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走后的百草庭东厢房内,隐约听得见有人窃窃私语。
“好了,你媳妇给吓跑了,现在满意了?”那医者走进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道。
萧禛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索性伸手打开窗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不会走的,我相信她。”
“臭小子,谁给你那么的自信?到时候你媳妇丢了可别怪我头上!”那人径直从门外进来,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水,随后悠闲得看着这么一出好戏。
“……”萧禛羽白了他一眼,有些无措地看着屋中寸大的地方。
“看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要这么骗她来着,现在她真的伤心欲绝了,怎么一改刚才的无所谓,反倒手足无措了起来?”那医者吹了吹手中微烫的茶水,戏弄他道。
“只是担心,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见心思被无情拆穿,萧禛羽也不恼,索性坐下来与那医者闲谈起来。
“放心,不肖说你看人透彻,那丫头虽然心思太过单纯,但却倔强的很。她若认定了一件事,任谁估计也劝不了她,除非她自己反悔。此番,让她好好静静也好,想明白了,也就回来了。”
“说起来,她这个性格,可跟慕容瑾歌那孩子有的一拼,只可惜当年……”眼见得说着说着就要扯回到十几年前的事情,萧禛羽甚是不喜地掩嘴轻咳一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早该忘记了!”
“是啊。”那老者见他轻咳一声,心里知道他并不想再提及此事,但还是忍不住道:“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能看的透彻明白,但你师父却不一定啊!”说完,两人具是沉默了很久,像是同时陷入了某场痛苦的回忆之中。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小丫头的?不仅如此,你们两个还搞得这么狼狈,还拿我这里当避难所。”
话题转得让人猝不及防,萧禛羽看了一眼不着调的某人,无奈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诶?”那人故作惊讶至极,!明知故问道:“你不喜欢她啊?”
“我……”
还未等萧禛羽反驳,那老者接着说道:“不喜欢她你宁愿跟你父王闹翻袒护她的一切过失;不喜欢她你娶她为世子侧妃,你不会不知道那个位子有多少女子为它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却被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了一个小丫头;不喜欢她你把你自己弄成这般狼狈?我可是第一次看你受这么重的伤,好不容易醒来还云淡风轻地跟我说这是个小意外,你知不知道你师叔母都心疼成什么样了?开什么玩笑,你居然告诉我你不喜欢她?”
“我护着她,是因为她曾经也这样护着我,我娶她为侧妃,是想借这个位子打消那些暗害她的人的念头,至于我身上的伤,这还真是个意外……”
“强词夺理!”那医者听完,恨不能把杯子摔在桌子上,不爽道。
“你啊,你是能看透世间很多人的内心,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读懂很多人,可你却从来都没有参不透你自己的心,你难道没发觉,这些年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吗?都这么些年了,你真正理解了你做那些事的原因吗?”
“我……”萧禛羽张了张口,却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不仅如此,你也从未理解过你师父。”
“我师父?他不是已经……”萧禛羽像是听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猛然间回神,问道:“当年,明明是我亲眼……”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嘛!”那医者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从未出现过一次?就连他的亲生女儿瑾歌也……”
“这么看来说你笨还真不亏,他当初已经在别人眼中死的不能再死,再出现那不成孤魂野鬼了?就是出去也能把人吓个半死,就别提让人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所以他……”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真正活过来的机会!”说完,那人自我反省,懊悔万分道:“真是,说你们两个的事呢,怎么扯到你师父身上了?”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好说的?这次,能让我对她彻底死心也好!”萧禛羽冷笑一声道。
“是吗?你确定你不希望事情往反方向发展?”那人说完不怀好意地盯着萧禛羽。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让你对她彻底死心,我有些好奇,既然无心于她,又如何死心?”不等萧禛羽开口,那人笑着开玩笑道:“哎呀,老夫我耳朵听不大清楚,但却听过不久前某人还嘴硬说不喜欢呢?”那人再一次无情拆台,直说得萧禛羽愈发窘迫无言方才罢休。
“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明明心底都很在意对方,却一个比一个嘴硬非说是亏欠愧疚,看的我心里着实着急着呢!”
“可即便如此,她如今也是铁了心的要离开,我若能留住她,犯得着在这里装病试探她吗?”萧禛羽喝完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心不在焉道。
“她不会离开!”那人看了一眼仍旧改不了小时候爱拿杯子当玩具玩毛病的萧禛羽,微笑着肯定。
“不可能,我都留不住她,你与她素不相识,你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他对自己笑,萧禛羽心中刚燃起点儿希望的小火花瞬间被扑灭,接着道:“眼下有这工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个谎圆下去吧!”
“不巧,我这儿偏偏有个法子能使她回心转意,乖乖留在你身边。”见他不相信自己,那人反倒笑的愈发开怀道。
“嗯,有那本事你倒不如去出道修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驾鹤升仙了呢!”
“臭小子!”那人气的脸色发青,怒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可是你师叔!”
“哦?”萧禛羽似乎一点儿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先前的不敬,皱眉反问:“那么请问师叔,师父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师父他当年又为何要诈死呢?”
“你既然已经担任苍翎阁阁主之位,想必心里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对自己反而越安。”那人旋即冷下脸来,一本正经的小声劝阻。
“哈,我跟你说笑的,你师父的事,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他的所有事情?”还未等萧禛羽有任何反应,那人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笑道。
萧禛羽:“……”他拒绝承认这是他师叔,真的!
“师父,这天眼见着要下雨了,院子里晾晒的青蒿,艾草,当归,连翘,金银花要收到晾房里吗?”
“师父?”听完,萧禛羽皱眉问道:“你收了徒弟?”
“不是,只是过来学医,准确来说是学徒。”那人心不在焉地回答。紧接着朗声对外边的人道:“当归已晾晒半月有余,可放里层,其他晾晒时间较短的放外层,留有一定间隔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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