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雪记》第三十二章 “暴力小雪”（3）－百虫斩

    第三十二章“暴力小雪”（3）——百虫斩
    直到布丁老师以堪比神龙摆尾的速度离开树屋，雪凝才反应过来：布丁老师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今天来找我，应该本来是有正事的吧？是被药膏配方的事情打岔打得忘记说了吗？
    果然，十分钟后，米娜护士长探头进来带话：“阿布老师讲，宿舍塔和校医院的泥石流比预计的麻烦，他们还要延续处理几天。他下个双休日再带你去商店广场购齐学期物品。”
    “好的好的。”雪凝诺诺答应，不禁怀疑：阿布老师是不是怕我再跟他叨叨不肯收药膏原料的事，干脆匆匆溜走不打照面，正事托米娜护士师来转告我？
    可是那么难以估价的药膏原料，就算阿布老师毫不介意，我也得想法还上呀。雪凝好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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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开学第一个半周的课进行得还算有惊无险，第二周这正式从星期一开始的课程，则令雪凝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
    因为星期一开始有涉及魔法微操作的课了。
    她一直以来都有自知之明：自己在“日常实用小魔法”上是个小白。但有着深刻的自知之明并不有助于她短时间内赶上和同学们的差距。
    事实上，这个差距和她预计的一样巨大——想想看，好比让一个一天初中物理也没学过的人陡然坐进高中物理课堂。尤其是涉及魔法微操作的实践课程，简直是惨烈。
    雪凝以往囫囵自学的魔法，全部是以战斗实用主义为出发点的，有一个突出特点是所需调用的魔法能量往往很巨大，对其的控制也是大开大阖的。而学校课堂里所教授的“日常级别”的小魔法，所需消耗的魔法能量则通常很小，因此需要对魔法能量精密、微妙的操作技艺。
    雪凝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扛着大锤子的凿山工来到了微雕艺术生产线上。
    而且，战斗魔法长于破坏，不擅长维持和塑造。“日常级别”的小魔法则绝大多数是为维持、塑造和变化功用而存在的，这就跟雪凝熟稔的魔法领域完全相反。
    星期一上午的“魔法操控术课”上，罗洛夫老师给同学们每人发了一只漂亮的雄性独角仙，让他们戴好五环绳结，轮流用每一根手指轻触昆虫背部，输入一小股魔法能量细流，尝试将这股魔力细流导引至独角仙额前伸出的独特“额角”中，再沿着额角前端的两重分叉，将能量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以此训练将自己的魔法能量导入其他生物体内时的操控技巧。
    这个练习如果成功，最终能够从独角仙的四个额角分叉分别发射出四道魔法亮光，仿佛闪电金叉小甲虫。
    完成得最棒的是阿克米，他一次就成功了，而且让独角仙的每个额角分叉分别发射出金、黄、蓝、红四种不同颜色的魔法亮光，简直可以拿去当节日装饰彩灯。
    而雪凝呢？按住独角仙的背输入一小股魔法细流的步骤，她可以做到，但控制这股子魔法细流在这陌生的甲壳生物的身体构造里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她一个不小心使力过猛，空气中传来泰国烤虫的香气。
    ——雪凝的独角仙，熟。
    罗洛夫老师发给她第二只独角仙，向她抱以鼓励的微笑。
    雪凝小心翼翼，感觉这回输入的魔法能量细流似乎沿着独角仙的额角一分为二了，可是在二分为四这个关口，由于独角仙额角的四个叉角弧度很小，她一个控制不稳，“啪叽！”。
    ——雪凝的独角仙，爆炸。
    罗洛夫老师发给她第三只独角仙，这回的微笑有点僵硬。
    半分钟后，雪凝的独角仙，卒。
    第四只独角仙，断气。
    第五只独角仙，英勇就义。
    第六只独角仙……
    最后罗洛夫老师表示，他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没有备到足够的独角仙。
    到这节课下时，雪凝的魔法操控技术无半点提高，唯一收获是喜提“十虫斩”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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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星期一全天的课程结束之时，她的外号已升级为“百虫斩”。因为圣罗约学院在需要进行生物辅助实验的魔法课中，一般会用小昆虫做实验道具，而“符文课”上的实验果蝇、“法阵课”上的实验蝎蛉、“咒语课”上的实验瓢虫……在雪凝的“凿山之手”下同样倒霉。
    “你是怎样让虫子炸掉的？”宁古斯塔夫在咒语课结束之后，前来她的座位拜访，发表由衷的惊奇，“我也想学，要是掌握这门技术，以后劳动课上清除花蝎子就不用那么累了！先用药水喷晕，再甩你这‘爆虫术’！”
    他们的咒语课是跟红班一块上的，什彩达·仙儿听到宁古斯塔夫的问话，发出响亮的咯咯笑。
    “我……我不是故意要让它们炸掉的。”
    大家默默地看向她一课桌的瓢虫碎屑（都可以拿去药剂店当瓢虫粉出售了）。雪凝清楚这的确显得相当没有说服力。
    “我也不清楚导致它们爆掉是什么原因。”雪凝老老实实地说，“但是，我确实很不擅长魔法微操。”
    大家又默默地瞟向一课桌壮烈的瓢虫尸体。——真的不是一般的不擅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