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人的神话之旅》第三百章

    因为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起来，等大家吃完了晚宴出门，城主让马车夫牵过来城主府的马车，送大家回村里。合同已经签好了，哈姆林坐在马车上，看着村长将怀里的合同卷轴翻来覆去的摩挲，不觉有些好笑：您老人家想看就看啊，这么开了一半又关上，时不时摸一摸卷轴生怕卷轴掉了。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哈姆林憋住笑说道：“村长，我们这回去就可以让大家准备了，明天我们要安排一半的人处理陈年的熟粪，这些熟粪已经放在那里发酵过，拿回来直接放进发酵池子，时间要比新鲜的减少不少。”村长点头：“好的好的。”“我们还要安排一些收集新鲜的，这些新鲜的粪便味道比较大，做这个的我们要多给一些工钱。”“好的好的。”“不过城里收新鲜粪便的钱，按照规定不是我们来收。出城的时候城主会安排专门的卫兵检查哪些是堆粪哪些是新鲜的，记在账上，月底的时候在一起付给我们，所以这段时间你不用跟着去，月底的时候再去市政厅领工钱。”“好的好的。”
    哈姆林安安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村长估计已经高兴傻了，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这个回答，哈姆林估计村长之前连自己说的啥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点头答应。看来还是明天再和村长把这些注意事项细细的说了吧。
    的确，这一次把村长大叔给得意坏了，不仅进了城主府，还和城主同一个桌子吃饭，这说出去谁信啊。没的心里冒泡的村长晚上睡觉都乐得唱曲。
    哈姆林看着走路都快蹦上天的村长，不觉摇摇头。虽然现在依旧不太明白为什么城主这么轻易便答应下了所有条件，甚至不少知识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利用的语言上的漏洞。最简单的便是每天中午提供清理工一个面包，简简单单的这一句话中却包含了许多可讨论的地方，比如面包的几种方式是重量还是体积、面包中面粉含量是白面包还是黑面包——白面包当然不可能，但只要能多增加一些面粉的含量，哈姆林都会去争取。光是一句话便能产生极大地成本差距，城主看不出来吗？不可能。所以，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还会如此毫不犹豫的答应？见惯了为每一厘成本都会锱铢必较的商人的哈姆林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
    这一夜，哈姆林迷惑的睡不着，村长的是兴奋地失了眠。而老神父哈比则是强撑着跪在神像前，念唱了一整夜的祈祷圣歌。哈比不比哈姆林的迷惑——有神的见证，如果敢玩花样的话，那么被神明惩罚也是应该；也没有村长的兴奋——村长看着在自己带领下村子能够富足而兴奋。相反的是，哈比老神父现在的心却是忐忑不安，因为完全不明白哈姆林所说的知识，哈比老神父也无法从中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但是从哈姆林所描述的未来，这是一个能够使粮食大幅度增产的技术，而且里面不需要神明的神迹或者牧师神官的奇迹，那么就说明这是对信仰没有要求的技术，是不被某一名神明所封锁的技术。但这么一个有着如此大的好处、却没有限制的技术，在之前却闻所未闻，这一点十分反常。之前的时候哈比老神父还想着慢慢的实验，但现在听到哈姆林如此大心眼的直接收集如此多的粪便、而且还有些陈年粪便已经是半成品，只需要稍加处理就能够使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哈姆林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小打小闹，也许一开始这个村子的所有田地都会使用他所说的这种叫做沤肥的技术。
    他难道不害怕吗？要知道现在村子村民、王城的蓝庭和大教堂都如此支持他，是基于他所说的能够增产的技术和能够改良土地的技术，但如果直接将整个村子的田都使用这个技术而没有获得足够的增产效果的话，不仅会失去所有的支持，因此失去了整整一年收成的村民们能够让他留下巴掌大的尸块都是他们的仁慈。那么，他自信的源头是什么？难道，他的这个技术是来自于某一位更高位的存在吗？如果是这样，那位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
    口中不断的念唱圣诗的哈比老神父希望神明能够给与心中以后疑惑的答案，可直到太阳高升，窗外传来出村村民饱含对未来希望的笑声和之前看见的那种推车轮胎的声音，哈比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加加重了。
    因为清理已经堆好的陈粪需要给钱的是城主府，因此现在城主已经下令禁止市民随意倾倒粪便，被发现后不仅会被罚款还会被施以鞭刑。而村民考虑市民并不太愿意话钱清理粪桶，因此收集粪便的时候，收取市民的清理费非常的便宜——倾倒3桶只需要2铜币。2铜币对于城市中的市民来说还不如集市上的一个面包，而且谁家里会有三个粪桶的排泄物？因此大都是和邻居一起，两家人凑凑够了三桶便一家一铜币。事实上大都数时候两家也凑不齐，三家人将这家的倒进那家野菜刚刚一桶，这样算起来一家人一天才半铜币。当然给钱的时候少不了骂骂咧咧，但城主自然也想到了，每一个推车都有一个城防兵跟着，才没有发生斗殴。
    收集陈粪的车子倒是能够早早地装推回去，被分配到收集市民的那些村民则需要在各个大街小巷来回走才行，等他们收满一桶的时候，已经快关城门了。这一天把他们累的够呛，连中午接过面包后也一时间吃不下——累是一方面，接触一上午的粪便，身上的味道那叫一个难闻，丑的安全不想吃。这也是哈姆林考虑不周，千算万算没想到味道这一步。
    这些村民勉强吃下了面包，推着满满一车的大便，和第二批来清理陈粪的村民一同回去。
    另一边，在内圈的富人区，比塔索的豪宅。大商人比塔索和他的智囊杰尼斯做在书房中，看着桌上的情报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说真的，你相信这个信息吗？”比塔索指了指桌上的信息。这是一张制作极为粗糙的粗纸，与周围华丽的装饰非常不搭，这张纸似乎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现在没人在意这个，相反的是，书房主人认真地看着它，连旁边的其他信息都不放在眼中，用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语气问着他的好友。
    杰尼斯皱着眉：“今天，的确有许多的乡巴佬来收集粪便，而且数量不少。”杰尼斯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拿着另一份情报，轻声说着。
    比塔索沉思一会，说：“之前有信息说，那个村子被划分了出去，成为了教会直属村镇。”
    “看来，我们要关注一下了，”杰尼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先观察吧，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再把这个情报传递上去。”
    比塔索点了点头，只是神色依旧严肃，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