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维》135、就是我俩去啊

    马斌送来的月饼和苹果，马广信寻思也吃不着，便转手送给了马广朝夫妇。
    虽然廉价，但白给的也算是份人情。
    八月十五团圆节，马广朝的孩子、父亲都在，一家老小欢聚一堂。
    马广朝客气地邀请马广信一起吃饭，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自己一个外人夹在其中，搅得大家都不自在，马广信识趣地以有事为由谢绝了。
    回到超市后，马广信关门以示打烊，然后拎着月饼和苹果朝家走去。
    上次托胖大娘转交给母亲两千块后，第二天母亲就带着自家大棚里种的黄瓜和香瓜，专程前来道谢。
    看到母亲的一刹那，马广信惊呆了，他没想到母亲会一下子老这么多。
    本来乌黑的头发变成了满头花白，面容憔悴不堪，皱纹新添了不少……整体精神涣散，黯然无光。
    痛失丈夫对她的打击非同小可，一时半会实难振作起来。
    来到家门前，两扇斑驳的木门紧闭，上着锁。
    母亲他们去棚里干活还没回来，忙得都顾不上过节。
    这样也好，毕竟父亲过世才一个半月，尤其八月十五这种团圆节，更易惹人伤感。
    在门前驻足一会儿，马广信朝胖大娘家走去。
    进到屋里，马广信发现新良大爷也在。
    马广信没有丝毫惊讶。
    新良大爷经常串门到胖大娘家边看电视边唠嗑，八月十五又怎样，孤寡老人一个，自己家里冷冷清清，还不如串门来得热闹。
    马广信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于是拆开一盒月饼分给大家尝尝鲜。
    马广信站了一站，把东西托付给胖大娘，让她等母亲回家后帮忙送过去。
    把马广信送出大门回屋后，胖大娘看了看精致的礼盒装，然后不无疑问地说：“你说这个小马怎么对新起家那么好，上次还让我给了两千块钱呢？”
    胖大娘的丈夫马新门说：“当然是看着家庭困难啊。”
    “真有钱！”胖大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有钱是一方面，主要是心好。有钱的多了去了，但没有几个这么好心的。”新门似乎比胖大娘想的要多。
    胖大娘好像跟丈夫没在一个频道上，带着遗憾地语气说：“他要是早来上半年多就好了，说不定小仙就和他定亲了！”
    胖大娘话音未落，新门厉声断喝道：“说什么憨话呢！我可告诉你，以后这种话烂在肚子里也别往外说。”
    见丈夫有些发火，胖大娘心里发虚了，但表面上没有示弱，“我就是说说，说说怎么了？”
    “说说也不行。你要是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新门气呼呼地指着胖大娘警告道。
    他们的女儿小仙年初订的婚，对方家庭条件不怎么样，所以胖大娘才这么随口一说，可以理解，当妈的还不都是为闺女好！
    而新门是那种本分的实在人，既然女儿已经定下亲事，就不能见异思迁，胖大娘那么说的确不妥，外人听了会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说？
    胖大娘两口子守着新良就吵架，是因为大家很熟，相互之间谁不知道谁啊？
    ……
    东方的天空挂着一轮圆盘一样的明月，因为是八月十五，所以马广信才特别留意看了一看。
    平常晚上月亮也有圆的时候，但人们都不管什么初一十五。
    只有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大家才会留意，觉出与众不同来。
    听到马广信回来的动静，马广朝端来了饭菜。
    菜是两荤一素——辣椒炒鸡、黄瓜炒鸡蛋，外加四五个水煮虾，比平日里多了两个。
    马广朝一家子吃团圆饭，当然不止这三样菜。
    人家挑了这三样送过来，自然有人家的考虑。
    再者，就算人家一样菜拨点，自己也吃不完，那样多浪费啊。
    过节嘛，起码要有过节的样！
    中秋节，吃月饼。
    所以平时一顿吃俩馒头的马广信就吃了一个馒头，为吃月饼腾肚子。
    一个月饼没吃完，马广信就感觉腻了，完全吃不出记忆深处儿时的味道了。
    收拾好餐具，马广信刚坐到电脑前，在爷爷家吃完饭正回家的李桐打来了电话。
    “马老师，跟谁过中秋节呢？”
    透过窗玻璃，马广信望着西南天空的月亮，笑道：“明月。”
    李桐心里轻轻咯噔一下，然后笑问：“明月是谁？”
    “嫦娥。”
    “嫦娥？”
    马广信笑道：“月亮上有嫦娥，月亮陪我过年，等同于嫦娥陪着。”
    听到这，李桐才反应过来马广信是在说笑，脸色顿时完全舒展开来，笑道：“想得美，还嫦娥，有只兔子就不错了。”
    开车的李志远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正忘我地打电话的女儿，然后同副驾驶上的妻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下眼神。
    以他们对女儿的了解，绝对有情况，起码女儿动心了。
    李桐问马广信啥时回齐州。马广信寻思了一下，说明天吧。
    “要不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马广信觉得没必要，再者主要是担心李桐一个女孩子驾车开四百里地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不安全，于是半开玩笑说，“有本吗你？开车技术行不行？”
    李桐理直气壮地说：“有啊。前段时间刚拿的本。”
    得嘞，实习期还没过呢。
    “那你还不能上高速呢，拿本得满一年后才行。”
    “我不会不走高速啊。”
    “不走高速差不多得四个小时。”
    “无所谓。反正我又不用赶时间。”
    马广信想打消李桐自驾前来的念头，“走下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车上有导航。”
    “到了下边村里导航有时导不准。”
    “没事。真迷路了到时可以问。”
    看来李桐是铁了心要来，但她一个人的确让人不放心，马广信只好建议道：“你可以叫上你姐，路上你俩可以倒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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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艳珺出过国，在社会上也混几年了，而且马广信也见识过她的开车技术，有她跟着，应该没大问题。
    “就是我俩去啊。”
    好吧，说了这么多，全当白说了……
    跟李桐通完话，手机刚放到桌子上，来电铃声又响了。
    马广信以为是李桐忘说啥事又打来的，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
    会是谁呢？
    带着疑问，马广信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