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子道:“路一刀是我亲传弟子,怎忍心看他去堕轮回?不必多言!”九幽祖师冷哼一声,果然不再劝说,黄泉之主周身水光大起,黄泉之力滔滔而来,阵中阴差众人受了水光之气一照,俱是气势大涨,法力更见浑厚。
金莲金符阵中生出滚滚伏魔金雷不断落下,俱被阴差冥气所阻,并未伤及一人。那白无常最是狡诈,也瞧出大阵运转全靠广惠道人与苏晴两个镇压阵眼,输出自身功力维持,哭丧棒一转,喝道:“分出三人,分头进击,令他大阵首尾不能兼顾!”
当下便有一位无常与两位鬼判飞出,俱是长生级数。地府势力积累千万年,也不能每一尊无常鬼判皆是长生道行,却是十殿阎罗唯恐拿不下太清门,被宇内耻笑,特意调拨了精锐前来。
三位长生老祖一动,立时牵引大阵变化,果然伏魔金雷自行分出三道劈落。但金莲金符阵满打满算也只两位纯阳加持,伏魔金雷再精妙,也不能同时放倒三尊长生,那伏魔金雷被三位阴差各使手段,或避或化,没起丝毫作用。
三位老祖分头扎入阵中,那无常将囚魂锁四面乱摇,鬼索挂动阴风,凡是听闻鬼索之音者,只觉耳边有索命之声响彻,元神不稳。太清弟子藏身阵中,并不能完全隔绝鬼音袭耳,就算修有玄功,也抵抗不得长生级数的神通,当下便有数十位金丹弟子七窍流血,翻身晕倒!
另外两位鬼判手持生死簿,此宝乃是真正生死簿的一道虚影投注,真正的本尊尚在地府之中。生死簿本尊亦是先天至宝,宇内周天所有生灵寿数功过俱载于其上,待人命数终时,只消以朱笔一勾,便能将那人魂魄勾来,诡异到了极点。
两位鬼判对望一眼,微微颔首,同时翻开生死簿,哗啦啦书页翻转声中,有无数书页,其上记载了无数名姓,忽然停住在一页之上,最顶头乃是“太清门”三个大字,其下先是一片留白,之前是记载了尹济老祖之名,归一境之下也要受生死簿辖制,但等尹济老祖合道之后,生死簿便再也管他不着。
留白之下乃是漱石子的名姓,再往下则是广惠道人、苏晴、路一刀等,洋洋洒洒竟有数万人名。那些名字有的熠熠生辉,便如漱石子师兄弟三人,有的则暗淡无光,如路一刀便是。
路一刀死在顷刻,已然不必特意朱笔去勾,两位鬼判同时动手,判官笔一起,连勾之下,只听阵中陡然响起数声惨叫,却是正在布阵几名弟子陡然气息全无,元神脱体而去,已是死的凉透了。
这些弟子修为高低不一,金丹、元婴、法相、脱劫所在皆有,元神一出,立被生死簿吸入其中。鬼判连勾之下,转眼竟有数十人倒地身亡,根本救治不得!
金莲金符阵受各方掣肘,又死了几十弟子,阵法运转登时大乱,白无常将手一握,喝道:“分头出击,狙杀那些太清弟子!”十余位鬼差纷纷扑出,嘎嘎怪笑,各自扑向阵中八方,遇上甚么弟子,俱是一击毙命!
太清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待诏,俱是门中精心培养了千百年的精英,死上一个便会大伤元气,何况遇上凶神恶煞般的阴差?广惠道人与苏晴只瞧得目眦欲裂,双双飞身而出,拦住正在肆虐几位阴差,但就差的一会功夫,又有十几位弟子死于非命!
苏晴顾不得心伤,喝道:“大师兄!收阵!”不必他多言,大阵被破之时,漱石子已将袍袖一抖,喝一声:“收!”那金莲金符阵在无穷金光仙气遮掩之下,如同一朵大大的莲花,莲瓣向内合拢,须臾之间已化为一团云霞,自然将众阴差吐了出来!
金莲金符阵一破,太清星再无藩篱,地府来人可直捣黄龙!漱石子暗叹一声,斩虚定魂符一晃之间,放射数道金光,先发后至,落在黄泉之主身上,将那黄泉法相定了一定。
但九幽祖师也非好相与之辈,趁着漱石子分神收取金莲金符阵,又定住黄泉之主,陡然发难,喝一声:“着!”竟是使了一个法武兼修的路数,足部一踏,已欺近漱石子身边,手起一印,恰印在漱石子胸前,将其前心要害生生打塌了半边!
漱石子踉跄而退,可惊坏了一旁的广惠二人,但又被阴差判官缠住,根本腾不出手来救援。好在漱石子乃是以归一元神出战,动念之下,元神已然复原,背后太清星中腾起条条灵气,汇于元神之中,滋养其法身。
太清门经营此星多年,布下无数聚拢气运灵气的大阵,只要背靠山门,漱石子便等如立于不败之地,但九幽祖师那一击非同小可,纵有灵气疗伤,漱石子的元神也受了重创,不由得咳嗽一声。
九幽祖师摇了摇头,喝道:“何必如此?你还要冥顽不灵么?”漱石子不言,但此身不动,仍是不肯让出去路。九幽祖师叹道:“既然如此,莫怪本座心狠!”黄泉之主将身一摇,挣脱斩虚定魂符封锁,与九幽祖师真身一同夹攻漱石子!
漱石子元气大伤,未出几个回合,已然落在下风,险象环生!广惠道人与苏晴两个被白无常等阴差鬼判死死缠住,亦是接连遇险。饶是广惠道人祭起自炼法宝,苏晴祭起太阳神符,也毫不济事,被压制的极狠。
太清星精舍之中,路一刀元神越发暗淡,已如风中之烛,随时都会灭去。路一刀气色败坏,蓦地睁开眼来,目中放出两条精芒,正是回光返照之相,自语道:“弟子生不能报效师门,岂可以死拖累太清?我去也!”纯阳元神一暗,竟是自断生机,了结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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