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清桉的告白

    刚在衣橱里把裙摆拉好，就被清桉赶紧把柜门给关上，突然我就又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了。我努力的攥紧自己的手，控制着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果然好了一些。清桉把我安顿好刚走到门口，清霁就来了。这个衣橱并没有什么镂空的花纹，我只能靠着门缝里微微的缝隙来看外面的世界。
    “刚才远远好像看到你站在门口，怎么，你没看到我？”清霁熟悉的那种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没注意看，你每次来都不提前叫人通报一声，万一我不在你不是扑了个空。”
    “你又不能出府，除了在府里还能去哪？”清霁的声音突然断了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女子在门口跟你说话，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那是六王妃的人，只是循例来问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而已，问完就走了。”
    我虽然躲在衣橱里，可还是感觉到了外面格外尴尬的气氛。清霁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瞬间屋里就除了他们跟我就没有剩下的人了，我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努力的睁大眼睛希望能从缝隙里看到更多的东西。
    清霁跟清桉就坐在茶几的两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清桉的背影跟清霁的正面。清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清桉的手，问道：“最近我朝上事情很多，皇兄刚继位，现在朝里还留有不少往日三哥跟七弟留下的党羽，边境局势又动荡。”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朝局里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个闲散之人，不给别人添乱就好了。”清桉淡淡的说着。
    清霁叹了一口气，“你不如搬到我那去住吧？这样我每日下了朝处理完事情还可以陪你聊聊天，不如你这样每天在这里闷着也不是个办法。”
    “外面那些叛军的余孽肯定还在盯着你，我现在就这样搬到你那里去住，不是明摆着给你们添乱。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我母亲的事情，已经够让我愧疚了。”
    “搬到我那也不行，你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我让皇兄把你母亲的案子翻了，随便找个婢女太监顶罪，让你回到王爷的身份算了。”
    “你在说什么话？现在是说这种胡话的时候吗？”清桉被气得站了起来。我摇了摇头，这清霁真的是关心则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现在清桉最怕的就是给他们添乱，偏偏清霁还这么不冷静。果然，平日里特别冷静的人，一旦遇到自己最关心的人，就容易乱了。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清霁有些急了，拉了清桉一把，清桉一个没站稳，摔回到了椅子上，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肘。
    “我，想离开京都。”清桉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肘，一边偷偷的看了看清霁。
    清霁脸本就板着，现在不止板着，还黑了下来，阴郁的看着清桉，说道：“离开京都的事情，你想都别想，万一你在其他地方被人认出来是西陵四王爷，你还想活命吗？你不想去我那住就算了，我会叫人送点你爱看的书籍给你。过些日子，外面叛军的余孽清得差不多了，再派人护送你上街，你就不会那么闷了。我没事，也会多来找你的。”
    说完，清霁似乎也不想听到清桉的回答，就自顾自的走了。
    清霁走了一会后，清桉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才把门关上。然后快步走到衣橱面前，把门打开，扶着我爬出来。
    “委屈你了，我也不知道清霁怎么突然来了。”清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本来就是我自己来找你的，不过这清霁在你面前真是不一样。”我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杯茶给自己。
    “他，其实在他人面前都会有些认生。就算是皇兄，他也只会选择性的表现出皇兄可以接受的那一面。只有在我面前他会完放开，把他自己开朗、阴郁还有各种小心思、坏心眼表现出来。”清桉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很担心他为了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想离开京都。”
    我抿了一口茶，“我，最近也在想离开京都的事情。”
    “什么？你现在怀的可是龙胎，你可要想好，这件事最好还是让皇兄知道。”
    “你离开京都是为了保护清霁，我离开京都，也是为了保护皇上。你也知道现在朝中局势还不稳定，皇上还要仰仗赫连府，如果此时我出现，我怕皇上会为了我跟孩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还不如，我先带着孩子离开，等到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再跟他相见。”
    清桉也知道，我现在对于皇上来说，可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可，我觉得皇兄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就这样错过了，你们可能就是遗憾终生了。你不如跟他见上一面，再作决定？说不定皇兄会有万的解决办法。”
    “或许吧，”我思虑了一下，“其实，我也很想再见他一面。”
    “如果你一定要走，让我跟你一起走吧。这样我们互相也可以照顾，不然你一个人去江南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放心。”
    “我怎么会一个人，还有个水儿呢。”清桉听我这样说，才想起来平日里黏在我身边的水儿今天意外的不在。
    “你那个粘人的小婢女呢？”
    “去寻在京都里的亲人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你看吧，万一找到了，说不定她也不想离开京都，这样你又无人照顾了。”
    我有些尴尬的玩着手里的杯子，如果我一个人离开京都，确实有些危险。身上带着大量的银票，孤身一个孕妇去江南那么远的地方。可说到底，清桉也是一个男人，总怕有一天跟皇上再相见时，他会因为流言蜚语不相信我。
    清桉看我一脸思想斗争的样子，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反应，摸了摸自己的头，勾了勾手指让我靠过去。
    我稍微靠近了一点点，清桉直接整个脸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对着我说：“我好男色，皇兄跟清霁都知道，你不用担心皇兄会误会我们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些激动雀跃的小东西在乱跳。指着他说：“你…”
    清桉倒是淡定的很，似乎跟我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一般，“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一直不娶妻，所有王爷里没娶妻生子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那，你没有喜欢的人？”我好奇伸长脖子等着答案。
    清桉本来还得靠向我才能小声说话，看我把脸靠向他，他又把背靠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回答道：“在皇陵那几年，我作为皇子守陵，做错任何事情都会被上报给先皇，为了保命，我可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敢做。本想终于可以回到京都了，事情又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反正我也想好了，等离开京都了，再重新开始吧。”
    清桉说着，“我还有几个暗卫，到时候你想去江南，我就护送你过去安顿下来。然后我就去四处游览，偶尔回来给你请个安，多好。这样皇兄找我要人时，我还能给他有个交代。”
    “你这是默认我会见到皇上了？”
    “清昪忍不了几天了，之前没跟皇兄说，他可以找借口说是你手脚还没好，自己不想见他。现在你已经可以在府里随意走动了，怕是清昪也快告诉皇兄了。”
    我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跟皇上见过面了，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又有点害羞。他，是想念我的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