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张亦驰还是没有获取到关于莫测他们的最新消息,他只好先进入乐园了。
张亦驰出现在乐园广场上时,乐园广场上堆满了人,十分嘈杂。他带着些希冀,在周围张望了一番,但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后苦笑一声,不再犹豫,只身一人进入轮回世界。
……
“怎么整?老大,我现在真的是想砍死他!”一个光头、有些胖的男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张亦驰瞥了一眼男子,随后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露天的烧烤摊,天空漆黑,行人寥少,哪怕烧烤摊这种按理说夜里才火爆的地方也是没多少人,不难判断时间已经很晚了。
而他们这一桌,算上他一共四个人。除了刚刚说过话一脸气愤的光头男子,两边还有两个人。两人一个穿着深色衬衫、头发看上去有点儿长了、叼着根劣质烟,整体略微邋遢。另一个穿着西装、打扮得油头粉面、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二人除了衣服不一样,还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光头胖子在说“砍死他”的时候,这俩人都埋头吃花生和啤酒,没有发言。
光头胖子见二人都沉默了,气得直咬牙,最后一拍桌子,指着张亦驰道:“二哥,你帮不帮我?!”
张亦驰有点懵,其他两人都没表态,他一点情况都了解,自然不敢擅作主张乱发言,只得和稀泥一样道:“你先冷静点儿。”
说完这句话,光头胖子攥紧拳头,胸中一股火焰无处发泄,只得拿起一瓶啤酒灌了起来。
桌上一阵沉默,趁这个间隙,张亦驰想着一个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
园长的任务指示呢?轮回世界的难度评级呢?为什么这次进入轮回世界园长啥也没说,上来就一光头胖子要砍人?难不成园长忘说了?
张亦驰心里叫了几次园长,提醒了一下他,但是没什么卵用。
光头胖子还在灌着,脸都通红,像是不要命了一样。这一幕惹得烤串儿的和零零散散其他桌上的客人观望起来。
叼烟的男子皱了皱眉头,猛吸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随后伸手一把夺过了光头胖子手里头的啤酒。
“咳咳!”光头胖子咳嗽起来,“老大,你帮不帮?”
“你特么小点儿声。”夺过啤酒后的老大还是面容严峻,沉默半晌,待别人不注意他们这桌后才道,“你想怎么着?”
“砍!砍死他!”光头胖子逼着自己压低声音,但瞪大的双眼能让人轻易感受到他的愤慨。
“砍完呢?蹲一辈子监狱?”老大问道。
光头胖子立马蔫儿了,不过没过几秒又是怀揣着无尽的恨意道:“蹲就蹲,枪毙也不怕。臭婊子都敢给我戴绿帽我还怕死?!”
听到这,张亦驰总算是明白这个光头胖子是为什么这么愤怒了,原来是被绿了……
老大眉头拧成川字,看向张亦驰:“老二你怎么看?”
突然问到自己,张亦驰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棘手的问题该怎么做,主要他现在连园长下达的任务是什么都不清楚,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事儿不好说,得好好想想。”
“老三你呢?”老大看向四人里面穿得最好,看上去像个老总一样的老三。
老三左手握着酒杯,右手放在桌子上,看上去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想说什么话,但又憋了回去:“老四,能别冲动不?你是想哥几个都跟着你进局子?”
老四目光暗淡,自己点了点头,一副自己明白了的样子:“我知道了,这事儿不连累你们,不就是一对狗男女么,我一个人就够了。砍死一个不亏,砍死两个赚了。”
“你闭嘴。”老大道,随后吐出一口气,很纠结,“老四这事儿不可能不管,但砍人有点儿过了,咱们教训一下那狗男女,然后让他俩离婚,房子归老四。”
“不解气!”老四不觉得这样就够了。
“那就要你命!”老大瞪了他一眼,“平时就知道窝里横,在自个儿老婆面前就那鬼样子?她就是让你惯的,这次你偷偷摸摸看到了,下次要光明正大看见,她是不是还要理直气壮要你滚蛋?”
“就是!”老三附和道。他刚刚就想说这事儿赖老四没本事,但自己又觉得说这话有点不妥,现在老大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自然而然地就应了声。
老四不说话了,张亦驰看见他眼眶红了。
“这事儿按我说的,下次直接捉奸在床,要她离婚,房子、车子、钱都归你。”老大做出了决定。
“我听大哥的。”老三连忙举手表示大哥的做法是最好的。
然后他们看向了张亦驰,张亦驰双臂环胸,一直沉默着,如今也就“嗯”了一声,算是没意见。
原本定的一场杀人案变成了纠纷。
酒又喝了不少,老三说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提早离开。老四因为心事喝得醉醺醺的,而且他今天肯定是不会回家的了,所以张亦驰和老大一起把他扶了起来,结账后离开烧烤摊,扶着进了旁边的小区。
老大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进他家后,张亦驰先是将沉得像头猪的老四给扔沙发上了,随后环顾了一下老大的家。粗略估计这套房八十平米左右,平时好像只有老大一个人住,所以摆设挺简陋的。电视和冰箱、洗衣机是淘来的二手货,地也不干净。
这就是一个快四十岁了的单身汉的家。
“要不今儿老二你也在这儿睡吧。”老大往边儿推了推老四,坐在了沙发上,点起跟烟说道。
张亦驰本来就没有去的地方,就算老大不说他也会主动要求在这睡的:“行。”
“时间不早了,把老四扶进卧室去。”叼起烟,老大和张亦驰一起费了老大劲终于将老四弄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呼。”老大喘了口气,看来也是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了,“那什么,老二你睡沙发去吧,我从柜子里再拿套被子铺地上凑合一宿。”
“别了,我睡地上吧。”张亦驰道。
老大已经打开柜子往出拿被子了:“少跟老子客气,让你睡就去睡。”
见老大态度坚定,张亦驰也不好再推辞下去了,躺在了沙发上休息起来。
老大铺好被子后就把灯关掉了。
屋子里归于黑暗,只剩下老四打雷般的鼾声。
张亦驰将手臂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想着东西,渐渐地睡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第二天
张亦驰被叫醒了,这是他第一次被叫醒,以前在他家莫测他们从来没有比他起得早过,而他不论什么地方,都是六点钟准时起床,几乎不需要别人叫。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老大沉着脸向他招了招手,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外面发现天才刚亮,估计还不到六点……
“穿衣服,出去买吃的去。”老大道。
“哦。”张亦驰将外套穿好,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清醒许多后跟着老大出了门。
老大似乎习惯了早起,看上去很精神。两手背在后面,走在前头。
张亦驰看着他,恍然间有些好奇这个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除了老大,早起的人也不少,小区门口已经支起了几个摊子。老大向一个大爷打了个招呼,两人很熟络的聊了一小阵子,然后老大付了钱,提着四碗豆腐脑和十根油条向着家走去。
“这么多?”张亦驰见老大提那些东西长大了嘴巴。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有多能吃,这点儿咱俩吃完,剩下的估计也就够他五分饱的。”老大调侃道。
“也是也是。”张亦驰摸了摸鼻子,连忙装作自己也知道的样子说道。
回到家中,俩人先各解决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然后老大进了卧室,老四大概是在做梦,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边说胡话边哭的稀里哗啦,老大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下来吃饭。”
老四一脸懵逼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的泪和鼻涕:“老大,我梦见我媳妇儿和那个男的跑了。”
“先吃饭。”老大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
“吃不下去……”
“豆腐脑油条。”
“行吧,随便吃点。”
老四又抹了把泪,从床上下来。酒劲还没彻底散去,他走路还有些晃悠,好不容易才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大吃起来。
“吃完饭去找他们商量离婚的事儿。”老大吐出一口烟从卧室走了出来。
“不等中午三哥下班一起去吗?”老四一边吃一边发出不清楚的声音。
老大摇摇头:“没必要,老三也挺忙的,说是最近在做什么生意。就咱仨去,跟那女的谈判。”
“行吧……”老四不再说话,蒙着头吃起饭来。
张亦驰坐在沙发一边发呆,过了十分钟,只见老四吃完两碗豆腐脑和六根油条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发现先前老大跟他说的话不是在调侃,而是正儿八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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