认定天下仙门都是自个弟弟的仙门,这些地方的老爷,仙长们,过来要调查,要清理我南若音还是其次?”
“啊?”柳影和高溟同时疑惑了下,忽然见于师尊身后拿了玉佩的下一任门主已经在边上哭上了……哎,等等,这不是周末吗?
柳影才认出了周末要说什么,于师尊深情道:“就是可怜了我门内那么多跟着金师尊修魔的无辜弟子啊!哎哎哎……眼下虽然肉身还在,但我叫晨星帮我入了定瞧过了,别说体内的金丹仙魄,凡人的魂魄都散了啊,没了,没了,死了,都死了啊。”
讲到这里,于师尊哇哇地哭起来。
一下有些触动,高溟和柳影对看一眼,两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连入定了瞧一下三魂七魄还要喊外援帮忙的于师尊,居然是个好老师,好门主。
想着,柳影冲高溟点了下头,高溟领会,给于师尊先添了点热水要安慰他,便听那于师尊哭得超大声地讲:“关扪还不知去向……关扪啊!为师终于知道你的好了,为师现在很需要你啊,需要你的‘说出你的故事’啊!关扪啊!我的关扪啊!扪啊,为师是那样爱你,想你,日日闭眼仿佛就能看见你,扪啊……”
我就坐在你的身侧,左手边,还在和你一块喝擂茶,只因为换掉了身上那身南若音的衣服,你就不认得我了,还日日闭眼就能看见我,你看见我个棒槌!
关扪啥都没说,经历太多,小孩子长大了,知道成年人只能孤独地舔舐伤口,在绝望的井底孤独地挣扎,抓住那蛛丝一般的一线光明。
见于师尊哭得伤心,边上周晨星也哭得伤心,对面柳影和高溟都一副“我真的已经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
关扪不愿让大家不开心,就主动站起来,给于师尊磕了个头,抬头讲:“师尊,关扪在此啊。”
“啊,太好了!久别重逢,久别重逢!你还没死,太好了!”于师尊把他拉起来,拥抱住哭了一会,随后丢开,擦干净眼泪,非常淡然的样子,对柳影道:“关扪回来就行了,起码衙门里我能搞定。就是……”
于师尊讲到这里不讲了,看高溟。高溟转脸过来看向柳影,略有几分无奈地说:“神英兄啊,你得想办法把我洗白啊。”
“好啊。”柳影说,随后指那边那口井。
高溟看了眼那口井,再转脸看他,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恰逢此时,出门烧香的张太阳回来了,挽着个篮子,里头一篮子的红鸡蛋。哒哒哒地走进来,人很开心的样子,过来一人塞了两个鸡蛋地欢喜讲:“一路回来碰到五六家做满月的,遇到我都发鸡蛋。拿好多,这才见过土地奶奶求过子,就这样了,你们……哎呀……”
她看了圈,娇羞一笑,兔子一样躲柳影背后了才道:“都是神仙,说说看,说说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家球坨要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忽然叫了声,张太阳好想突然梦醒了,捂着脸讲:“羞死人了。”讲完哒哒哒,跑进房间里去,又不见了。
桌边喝茶几人,冷静了一会,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发生,高溟对柳影讲:“南若音搞定人道的管理机构,一直很有一套。这一点,于师尊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他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看关扪,柳影和于师尊也同时看关扪。看过之后,于师尊再看柳影敬了他一杯茶,擦眼泪说:“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
“于师尊是个人才啊。”柳影也还茶道。
唯有关扪……
这都是什么仙门?连我这种混个身份回去好继承家产的人都看不起,真是……我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妈妈……
柳影和于师尊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喝了口茶后,高溟见气氛好就指着于师尊身后的周末周晨星说:“门内厉害一点的弟子外加金师尊,给你那把……”
他话没说完,于师尊剥了个鸡蛋,塞他嘴里,生生把他给刹住了,小声嘀咕了一段:“这个话其实都是不能说的。什么魔剑珊瑚只要启动便能杀死所有修魔之人,这个话其实都是禁忌不能说的。”才自己把话给拿回来了,接着高溟的意思对柳影说:
“总之目前官府给的定性是金师尊一派似是修魔,似是给什么法器给吸死了。这似是似是,句句都是仙门大忌啊!教授。而我南若音……南若音……”
于师尊一下嚎啕出来,伤心道:“南若音门内能入定看人三魂七魄的还只有才入门的周末一个人而已。若是云梦惊什么的大仙门来了大仙长来查这金师尊是怎么修魔的,而这能吸人的利器又是什么?嘤嘤嘤……要我如何说?”
说到这里又是难过,又是哭,于师尊擦着眼泪讲:“回头这些大仙门,仗着自己厉害要逼我们南若音关门,我该怎么好啊?一年光给人算命选坟地,都两三万两的进账啊!南若音就这么关门了!我对得起山下开店的百姓吗?对得起一直关照我们的知府老爷吗?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于师尊说着哭起来,他边上的关扪和周末都觉得自己仙门中人,如此坦然讲“算命”“选坟地”这些仙门中的不入流不大好,关扪瞥了周末,用上了师兄的名头,周末没法拉了于师尊一把,小声说:“师尊……门内事不便跟外人……”
“怎么不能说啊!”
于师尊该是太伤心了,擦着眼泪,还瞪了周末一眼,更大声说:“当着别人我不能说透,当着你,我就算脸不要了也要说明白的啊,不然回头你当了门主怎么得好?你在番位上的名字不是南若音下任门主,是南若音仙道发展与管理集团总裁啊,周末!”
“现实点啊,周末!”于师尊喷泪地说。
周末应该是很喷血,但师尊在面前哭得这样情真意切,他一个天资太好被多个仙门退货的年轻人,能被人这样重视还是头回,就默默地把口里的血咽了,点着头,落泪道:“师尊您说得对,师尊对徒儿的一片心,徒儿记在心里,永不会忘。”
歪楼了一下过来,于师尊转向柳影说:“所以南若音需要高仙师啊,神英大大,眼下就是南若音的大劫了,过了这个劫,南若音就顺了!都顺了!南若音需要高仙师,浦西需要高仙师啊!”
先不管他这个浦西需要高溟怎么推导出来的。
柳影听他意思,转头看高溟,问:“你卜卦过了?”
“对的。”高溟说,从衣服里拿出一朵菊花来。柳影……忍住,告诉自己要忍住,他问高溟:“菊花占卜怎么个说法?”
“你看看花瓣!”高溟讲,指花瓣给柳影看。
柳影看过后,说:“十八片很吉利啊。”
“十八层地狱啊!神英!”高溟尖叫一声,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小小的一团,吱吱地叫。
他疑惑了下,就见张太阳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在那小东西身后追。
“珊瑚!珊瑚!”她追着喊。
高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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