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卢明远一脚踏进原来的房子,一打眼就看到两个和尚,不是,僧人面对面坐着,二人面前各摆了一杯茶,正愉快的交谈着。
别说,两个和尚聊天的画面居然还挺好看,我都不忍心打扰了。
两个人见我们进来了,也没有表示惊讶,宏远和尚对我们笑笑说:“回来了?先坐下吧。”
我和卢明远对视一眼,都不是很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才的余惊未消,我俩肢体都有些僵硬,一步步踏进去,迎着两个和尚的目光坐下。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异样,宏远师傅多看了我们一眼,颇有些关切的道:“怎么了二位?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们拉肚子了。”我连忙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宏远和尚了然的点点头,道:“看来是小寺的食物不太干净啊,要不然二位自早上起来滴米未进,除了寺院的粥什么都没有吃,看来这拉肚子原因就是小寺的免费粥了?”和尚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尴尬的咳嗽一声,看了一眼卢明远,后者看起来也很尴尬,身子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但是我估计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我离他比较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心虚。
“呃……其实不是,可能是我们昨天晚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笑着道。卢明远干巴巴的应和着。
“庙里的东西就算有问题,那也不会是吃坏肚子的问题。”另一个僧人开口说话。
我这才看了那个人一眼,只见那僧人面色发黄,但是却是那种健康而平常的黄脸色。一双眼睛似睁非睁,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淡定的气质。
僧人看起来莫约五六十岁,但我猜测他应该是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年纪要大,因为这些高僧往往都比正常人要年轻一些。
要说我这些经验怎么来的,看看来的……
但这不重要,现在这个僧人的眼睛已经从微微睁开变成了大部分睁开,至于为什么没有完全的睁开,我猜测他应该是上眼皮肌肉无力,没法完全睁开。
“要是粥有问题的话,那所有人不都得闹肚子?包括你,宏远师傅。”那和尚转过头对宏远师傅说,宏远师傅依旧是笑眯眯的,表示同意。
我心里感到奇怪,这和尚说话其实没有太过分的地方,但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好像句句针对你,但是又好像没有针对你。天底下居然有说话这么讨人厌的和尚,真是奇怪。
宏远师傅似乎对他很尊敬,道:“师兄说笑了,其实这几个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和尚冷哼一声,道:“是吗。”
我听那宏远师傅叫那个和尚一声师兄,想来那个和尚的辈分虽高,却也没有高到哪里去。因为毕竟看宏远师傅的年纪,也就是四十出头正壮年的样子,也不像是道行多么高深的样子。
我不禁冷冷地撇了那个和尚一眼,结果正好对上和尚冷漠的眼神瞅过来。
很好,果然我们谁也瞧不上谁,这合作估计是没法继续了。
卢明远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对和尚说:“敢问高僧尊姓大名啊?”
我刚端起茶杯来,差点一口茶水喷出去,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文绉绉的用词啊?太酸了也,而且貌似还不太对……
但是和尚似乎不太在乎这些,他听了这句话后居然很受用,连连眯起眼睛点头,嘴角隐约带了点笑容,道:“贫僧法号智德。”
智德……这名字听起来比宏远还要俗气呢。果然是师兄弟吗,但是为什么名字的辈分好像不一样?
我看了看那和尚的秃头,心中的疑惑一重多似一重,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脑子里毫无头绪。尤其是有了前面的偷听时间,心里更是发虚,生怕那两个人找上门来。
如此想着,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卢明远没有我这些顾虑,由此跟和尚的交流还算正常。
宏远师傅见气氛逐渐的尴尬起来,又担当了圆场小能手职位,只见他笑着放下茶杯,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按了按,好像在按下某人的怒气一样,其实说实话我们都没有生气,只是互相的不信任和瞧不上而已,还有我的心虚。
宏远师傅清清嗓子道:“师兄,实不相瞒,这会儿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小施主的事情。”
“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情?”师兄的眼睛从我们二人身上扫过,露出十分不屑的神情。
我顿时有些难受,怒从心起,卢明远看见了我的异样,连忙按住我,冲我微微的摇摇头。
我忍下怒火,有听到那个和尚说:“他们的事情也就是什么没写完作业,或者和家里人闹翻了离家出走吧。”
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正打算起身离开,卢明远按住我的膝盖不让我起来,并且对那个和尚说:“智德大师,我们确实是遇到了难处,想请您来帮忙的。”
智德和尚看卢明远的眼神果然好了许多,但是当目光扫到我的时候依旧是很不屑,切,我回以同样不屑的目光。
“你说吧,有什么问题,如果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智德和尚说。
卢明远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只要师傅能够解决我们的问题,无论什么……呃,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师傅的。”
我一听心里心里大喜,感觉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但是稍微仔细一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这个和尚说着要帮我们,但实际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落到实处,都给自己留了退路。
比如说,如果我们能够解决的,也就是说他们也有不能够解决的,但是不会明说。再比如说,如果在解决范围之内,那就会尽全力的解决,而不是一定解决,这样又给自己留了余地。
这么一分析,我突然醍醐灌顶,这个老和尚是属于走三步退一步的人,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为难着。真是个人精,或许这就是大人的说话智慧吧。但是一个和尚有这样的智慧,这算是入世还是出世呢?
我正这么想着,还没打算说话,突然间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看见他们往这个方向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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