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烽火连天
盛兴二十一年春,随着秦王与回乞部落的联盟被突厥二王子击溃,秦王战死,回乞可汗被叛徒刺杀。..co人史书之上终于首次出现,游牧民族统治了汉人的半州之地。
盛兴二十一年秋,永德帝因病驾崩于临都洛阳,赵州陷入混乱。随着大秦恰巧处于小冰河时期,接连三年的恶劣天气,导致各地各州粮食产量降低,伴随着潼关战事告急,赋税加剧,最终爆发了大秦有史以来第一次农民起义。
赵州。怀庆府
“牧守大人,这是我军打退叛军第七次攻城了,城中粮食也罢,军械也罢,已经消耗殆尽,怀王的军队,看来我们是指望不上了。”
满身染血的怀庆府守将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着缓缓地来到了牧守府上,有些急迫地告诉着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的宋牧守。
“大人?您还在思考什么?我们究竟要怎么办?兄弟们,兄弟们就剩一千多人了啊,这还是算上带伤的,是死守,还是突围,大人,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钱守将盯着还是在闭眼沉默的宋牧守,终于忍不住了,急切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恳求,似乎在等着上司的一句话,便带着兄弟们接着出战。
“守?我倒是想啊,你们呢?大家伙呢?老夫已过花甲,对于这人世,酸甜苦辣也都经历过,生或者死,于我,无妨。可是…。大家伙,都是年纪青青,不该陪我这糟老头子走这一遭。”
钱守将听蒙了,这牧守大人是准备以死守城啊,如果他们逃了,那么在大秦的军户之上就会有一笔逃兵,那么,今后子孙后代也抬不起头来!
“你们是在怕监军吧?呵呵,无需担心,钱光义,你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老夫,只能帮你们这群后辈们到这了。”
钱光义推开了一旁扶着他的士卒,然后磕磕绊绊地扶着桌子来到盒子旁,然后疑惑地打开。
“王监军?大人,您?”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呈现在钱光义的面前,待他认清楚这颗项上人头是谁之后,大吃一惊,然后明白了宋济宋牧守的心思。..cop> “哈哈哈,老夫从军二十二年,从政二十七年,不说战功,就是在这一方为官,兢兢业业,看着赵州歌舞升平,心中何不美哉?然则突厥入境,秦王孤立,太子孤执,陛下蒙尘含恨而崩,天下大乱势不再免,你们是喝着黄河水长大的,这千里黄河水利,可是老夫亲自监督而成,可以这么说,你们这群后生们,是老夫心念着长大的,这乱世已来,老夫怎么能眼看后生们战死城楼,不救你们呢?”
宋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看着院中个个负伤的士卒们,欣慰地大笑起来,拍了拍身边前来搀扶他的钱光仁的肩膀。
“嗯,不错,不错啊,都是我大秦的好男儿!去吧,七千守军只剩下你们这些人,你们为了怀庆府牺牲的太多了,我和城中氏族贵族的老家伙也商量好了,当年,我们和你们一样的年纪,随军西征,如今垂垂老矣,甚是想念长剑染血的滋味。”
那些士卒们虽然模样乱糟糟的,不过一个个士气不减,那一双双闪动着光泽的眼睛里是赵州人死战不退的血气。他们从不觉得死算得什么,那么多情同手足的兄弟都战死城头,那么多前来将家中余粮或者是野菜做成窝头的百姓被流矢射死,他们有什么还怕的呢?恐怕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中的父母吧。
“你们这群后生,赶紧给老子滚蛋!别在这耽误老子们找寻当年的回忆!”一脚踢开门前立着的一名士卒,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持着古朴的长剑带着一群颤颤巍巍地老卒们,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要战!也是我等死战!没有让本该安享晚年的您们再上场杀敌!大…”钱光义一把拉住向府外走去的宋济,有些颤抖却不失决心地说道。
“后生,不要如此,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怀庆府已经是孤城一座,只有我们死守城楼,牵制住叛军的注意,你们才能从北门逃走,不必多说!这是军令!带着剩下的孩子们,离开这里!”
眼看宋济一剑斩落,钱光义不得不收回手,周围的士卒们刚准备拦下牧守大人,只见那倔强的老头从怀中掏出虎符。..cop> “大人!”
宋济不再看一眼那些士卒,和前来的老友汇合之后,便相互扶持着向城楼的方向走去。
“哥!怎么办?!”
钱光义踹了弟弟钱光仁一脚,然后大声吼道:“什么怎么办?你带着兄弟们走,我带着成了家之后的兄弟们给你们争取时间!”
“哥!不行!要战的话,我也去!我也是…”
“啪——”
钱光义一巴掌打在了弟弟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这是军令!你现在不过是个武尉,敢抗命不成?!老牛,这群兔崽子们就靠你了!”
牛虎似乎挣扎了很久,终于在钱光义愤怒的眼神之中放弃了随着他一起守城的想法,狠狠地一咬牙,拍着胸口的铠甲仰天大吼一声。
“诺!”
钱光义一把搂过牛虎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宋牧守的千金前几日因为救济难民,没能出城,你一定要保护好宋小姐,明白吗?”
他锤了锤牛虎的胸口,然后来到了府外的街道上,看了一眼那些东倒西歪的千余人,眼眶之中,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缓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众军听令!家中无兄弟的出列!家中无老母的出列!家中无妻女的出列!”
“好!听牛将军的命令!向北门!撤——”
——
“徒儿这五子棋,倒是比秦沐风玩得还高超啊。”玄白子放下了手中的白棋子,看了一眼棋盘,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安幼娘想赢自己还是差了点火候。
又输了。安幼娘心中颇有不解,难不成,他们这些古人不光精通围棋不成?对于这五子棋,也如此炉火纯青?
“喝,感情你师徒俩就是在斗蛐蛐呢?”
庄生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安幼娘的身后,把安幼娘吓了一跳。
“庄真人。”安幼娘作了道稽,刚准备起身,却被庄生一把扣住了手腕。
“嗯,不错,寒毒基本治好了,只要好生调理,寒毒就能完消除。”
安幼娘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再次作了道稽。
“幼娘对真人治病所费劲心力,不胜感激涕零,幼娘…。”
“哎哎哎,可别,你这丫头,能治好你这白玉宫而来的人,是我的福分,感谢什么的,就暂且不谈。我是有要事来找你师父的。”
庄生说完,便随意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了旁边的玄白子。
“嗯?”
玄白子看完了书信之后,便揣到了怀中,然后起身,对安幼娘说道,“幼娘,去收拾一下行礼,我们明日便下山。”
安幼娘正在整理棋子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这,还没到三年啊?徒儿还没学懂多少本事啊?怎么,怎么就要下山了?”
“……”
看着沉默不语的玄白子,庄生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一旦有关燕王的消息,这老友就不愿意告诉安幼娘?难道就因为安幼娘是燕王妃?那也没必要吧?
“你不说,我说。是这样的,安丫头,从燕地传来消息,燕王在燕地先是杀了一些不听调度的氏族官僚之后,又屠杀了侵犯边境的高丽五万军队,而不久前出兵攻打勿吉,斩杀十余万人,如今还在追杀逃进深山的勿吉人。”
安幼娘手中紧握的棋子,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
她不敢相信,从来都是温和如玉一般的赢臻铭如今竟然成了这副嗜血一般的人。
安幼娘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的记忆,对于生命而言,她终归认为是平等的,虽然这异世是封建社会,可是,她在随着玄白子学习之后,更是觉得可以融合多民族,止戈相合。
“不,不会吧?”
“有啥不会的?这勿吉一直进犯燕地,更是杀害了燕地牧守,我觉得,燕王这么做,没什么不妥。”
安幼娘看着庄生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便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勿吉对于燕地所做的罪孽,可是,这勿吉氏族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是游牧人,到了冬季,没得粮食,只能抢别人的,可是,有着更好的办法解决啊!”
庄生挑了挑眉头,然后瞅了瞅闭着眼睛的玄白子,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头,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办法?丫头,你说说看。”
“开放边关,设置贸易卫所,用来与勿吉交易,如此一来,既能温和地减少燕地对于毛皮和铁矿的需求,也能为避免战事,最关键的是,可以慢慢软化勿吉氏族的斗志。”
听着安幼娘有些巧妙的想法,庄生发现玄白子扶着胡须一副享受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这他奶奶的就是玄白子故意套自己来考验安幼娘的。
庄生一把抓住玄白子的胳膊,低声说道:“好!好你一个玄白子!老道我记下了!你给我五瓶幻魂丹,你就别想给我下山!老道我是打不过你,可是你那些徒弟们,嘿嘿!”
玄白子手一抖,有些心虚得看了看庄生,手指比了个三。
“成交!”
庄生哈哈一笑,便起身哼着歌谣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紫金顶,玄白子想了想,才发现,这老友是反套了自己一下,就算他不给,庄生身为骘组一位马头,哪能不放人?安幼娘和自己的手上可是各有一枚尊令!
“师父?这庄真人…。”
安幼娘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两个老怪物在嘀嘀咕咕一些什么,摸了摸头,不解地问道。
“嗯,你刚才的想法很好,是个好办法,或许,这真的是天意。不说了,走,去收拾东西,明日出发,前往燕地。你不是对燕王,朝思暮想吗?前天做梦还梦呓了燕王的名字,哎,你这是干什么!动手干什么!反了天了啊!哎!”
听到玄白子的话语,安幼娘的小脸腾地一红,扬起拳头捶打在了师父的身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晚上的梦呓也能被这老怪物听到,不过,安幼娘倒是冤枉玄白子了,天人之境的玄白子,听力、感知力可是厉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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