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已经在药房里呆了很久了。”单若水在门外无聊的来回踱步,无奈道。
“哦?有吗?”那老者尴尬地笑笑,将药包送到她的手中,道:“她那边虽说并不缺药,但是很多都是半成品,你们不带些过去,我不大放心。”
“哦,好的,谢谢先生了!”单若水提了满满两手的药包,道:“咦,怎么分成两份?”
“当然分成两份,你的一份,左手拿着的就是;至于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他的。”那老者见她生疑,解释道。
“可我受的就是些皮外伤,简单上些药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每天喝着些苦的要死的汤汁?就算要喝,我的药也应该和他的一样,也没必要分成两份吧?”单若水见他并没有解释清楚自己的问题,又将问题往具体了的问。
“你懂些药理?”那老者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疑惑的问。
“嗯……小时候经常生病,多少了解一点。”知道自己说话过于无礼,单若水尴尬地笑笑,解释道。
“嗯没事,多少懂些药理并没有什么坏处,你的药比起他的缺了两种成分,如果重新加上,你会出事。”那老者欣慰地轻声一笑,道。
“缺了成分?”单若水更加疑惑,问:“为何会去掉这两种成分?”
“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加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老者说话有些无奈,怎么他说话就这么难懂吗?为什么一个一个地都听不懂?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对萧禛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老者叹了口气,终于打算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单若水被问得一愣,随后笑着转移话题:“刚刚我明明问的是先生为何在给我的药中去掉了两种成分。”
“我这样问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管回答我就可以。”那老者见她转移话题,甚是无奈地强制将话题重新转移到她身上。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他,我们不可能……”单若水说话支支吾吾的,半天没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对吗?”那老者听她这样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问道。
“不然,你也不会从一开始知道我的身份就只称呼我为先生,而非和萧禛羽一样称呼我一句师叔不是吗?”
“诶?”单若水愣了愣,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诶。
“那这样就能理解他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了,因为即使告诉你了,最后的结果你们谁也接受不了这件事。”老者重重叹了口气,道。
“我……”
雨后的小院重归寂寥,单若水欲言又止,只看着手中的两副药静静地发呆。
“所以,萧禛羽一直不肯告诉我的那件事;还有你在我的药里去掉两种成分,究竟是为什么?”
“你既然接受不了萧禛羽,那这件事,你更加无法接受!”
“可我连这件事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接受不了这件事呢?”单若水轻声笑笑,道。
“你真的要知道?”老者抬头看她,狐疑地问。
“既然是我的事,我就有权利知道。”单若水点点头,笃信道。
说完,两人又沉默了许久,许久后才听得轻轻的一句:“好……”
“最近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反常?”单若水不明所以,心道:若论反常,除了最近见到血腥的场面会犯恶心,有些嗜睡也没什么了。可这些,也算不上反常啊?!
“就是最近见不得血腥的场面,不然会犯恶心,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见不得血腥的场面倒可以说得过去,不过若加上嗜睡呢?难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
“你怎么知道我嗜睡?”单若水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貌似重点不对,刚想说话却听他回复了自己。
“你初次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昏睡了一天一夜,即使是落水感染风寒,也不会睡这么久。”
单若水:“……”她这么能睡?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我在你的药里面去掉的两种成分,一种是藏红花,另一种含有夹竹桃,你既然懂得些药理,就应该知道这些药对女子来说有怎样的危害……”老者说完不再看她发愣,转身背对着她亦是沉默无言。
“你的意思是我……”单若水有些不相信,笑着说:“怎么可能嘛……”
手中拿着的药无力紧握,掉落在地上沾了些泥水,单若水没去捡起来,反而看着眼前的老者道:“先生,这种关头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在同你开玩笑?”老者见她不信,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反问。
“就算是如此,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一开始给你的药,从来都不是治伤寒的吗?我曾说要你坚持将药吃下去,你就不曾怀疑,谁家的伤寒需要连续吃十个月的药?”
“那我如今该怎么办?他已经伤成这样了,我如今却……”单若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若不肯接受,我会重新将这两种成分加上,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件事可不容许你有丝毫的顾虑。”
“我……”
“我想,还是不必了吧!”说完,单若水俯身将药拾起,抬头笑道。
这下子轮到那老者疑惑了,你不是连萧禛羽都接受不了吗,又怎么会……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单若水无力地笑笑,道:“你不过是想问我,为什么明明那么不肯接受萧禛羽,却要留下他的孩子?”
“……”老者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自言自语。
“你可能永远不会了解,有时候,即使再怎么不肯接受那个人,那个与他有牵扯的女子依然会做和我一样的选择,因为她知道,那个本不该来到这世间的孩子,有一半,是她自己的骨血。”
“你若这样想,那便是最好……”老者见她这样说,不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圆满了,没弄个生离死别,一尸两命什么的。
老者只顾自己庆幸,并未听到单若水再说完这句话后,又小声嘟囔了什么。
她说:“我不是不肯接受,只是不敢,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而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并非属于我……这些,才是我真正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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