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我的拳头马上要砸到冯麻子脸上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石门里走了出来,大喊了一声:“住手。”
我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直接被棺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也正因为此才避过了冯麻子拿着刀的左手。我的额头惊起一片冷汗,对这八爷道:“谢了您嘞,老子我差点就找了他的道。”
没有理会我接下去的话,八爷径直走过来一把将一副狰狞神态的冯麻子踹倒在地。“从这个身体里出来。”八爷盯着他冷声道。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人,八爷从身上拿出一柄深黑色的木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让你出来你听到没有!”
谁料这货并没有理会八爷的问话,居然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伸出手就向着我的方向抓来。
“华子心。”女鬼的惊呼声还在我耳边回荡,突然一捧鲜血洒在了我的脸上,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整个人立刻陷入了一秒钟的短暂恍惚的状态。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八爷手里的那柄黑色木剑上正滴落这鲜血,而我面前的冯麻子伸过来的右臂已经断了正呲呲的向外冒血,而那只断手则掉在地上。
我被这一幕有点吓到了,手足无措的向着八爷看去。而他则四号不顾及地上的那只断手,一把揪住冯麻子的脖子,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质问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男人的照片,可是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冯麻子的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依然是那冰冷的语调,我不知道八爷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与一张照片,难道这货他认识?
因为整个人都被八爷按在了墙角,他最后在仇恨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咬着牙道:“这是我家崽儿,你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个人,八爷冷哼了一声直接把手里的照片向着我丢了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接过照片。想把也问道:“你这唱的是哪出戏?”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让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八爷手指向棺材里已经两半的女尸道:“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那家伙的父母。”
“什么?!”我震惊的看着八爷。这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我到现在都没有缕清这两个明显不是人的东西是怎么变成面具男的父母的。
在八爷的手松开之后,附身在冯麻子身上的家伙立刻向着棺材的方向冲了过去,抱着棺材里的尸体呜咽的哭了起来。
“你居然把她杀了,我要把你们统统埋葬在这里!”
这怪物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他现在嘴里发出的已经不是冯麻子的声音了,但其中透漏出来的疯狂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着手里面已经丧失了所有光芒的红色珠子,道:“这阴尸就被我拽出来个球就死了?也太不禁打了吧。”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那怪物两个空洞的眼眶冷冷的盯着我,就当我以为他又要冲上来干我的时候。
“大哥你冷静点,冷静。不就是这个珠子吗,我现在就还给她。你把你手上的那个人放下。”
那怪物凄冷的一笑,“没用了,魂珠离体,燕子他已经活不成了。都是因为你们,你们两个人全都要列在这里给她陪葬!”
八爷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一张符咒直接打在了他旁边的地上:“从这个身体里出去,我可以饶你不死。”
“妄想!”
这时整个墓室都开始不停的晃动了起来,我紧张的看着那怪物,这时候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跳。这地方不会是要塌了吧。就在这时八爷突然冲了过来手里的木剑剑柄朝下对着冯麻子的背上用力的打了下去。
一个黑色的人影背着突然地一击打了出来,我见状赶紧上去报上冯麻子的尸体就向一边跑了过去,刚走了两步,八爷的声音响起:“拿起那条断臂!”
我无奈的只能赶紧跑回去抓起地上的胳膊就跑。看到我回到了八爷的身边,那个看不清容貌的黑影凄凄惨惨的笑了三声,目光也从我们身上移开,一步一步的走到棺材前,轻轻的抚摸起了里面女尸的干枯腐烂的面庞,嘴里温柔的喃喃的道:“燕子,我这就来陪你了。”
“燕子?这就是那个女尸的名字?”
头顶的晃动越来越剧烈,还不等我什么,八爷拽着我直接向着棺材旁的石门撞了过去。
阳光一下照在了我的脸上,我已经做好了继续逃命的准备了,但是立刻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简陋的土坯房里,仅有的几件家具虽然看上去十分破旧但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一旁的厨房里灶火还在燃烧着,上面的水壶里发出一阵阵此次的响声。
“这里是哪?”我揉了揉自己蒙圈的脑子,向前面的八爷问到。
“龙庙村。”他淡淡的答道。要不是我现在身上还背着一个残疾人,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揪住他胡子让他丫给我清楚点。
门外一两声儿童嬉戏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走过去推开门。村里的土路上一男一女两个女孩正在互相追逐打闹,路上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看到这一幕正咧开嘴开心地笑着。
这一幕温馨的村中情景却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t什么跟什么啊!我回到屋里却发现我们进来时的那扇石门已经不见了。
“八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郑重的问道。我现在没法不郑重,背上冯麻子断臂上的血几乎将我的整个上身的衣服都浸湿了。再过一会儿这家伙绝对命不保。
对此,八爷只是从身上拿出一个深青色的瓷瓶,将里面三个黑不溜秋的药丸倒了出来。让我把它喂到冯麻子的嘴里。
等我跟着八爷再次走到屋外,这时我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怪异之处,这里的每个人虽然都在话聊天,走路干活,但是却都仿佛看不到我们一样,我背上背着这么大一个人都没有人把视线向我这边移动一下。
“你还没看明白吗?”八爷看着远处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槐树慢悠悠的道:“这里是鬼蜮“鬼蜮?”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古墓里那个人的?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鬼蜮。我环视了一遍周围的样子,就和我之前看到的龙庙村一模一样,但是建筑物都还保存的很好,就像一直都是在住人一样。
“就算这是鬼蜮,可这根面具男有什么关系。”
“有啊。”八爷一指屋内,“那张照片就是我在那里的桌上拿到的。”
八爷看着自己挥舞的手臂从一个跌倒孩童的身体里穿过,摇了摇头道:“鬼蜮存在的样子有很多种,但这大多和亡魂死亡时最大的愿望或者执念有关。而他们两人的执念应该只是为了一个人。”
“你是就是那个面具男?!”
八爷皱着眉头喃喃道:“我那个邪神像怎么一眼就看上了他。哼哼,鬼生人有点意思。”
我不知道八爷的这个鬼生人是什么意思,也来不及去思考。因为此时整个村里的地面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不好,那个男鬼去和棺材里的女尸殉情了。”八爷一把拽住了我,向着村子后面跑去。这时我注意到,这个鬼蜮里的龙庙村和现实中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村头和村尾的位置正好对调,与此同时我旁边的屋子上的色彩开始一点一点的剥离,就像是虚空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把他们快速的吞噬掉了一样。
我跟在八爷身后快速的向前面跑去,在跑出村子之后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出现在我们前方。来到祠堂门前,八爷拉过我直接向着门里推了进去,我惊呼了一声。我心里严重怀疑这老家伙是拿我来探路的,可是就在我向后退了一步之后,我的脑袋梦的撞上了一根涂满红漆的柱子,八爷紧跟在我身后出现。看到我的样子嘿嘿一笑就乐了起来,“让你子别乱动,你偏自己乱作。”
我呆呆的看着他,此时窗外一阵凄冷的风从外面挂过,透过门上已经烂掉了的宣纸,音乐可以看到远处龙庙村的轮廓。
“我们这是出来了?”
“不然呢。”八爷当先推开门向着外面走去:“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不对劲,果然是连接鬼蜮和现实世界的出口。”我看这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的八爷不知道该些什么,不过我终于是从那座破古墓里出来了。
来不及高兴我将背上的冯麻子固定了一下位置就要向着古庙村里跑去,想去看看张哥那里有没有什么急救的药品。但是刚从祠堂里跑出来两步,我的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我静静的走到墓碑前,上面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外面还盖了一块玻璃用来保护。
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照片的真相,它不是经过胶片冲洗的塑料卡片。而是一个人用手,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素描。
照片上的女人很美,有点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看着前方笑得十分灿烂。在见到这张照片之后,我之前慌乱之中丢到口袋里的红色珠子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
我的眼前一暗,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坟地已经消失了。夕阳下,几个农民伯伯正扛着锄头向村里走去,我来到他们的身边。
却发现他们根本看不到我,无论做什么样的手势,甚至大声呼喊他们全都听不到。我就像个游魂一样在这个村子里徘徊着。我以为我是又回到之前的那个鬼蜮里,但是我马上发现并不是这样。之前在鬼蜮里我是可以触碰一些东西的,可是在这里我什么都碰不到,谁也都看不到我。我更像是在一个人的记忆力面做一个看客。
前方的夕阳中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把手里的纸条塞进了一个少女手里。那上面写着一首短短的情诗,少女红着脸走回了村子里。
第二天他们约好一起来到了村外,青年拿出画板仔细地临摹着少女青涩的面容。不同于村里低头向土里刨食的农民。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了解到这个青年是很远的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他会画画,会写诗,还经常给少女背诵一些散文集里的句子。
两个年轻人私订下了终身,但是有一天少女的爹妈却告诉少女他要嫁人了,对象是这个村子四五十岁的村长。
两人将互相的关系告诉给了所有人,但却遭到了整个村子的唾弃。青年甚至还被村里人关在了牛棚里,禁止他们两个的见面。
终于青年趁看守的人不注意,逃了出来,带上少女打算私奔。但走在半路就被愤怒追来的村人截住了,所有人都朝他们丢着石头和烂菜叶。此时少女已经怀孕了……
可是愤怒是一种可怕的情绪,当所有人内心的魔鬼都被释放出来之后,除了少女的父母已经没人在乎两个年轻人和肚子里孩子的死活了。他们把两个人吊在了猪笼里,丢向了水潭……
少女死了,但青年却被赶来的县领导救了下来。他是城里来的知青,如果死在这里的话没办法给上面交代。
当天晚上,青年又跑回了村子从水潭里将少女的尸体捞了上来,偷偷埋葬在了村子里刚发现的古墓的棺椁里。那一天晚上,他拿出之前来时从屠夫那里偷来的杀猪刀切断了自己的喉管。
就像看电影一样,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浏览过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就当我以为这个故事要这么结束的时候。画面一黑,我突然从古墓里又回到了龙庙村中。
一间屋里,男人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女人在灶前做着饭不时的抚摸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每天晚上回来男人都会在火炉前用炭笔画一幅素描。原本空无一人的从子也慢慢的有了生息,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不在是只有两个人的村子。但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沉,我已经慢慢明白了这个时候原来龙庙村里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
再之后两人的孩子出生了,这个孩子刚开始跟村里的其他人一样,但是慢慢地我便发现这个鬼蜮里真正会长大的只有他一个。后来在媒婆的喝下,男人和女人给他找了一个婆娘。一直到他们外出打工……
结合之前八爷的,我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个面具男竟然在一个鬼蜮里活了20多年!!!
在他记忆里的龙庙村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见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至于八爷是怎么把我和冯麻子从那里送回来的我完全不知道,即使是问他也不愿意多。医生只是我已经昏迷了近一个星期,很明显的我已经完了回学校的日期。
不过现在在乎这个已经没有用了,面具男那里当我们再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些蛊猴全都围在他的尸体周围,而在他旁边的还有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金块。
也许他再拜托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记忆中的不妥,所以他并没有等我们带回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那些金子八爷没有让我动,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开始慢慢地了解到身外之物是什么意思。人活着最难面对的不是没有答案的未来,而是完全被否定和质疑的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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