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桉在我屋里聊了许久,等到夜幕暗下,在我屋里陪着我用完晚膳,当然,是看着水儿喂我吃饭,他自己在桌子上用膳,到了夜深该休息了,才准备走。或许是他一个人在府里闷了太久了,看到我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喋喋不休的跟我探讨了许多。就在他准备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我一句:“皇嫂,我今日会不会太叨扰你了?”
“怎么会,现在我们可是清昪府里两个闲散人,我还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你能来找我替我解闷我可开心的不行。”我说着,偷偷看了身边脸红的水儿。
清桉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笑笑的说着明日再来,正准备走时,门外又有人来了,看来是清昪跟江宸回来了。
清昪还没入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听说四哥午后就来了,我正愁怕皇嫂没事干无聊呢。”清昪走了进来还穿着一身朝服,身后是已经王妃装扮的江宸。
江宸看到我,给我行了个礼,我赶紧说道:“王妃可以千万别折煞我了,我现在就是在你们府里白吃白喝,你还给我行礼,我可承受不了。”
江宸还是自顾自的行了礼,然后才起身,她声音十分温柔婉转,身姿也比较纤细,跟壮硕的清昪看着真是有些不搭,却又谜之般配。
“姐姐,你往日帮过我,江宸一直记得这份恩典。”
“话说,你们,是何时成婚的?我怎么记得我离宫前你们尚未成婚?”我看着江宸一身王妃的行头,才想起来。
清昪有些害羞的看了看别的地方,清桉在一旁打趣道:“自然是有人怕自己离京时有人不安,先强把别人娶进了府里保护着。”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没看出来清昪也是个会为美色做出出格事情的人,而且江宸也跟着他胡闹,不过在那个下一秒就要上战场奋勇杀敌的时刻,可能最后的心愿就是跟心爱的人携手一生吧。
在他们互相取笑打闹声中,大夫又掐着时间来给我换药了。很快,屋里的人就都散去了,只留下大夫跟我还有水儿。
本以为清昪会大嘴巴跟皇上说我的事情,可没想,他对着世界都嘴都不把门,偏偏对皇上倒是守口如瓶。所以我就终日无所事事的在床上躺着,等着清桉来找我,偶尔给我读书,弹琴,跟我说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江宸每日也会来我这里,大多都是笑着看我跟清桉嘴上打闹。
从潼关带回来的将士尸身,大多都由家人领了回去,阿德的哥哥带着皎月失踪了。所以阿德的尸身并没有人认领,清昪替他在郊外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帮他立了墓。江宸来看我时,拿着一个信封,说是从阿德身上找到的。
水儿接过了信封,拿到我面前给我看。信封上很干净,并没有染上什么鲜血,至少安慰了我,可能阿德走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痛苦。我让水儿拆开,信封里满满都是银票,还有几张地契跟纸条。纸条上写着:如果有一日我遭遇不测,无法再照顾小姐,请小姐放心,江南已买好屋宅商铺,一切已经准备好。
眼泪似乎没有事先提醒我,慌张的就从我眼角滑落,我一直以为阿德只遵从清珩的指示,并没有把我真正放在心里。可,他其实默默的在背后替我规划好了后面的出路。我却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对他好言好语的说过话。
清桉跟江宸相视了一眼,默默的走了出去,给我留下一个可以自由哭泣的空间。水儿在我身边替我顺气,扶了我起身,让我可以好受一些。我手虽然被固定着,可是还是勉强的举起来,水儿赶紧把信封放到我手里,我捏在手里,心里一直重复对着阿德说对不起。
躺着床上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有清桉跟江宸来给我解闷,很快就过了大半个月。我终于在大夫的允许下,可以起身走路了,手也离开了固定的竹板,只是不给拿什么重物。第一天脚接触到实实在在的地面,居然有一种陌生感。水儿给我穿了鞋,扶着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跟婴孩学走路一样颤颤巍巍的走了起来。
我在房里复健了一会,就忍不住想出去外面院子里走走了。可惜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不少,大夫怕我出去会受风寒,让我这几日先待在屋里比较好。
大夫走后,江宸说府里还有其他事情,也走了。清桉替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感受到了今日似乎氛围有什么不同,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清桉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今早,七弟在天牢里被赐死了。”
“嗯。”我点了点头,看来,虽然表面上我跟清珩没有过多的纠缠,可是清昪还是从叛军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吧,所以刚才江宸也没有跟我说清珩被赐死的消息。现在他已经死了,似乎一切都百口莫辩,我再过多解释我跟清珩没有别的关系,也没人信。他们只会选择相信自己心里的决断,无论我如何解释,信我的人终究会信,不信我的人,我再如何解释都没用。可,大部分人的人心里都在为自己无趣的生活拼命找调味料,所以宁愿相信大风刮来的谣言,跟身边的人斩钉截铁的说无风不起浪,也不会相信当事人的任何解释。
我不知道清桉有没有听说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打算问我,或许他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就已经表示了他是相信我的吧。
“对了,在这里这么多天了,怎么没见清霁来找过你?”我缓慢的举起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糕点,清桉率先把盘子挪到了我面前。
“现在朝堂上事务繁多,他哪里有那个空闲来找我,怕是要过多一段时间了。”
“朝堂上,让皇上忧虑的事情很多吗?”
“都是三哥跟七弟留下的一些问题,加上东皋作乱,现在没了兵马大将军,清昪可能没几日又要去北境驻守了。”
“他去北境的话,南境谁去?”
“赫连丞相。”
我默默的放下手里的糕点,是啊,赫连丞相是武将出身,军功赫赫,善于用兵,只是近几年赫连夫人身子不适才待在京都,现在如果赫连夫人在宫里有赫连兮照顾,他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那么,我此时的出现,对于皇上来说,是不是更加的伤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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