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物语》第九单元第三百二十五节

    其他三人都过来喂他，熊髡说：“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控制他，我不会怨你。”罗武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伯圉说：“我们来自深林之中，还往深林中去。”罗武叹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从那之后，后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离开然后以感到不安，他很清楚若论阴谋诡计伯明与寒浞并不逊色于他们，若论治国安邦很少有人能比得上那四位仁兄，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小的损失，为此他总是睡不安稳，总是在夜里梦到他们，看见他们跪在哪里苦苦哀求，希望可以重新被聘用，他在梦中一直都在犹豫。因为他不想手底下的人变得越来越任性，动不动就撂挑子，此风不可长，于是狠心的拒绝了他们。每次醒来有怅然若有所失，有时候还会流泪。天下之大，事物之杂，非天子一人所能应对，一个得力的帮手对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在后羿的坚持之下，天子终于发的上谕，大队人马赶往商丘。果然，一路上各地诸都在最大限度地保障天子的安，他们都害怕天子在自己我管辖的范围内出事。后羿把伯明请来，笑着说：“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事。”伯明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人不必记在心上。”后羿说：“什么时候杀掉天子？”伯明说：“是杀掉相。”后羿笑着说：“这有什么区别吗？”伯明说：“天子是一个职位，相是一个名字。天子永远有人做，名字不一定非得有人这么叫。”后羿仍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伯明说：“之所以一样杀掉相，不就是为了让你无有朝一日成为天子吗？你自己就是将来的天子，而你却说要杀天子，这是不吉利的。”后羿一脸不悦，说：“本来我没有觉得不吉利，听你一说，反而觉得不吉利了。”
    伯明感觉到后羿有些不高兴，他便萌生了退意，于是笑着说：“这件事办成了，能否满足我的一个请求？”后羿说：“你在跟我讲价钱。”伯明笑着说：“我的价钱就是我什么都不要，事成之后，我愿意回老家安享余年。”后羿说：“你的要求确实不高，是人家最近很不公平，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吗？”伯明说：“竖着咽不下去，就横着咽。”后羿冷笑着说：“看来你是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啊！”伯明说：“大人对恩重如山，我愿意帮助大人完成大事。”后羿说：“然后呢？”伯明说：“然后就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一听归隐山林四个字，后羿不禁勃然大怒，扯着嗓子高声嚷道：“你也想归隐山林？”伯明既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玄机，说：“是，大人。”后羿突然笑了，阴阳怪气地说：“看来山林就是你们的避风港。”伯明说：“名爵者，公器也！不可久居，山林才是我永远的家。”
    后羿说：“这么说，罗武、伯圉、龙圉、熊髡也都是你的家人了？”伯明说：“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后羿冷笑着说：“没有交情就是家人，有了交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伯明终于发现后羿的语气不大对，赶紧陪着笑脸说：“即便是家人，未见的关系就很好。”后羿说：“何况不是家人呢？”最后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了，不欢而散。为了能够身而退，伯明想尽办法讨好后羿，可惜效果都不好，于是，他决定是说最后一招。他花了整整半年时间，策划杀掉天子。终于有一天，后一来到大内，奏请天子到郊外游猎。相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因为这些日子他在大内被憋坏了。明日一早，文臣武将倾巢出动。来到郊外的密林里，后羿把伯明叫过来低声说：“现在可以动手了吗？”伯明说：“不行，等大家都专心狩猎的时候，不再是大家关心的焦点，动手的时机才真的到了。”
    后羿拍手叫绝，说：“你真是个人才啊！祝你成功。”这个时候，伯明，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快。老子是替你办差，你却祝老子成功，好像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呀难道说你想让老子替你顶罪。他的感觉是完正确的，终于等到大家都在狩猎的时候，天子只身一人追着一只老虎。伯明却追着天子，嘴里一直喊：“大王，注意安。”然后趁天子不注意，一箭将他射死。伯明若无其事的，打算要离开。却被侍卫拦住了，很快后羿就被惊动了，他来到现场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他哭的痛彻心扉，他哭的天地变色。因为他的表演实在是太好了，周围的人都跟着他流泪。这个时候，伯明感到一股凉风朝自己吹来，后羿一边哭一边用手指伯明，说：“好你个反贼，我待你如心腹你居然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来！”话音未落便有手里的兵刃叫伯明刺死。
    之后停止狩猎，将天子的遗体运回城里。而伯明了遗体早被当场分解，留给野兽食用。作者曾经看过这样一场辩论，辩题如果你知道每个人的死期，你会把他告诉对方吗？获胜的一方是否。其实作者支持告诉对方，过方法要有所讲究。你如果直接告诉对方他的死期，第一他未必相信，第二他既便相信你也无法预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所以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拿这个当生意做。你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死，你得支付一定的费用才可以。在内场辩论当中涉及到这样一个问题，那个数字到底是不断变化的，还是固定不变的。如果是不断变化的，你应该知道它，你可以根据数字变化规律调整自己的生活状态。如果数字固定不变的，你也应该知道它，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把生活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然，这是理性的选择。在生活中，很多人不能理性地面对生死，那么对死充满恐惧。有一位女同事被医院误诊患有很严重的疾病，她在一天之内，给很多人打电话。多次情绪失控，在跟她的丈夫打电话的时候破口大骂。作者亲眼看到有人每天喝中药进行调理，他们对生活，充满眷恋和不舍。可能很多人宁愿选择在浑浑噩噩的欢乐当中突然死去，宁愿用一个惊叹号而作为自己的结尾，而不愿意是一个句号。事实上，大多数人不会知道自己的死期，特别是那些死于意外的人。在寒冷的深夜里，相府灯火通明。后羿以及群臣部穿着一身缟素。寒浞在双眸之中满含泪水，他哽咽是说：“天子年纪轻轻，就驾鹤西去。如今大夏朝的社稷眼看要完。诸位大人，都议一议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后羿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家，寒浞说：“如今大夏朝已经后继无人，不如就让相国大人登基做王吧！”
    一听这话后羿忍不住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群臣看这个情形，没有一个人敢表示反对。他们纷纷拜舞、高呼万岁。后羿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我是相国，深受天子的厚恩，怎么能够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一听这话，大家都傻了。纷纷问寒浞该怎么办？寒浞也感到非常的为难，群臣散去了，寒浞留了下来，轻声说：“相国大人，事已至此，为何不从了百官心意？”后羿说：“百官一提出这样的想法，我马上就同意，传出去恐怕难以服众。”寒浞点点头说：“你只有反复推辞，才能证明昨天子，并非你的心愿，而是迫不得已。”一听迫不得已四个字，后羿忍不住笑了，说：“好一个迫不得已，真有你的。”寒浞说：“相国大人，依你之见，你要推辞多少次才肯接受呢？后羿说：”怎么也得三次吧！“寒浞说：”好我学让他们准备三次。“
    后羿说：”要不准备去七次吧！“寒浞说：”大人，七次有点过了，常言道事不过三，超过了三次大家就会以为你真的不想做天子，一旦他们推举出新的天子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后羿冷笑着说：”他们感恩。“寒浞说：”你如果想做天子，他们自然不敢，如果你不想做天子，他们要何不敢？“后羿说：”除了我谁还敢接天子这个位置？“寒浞说：”即便没有人敢接这个位置，而他们不再推荐你，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自己主动要求做天子吧！“后羿说：”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请求三次，我就接受。“寒浞说：”相国大人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寒浞离开之后，后羿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往事不断泛起，当初他觉得寒浞是个小人，他杀了伯明，留下寒浞。伯明不过是想退隐山林，就惨遭横祸，寒浞又能靠什么安身立命呢？
    伯明的事让寒浞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从此之后他能够读得相国大人之恩宠，忧的是伯明萌生退意就惨遭横死，自己又如何能够身而退呢？在他的尽兴运作之下，后羿终于登基做王。登基大典举行的那一天，艳阳高照。文武百官着盛装出席，后羿端坐、群臣拜舞。后羿说：”我有今日，寒浞功莫大焉，寒浞听封。“寒浞匍匐在地，只听后羿大声说：”我封你为效果。“一听这话，寒浞不仅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立刻扯着嗓子说：”大王有今日之尊崇，赖大王德高望重，我的一点微薄的功劳不足以获得如此的厚重的奖赏，恳请大王收回成命。“后羿说：”君无戏言，难道你想抗旨吗？“寒浞说：”大王如此说，臣只好愧领了。“后羿说：”我已经封你做了相国，你说说看尽后应该如何治理天下？“寒浞拱手说：”上有英明之天子，下有智慧之群臣，不过是顺其自然哪而已。“
    后羿说：”顺其自然？“寒浞说：”顺其自然就是让大王的旨意，如同昼夜有常，云飘雨降一般。“寒浞说：”我问的是你如何治国？你却说在说我？“寒浞说：”大王，相国的职责是，辅佐天子治理天下，而不是自己治理天下。臣万不敢有僭越之心。“后羿原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寒浞如此说不禁为他的叹一口气，作为人臣就应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当天夜里，举行国宴。天子在前厅宴请群臣，天子的夫人在后宫宴请百官的夫人。前后直接音乐之声相闻，寒浞举起酒杯深情地说：”大王以英武之姿开辟新朝，祝愿新朝社稷绵延长久，祝愿大王龙体安、万寿无疆。“后羿笑着说：”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对自己的未来茫然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如今我是九五之尊，真是感慨万千。“寒浞说：”天一夜高深莫测，怎么能不令人心生敬畏呢？“
    音乐声中后羿渐渐流下眼泪，说：”想我当年，被很多人瞧不起。在我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我想过一死了之。“寒浞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后羿说：”美好生活来之不易，我要好好珍惜。“说到这里，寒浞也哭了，他是一个敬业的演员，看到天子哭了，自己如果不哭，似乎是不合适的。作者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幼儿园老师公开谈论自己如何有这些孩子相处，说到动情处就语带哽咽、流下眼泪，这个时候有一个孩子的表演格外突出，她哭得格外伤心，似乎完感受到了老师的良苦用心。在合适的场合表现出适度的悲伤，是有心机的表现。作者在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时，也会声称自己为哪个女孩哭了，其实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在过去的三十二年里作者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孩哭过。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它永远不会出现在作者身上，多希望这也是胡说八道啊！
    按说后羿亲眼目睹了太康和相败亡的过程，但他一点儿也没有吸取他们的教训，入住大内之后，先王的后妃被他尽数收编。他每一天每一点钟都沉浸在巨大的欢乐当中，以至于他根本不想面对复杂的朝务，寒浞每次要来奏事，都被他拒之门外。久而久之，寒浞也就不来向他报告任何事情了。他惯于自己拿主意，越来越多的提拔自己的亲信。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朝中就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而这个关系网是围绕着寒浞运作的。后羿竟然对此，浑然不觉。因为常年耽于玩乐。后羿的健康状况一落千丈。他的眼睛越来越混浊，里面甚至布满了血丝。有人跟他说话，的回答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当一个人，当一个人，每天都坚持做同样的事情，玩儿就只这个人在头脑就会机械化。
    作者曾经看到过一些神奇的表演，快速点钞、快速洗桌子等，那些都是，长期训练的结果，简单机械的事情坚持做一年，你就可以做这种神奇的表演了。这种类似杂技表演一样的东西，其实没多少意思。人还是应该尝试去做不同的事情，人不是机器。后羿每天坚持做同样的事情，虽然简单快乐但是危机重重。当他醉心于玩乐的时候，他给外界的观感，越来越差。掌控局势的能力也在被不断虚弱。今日之后羿，譬如昨日之太康。日之寒浞譬如昨日之后羿。寒浞每天穿戴整齐、神采奕奕。与群臣谈笑风生，他已经颇有人君的风范。生活中从来不缺这样的人，在他还没有得志的时候，他看起来像小学生一样谦虚，像士兵一样自律。一旦他得偿所愿，一切就都变了。所有美丽的承诺都烟消云散，他原来只对自己负责。
    这个时候寒浞的野心一天天膨胀起来，他想找机会把后羿除掉。为了做到这一点，他真是煞费苦心，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稳妥的办法。就是见子民之手将怕除掉，在他的手一直下，各地都出现了攻击后羿的民谣。寒浞假惺惺地来到大内，跪在天子的寝室门口，大声说：”臣有要事禀报，务必请天子见我。“内侍阴阳怪气地说：”天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一听这话，寒浞大不乐意，抬手就在内侍的脸上摔了一记耳光，内侍捂着脸泪如泉涌，哽咽着说：”你别得意，我要找天子去说理。“寒浞说：”我乃是相国，你是狗一样的人，平日里你仗着天子的宠幸，屡次冒犯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我们叫做个了断。“你看寒浞抽出兵刃打算要杀人，那内侍立刻转身撒腿就跑，不由分说冲进了天子的寝室。
    没多一会儿，里面就说要寒浞进去见驾。寒浞没有多想，撩着袍子上了台阶。进门之后，立刻有人把门锁上了。寒浞被吓出一身冷汗，只见后羿阴沉着脸，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的人？“寒浞说：”我要请教大王一个问题。“后羿说：”你还要请教我问题，你还当我是天子吗？“寒浞说：”大王做的是天下的天子，还是内侍的天子？“后羿说：”这叫什么话？“寒浞说：”大王如果做的是内侍的天子，你可以为了平息类似的私愤，而杀掉相国。“后羿说：”如果我做的是天下的天子呢？“寒浞说：”那大王就不该听信片面之词，而责宰辅之臣。“后羿感到疲惫急了，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话音未落，内侍哭着说：”大王你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后羿说：”我现在累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协商解决吧！“寒浞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转而对内侍，说：”没看见大王很累吗？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痛快不我知道为大王着想的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大内当职？“
    那内侍说：”留我在大内当差是大王自己的意思，你说这话有诽谤君上之意，应该处死。“寒浞说：”内侍议论宰辅之臣的生死，应该被处死。“两个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终于动起手来，一边拳脚相向一边脏话连篇。后羿终于勃然大怒，把侍卫叫进来，说：”他们俩个太吵了，送他们上路。“侍卫立刻将他们拖了出去，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位妃子进来拜见，她穿着一件纱衣，手执一把羽扇。袅袅婷婷来到后羿身边，她笑着说：哟！这是怎么了？”后羿说：“有两只苍蝇，真是烦人，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请出去拍死。”她立刻说：“大王，你之所以能过得如此快乐，是因为你拥有天下，你能够拥有天下，离不开群臣的辅佐，寒浞身为相国，不应该因为一点小的过错就要他的命。”她说：“我觉得打一顿板子就可以了。”后一说：“既然连你都求情，那就这样办吧！”
    于是相国挨了一顿板子，内侍被释放。在后羿的想象当中，经历了这件事寒浞会变得更乖，内侍也不再记恨寒浞。人在很多种情况下，会把希望发生的事，直接认为是事实。后羿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你是人就另有一切机会找寒浞的麻烦。这更加坚定了寒浞要推倒后羿的想法，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后羿一病不起，事实一再证明。激情只能偶尔燃烧一下，如果持续燃烧，很快就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真到了那时就悔之晚矣！没有内侍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到后羿，后妃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到了开春时节。后羿的病情反而日益沉重，韩卓决定采取断然措施，送内侍上路。那一句黑风高，一共七个人，身穿衣夜行衣，手里端着兵刃，悄悄的摸到内侍居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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