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第四章 最后的仁慈

    归云子不屑地哼哼了几声，飞下了屋顶。
    官差们见他终于下来了，齐齐围了上去。“大人有令，云府中人不得随意进出，你若再犯，休怪我们无礼了。”口中这样说着，心里也知道他们没办法拿这个人怎么样，此人武功路数诡异，别说他们这点人了，估计再来几十个都奈何不得他。也只能口头上逞逞威风了。真教人憋屈。
    程瑾随后也下来了。“您这样的人物，何必为难他们几个呢。”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得到你管了吗。”归云子口气更加恶劣，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晚辈知道您担心小意，请放心，她没事的。”
    归云子揉着额头，“担心那丫头？呵，我才没那闲工夫呢，只是出去喝个酒罢了。”归云子摇晃着往房间走去，几名官差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派了两个人跟了上去。
    留下的人看着程瑾，“公子，我等办事不力，请公子恕罪。”虽说暮城是由城主统领，可谁都清楚，未来的主子，必是眼前的这位了。近日城主的一系列举动，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分明是把这位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
    “先记着，日后再罚。你们好好办事，或许还能免了，再出错，加倍罚。”程瑾展开扇子摇了摇。
    “是！”众人齐声应道。
    “行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那位的功夫不俗，凭你们要看住他，着实很难。不必紧盯着，别让他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就行。”程瑾吩咐完官差，又看向绘芸，“你若有要紧事，可让他们传话给乐书。”
    绘芸福身答是。程瑾又在府中各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就回去了。
    再说牢房中，虽然程瑾劝过云小意不必多想，可是听了楚母的那一席话，她很难安下心来。正烦恼着，忽听对面传来玉姑的急呼。
    “夫人，夫人！醒醒啊，夫人！”
    云小意本不想管，可玉姑一声声叫得她心烦。她小意走到门边，从栏杆的缝隙看过去。见那边，楚母靠着墙壁，蜷缩着，嘴巴一张一合低声说着什么，可是眼睛却紧闭着，借着小窗透过的光，可以看到她脸颊通红。想来是病了。
    玉姑也发现了楚母的不对劲，她试了试楚母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好热啊。夫人，夫人。哎呦，这可怎么办啊。”
    玉姑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却只找到了颗香丸和一块帕子。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急得直冒汗，又想不出什么主意。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被一个东西砸了手臂。那东西咕噜噜滚到了地上，玉姑定睛一瞧，是个小巧的瓶子。
    “那是避寒的丸药，给她吃两颗，或许有点用。”云小意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可没有以德报怨的心胸，只是因为药是楚漠的，用在他母亲身上，合情合理。
    “谢谢。”玉姑也没眼看云小意，虽然是夫人吩咐的，可她也参与了害人，如今还要承人家的情。实在有够厚脸皮的，可夫人都这样了……不管了，待日后，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吧。
    “不必谢我，这药是你家公子的，与我无关。”云小意有些后悔就这样收下楚漠的东西了，两家闹成这样了，她怎么还犯糊涂呢。
    玉姑沉默了会，低声说：“那也要谢谢云小姐。”
    云小意觉得十分不自在，转过身去，面朝着牢房的小窗。到底何时能够出去呢。也不知府里如何了，还有云叔，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看到自己将云府弄成这样，一定要气炸了吧。
    玉姑捡起瓶子，到处两粒药给楚母服下了，又把外衣给楚母盖在身上。她看楚母嘴唇发干，想要喂点水给她，可是牢里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站起来，伸着脖子看向出口方向，敲着栏杆。“有没有人啊，来人啊！”这样喊了一会，走过来一名牢头。他满脸不耐，“吵什么啊，你！”
    玉姑祈求道：“这位官爷，有没有水，我家夫人病了，您给点水吧。”
    “没有，没有！”牢头恶狠狠地回道。
    “拜托您了。”玉姑抓住他的袖子，继续求着情，“您看看，我家夫人发烧了，脸都红成那样了，真的需要水啊。”
    牢头扫开她的手，“没有，没有。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要求这要求那的。”牢头目光一转，看到云小意，语气立马和善了。“云小姐，没吵到您吧。”
    云小意回头，“没有。”
    牢头又看向玉姑，“老实点，别找不痛快。”
    “差大哥。”云小意说话了。
    牢头立刻转过身去，“您别这样叫，折煞小的。云小姐有什么吩咐？”
    “劳烦给她们些热水吧，还有吃的和被褥。”小时候，她明明很温柔慈爱的。看在那段时光的份上，云小意决定帮帮她。
    “好嘞，好嘞，马上去，马上去。哎呀，您心肠真好。要我说，就不用管她们这些人。”牢头暗自嘟囔着离开了。
    云小意坐回床上，再次陷入沉默。她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对楚家仁慈，下一次，绝对不要再管他们的事。
    玉姑看着牢头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缩在一边浑身发抖的夫人，叹了口气。
    －－－－－－题外话－－－－－－
    八月了，天啊，暑假过一半了，我想死，真的。任务都没完成，真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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