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战记》第九十九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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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庄主向上看去，其他人也都似有所觉，纷纷望天而视。
    天边，那道身影终于也有了动静，一如小悟空先祖先前的姿势，头朝下而落。
    因为有了后者的“前车之鉴”，庄主以及居民们紧紧盯着这道身影，心存侥幸，也期待着后者稳稳落地的场景。
    然后，就听到重重的“扑通”一声。
    “火神大人！”
    大家急忙就要冲上前去，前方却忽然出现一道泛着暗金之芒的障壁，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又恰好将小悟空、小虾米囊括在内。
    “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们的火神大人做什么！”
    庄主怒吼道。
    先祖放下手掌，无视了居民们焦急的表情、喝骂的声音，缓步走向这道落地的身影。
    小悟空端详这道身影，却看不清它的真容，唯有一成不变的暗色。他转而看看先祖，轻声问道：
    “先祖……”
    小悟空话才刚出口，先祖就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而后轻然注视着后者，笑道：
    “赫菲斯，好久不见。适才我和它进行最后的精神对战，终于击溃了它的意志。这些它犯下的罪恶，只能由你来收尾了。”
    “请解开他们的精神控制。”
    先祖话音落下，就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
    这时候，从这道暗色身影里，传来一阵轻然叹息。
    小悟空突然感觉到一道无形的波动，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回眸看向庄主等人，却发现他们的身形在微微一抖之后，开始目露茫然，而后重新注意到小悟空他们，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回是轻柔的风儿吹拂。风儿每抚过一人脸上时，那人的眼眸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合上，缓缓躺倒，最终昏昏睡去。
    而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承托而起，送归各自的去处。
    一段时间过后，此地便只剩下了小悟空、小虾米、先祖，以及火神。
    看着最后一人消失在此地后，小悟空重新回头，却惊然发现那道身影也不见了。这时，头顶上方有赤红色光芒映入自己的眼帘，让得小悟空抬眼望去。
    上空，依旧是一对巨大的赤红色双眸静静浮立，但此时带给小悟空的感觉完全不同于那只恶灵，正是自己进入神引之地时第一眼看到的模样。
    然而，它的气息看起来已经是无比虚弱，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小虾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少年愣愣地看着火神的瞳眸，向前两步，焦急不已：
    “火神大人……你没事吧……？”
    上空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沁人心脾，圣洁美好：
    “我没事，这次消耗有点大，可能需要闭关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闻言，小虾米松了口气，想起先前那一幕，又行了个礼，恭敬地问道：
    “那……火神大人，我父亲他们……”
    “放心好了，精神控制全都已经解开了，现在整个山庄，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了沉睡，一天后就能醒过来。”
    小虾米目光轻漾。旋即，他面朝火神的方向，缓缓躬下身，直至作跪拜状，脑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喊道：
    “火神大人在上！后世子孙小虾米，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永不忘却！”
    火神一阵轻叹，然后从上方飘来一股轻柔的力量，把小虾米扶起来。
    “火神大人……”
    小虾米起身之时，眼角已经微微湿润，他吸了吸鼻子，泣声喊道。
    火神缓声言道：
    “好了……别哭了，你若要谢，应当谢谢旁边那位，他才是全族，全庄的恩人。”
    小虾米这才反应过来，转而望向小悟空的先祖，大喊一声“谢谢您的恩德”后，就要再次跪拜而下。
    先祖单手迅速一抬，止住他跪拜的趋势。面对小虾米有些戚戚然的目光，他淡笑着摇摇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用谢我，我本来就是因为受到赫菲斯这家伙的感应，才让小悟空放我出来的，至于那头恶灵，算是意外收获吧。所以你与其谢我，不如……”
    小虾米立即会意，转向小悟空，小悟空无语地向后跳了一步，忙不迭地道：
    “别了吧，小虾米你这么矫情做什么，之前也没见你这副模样啊。”
    小虾米老实地“哦”了一声，这才没有行什么跪拜大礼。
    小悟空心中暗舒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到上方又是一阵叹息声传下来：
    “小虾米，我反而要向你，向你父亲，向全庄居民，向我的子孙后代们，说一声抱歉。”
    此话一出，小虾米就慌忙摇头，连连道：
    “我们怎么可能怪您……您是我们的先祖，是赐予我们血脉、给予我们全族之人生命的神，就算、就算因为一些原因，血脉力量遭到了禁锢，可我们在这里也很快乐的。要怪就怪那只恶灵作恶多端，这些年来明里暗里蛊惑控制了全庄大部分人数，我虽看在眼里，但却有心无力。现在恶灵终于被灭了，大家也都恢复正常了，我也不用再遵从您先前的嘱咐，去外界延续血脉了……”
    上方的声音虽然依旧圣洁，但语气坚定：
    “你无需为我推却责任，的确是我有过在先，当年，若不是我怒气攻心，心魂失守，才不至于被它占了便宜，压制我许多年，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我需要向你们所有人道歉。”
    “火神大人……”小虾米急忙开口。
    “好了。”
    天上的声音应了一声之后，巨大的瞳眸就不再注视小虾米，转而看向他的旁边：
    “小悟空。”
    小悟空突然发觉话题转向了自己，明显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奇怪为什么火神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才想起来先祖刚才好像说过，便挠挠头，有些笨拙地回应道：
    “我、我在。火神你……有何吩咐？”
    想到此前对火神大人的误会，小悟空现在还有些惭愧。
    当然，火神明显不会去计较这些，只是道了一句：
    “先前我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小悟空目光微怔，意识沉入空间戒指，看着那散发着赤红色之芒的光团，缓缓点头。
    “那件宝贝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出去之后再看，切记，按照我先前对你所说的去做，打开之后里面也有步骤。”
    小悟空脑海里便出现了初见火神之时，后者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当即了然，应了声是。
    “好。”
    火神言道，紧接着看向小悟空的先祖：
    “劳烦你能带小悟空去别的地方逛逛吗？我还有些话，想对小虾米说一说。”
    先祖和火神的瞳眸对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淡笑着点头：“可以。”
    然后一把拉过小悟空，在后者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与其一同离开此地。
    ……
    小悟空和先祖并肩行走，在一座座高低林立的房屋中缓慢穿行。
    两人就这么漫步着，彼此无话。
    倒不是小悟空不想聊天，只是这个过程中，他嘴巴轻颤，数次想要开口，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只听先祖一声轻笑：
    “小悟空，你如果没什么话想问我，或者想和我说的，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哦。”
    小悟空这才急急忙忙开口：
    “先祖！我……我其实、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
    小悟空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开始流落。
    先祖看了一眼他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你也哭哭啼啼起来了，还嘲笑人家呢，原来都一个样啊。”
    小悟空连忙往自己眼眶抹了一把，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他看向先祖，满怀期待地问道：
    “先祖，之前咱们以心声会面，您有一句话没说完就陷入沉睡了，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
    旋即，小悟空将其再度重复了一次。[①]
    先祖闻言，目光一讶，没想到小悟空还记着呢。当下他也并未藏着掖着，直接回道：
    “其实，当初我只是想说：‘我们灵猴家族，是非常厉害的哦！’”
    话音落下。
    小悟空等了好一段时间，没有下文，于是面露愕然：“就……就没了？”
    “嗯，就没了。”先祖含笑点头。
    小悟空抬手扶额，总感觉先祖好像在和自己撒谎的样子……
    先祖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哭笑不得：“我何必对你说谎……”
    然后他继续言道：
    “当初你我相见，你虽曾陷入黑暗，面临绝望，但最后成功抓住了那丝希望，还算不错。后来我和你提及我们的家族，其实只告诉了你‘灵猴家族’这几个字，其他关于我们家族的一切信息，都并未告知于你。”
    “嗯。”小悟空点了点头，“先祖是怕我现在实力太弱，知道太多，反而影响我的心境和修行。”
    “没错，当初的理由的确是这个。”
    “但现在，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你多说一些。”
    先祖话锋一转，神色郑重起来，并以手在两人周围比划了一下，设下一层隔音结界。
    小悟空连忙打起精神，竖耳聆听。神火山庄的居民因火神的操作皆已经陷入沉睡，先祖却还布置结界，看来是相当重要的信息了。
    “先前和恶灵对战之时，我劝你离开的话中，有些词汇你是不是一知半解？”[②]
    先祖还没开始讲述，倒先问了小悟空一句。
    小悟空再次回忆起那些话，缓缓点头，并伸出三根手指：
    “有三个词汇我不甚了解：远古火兽、神族守则，还有神之魂灵，第一个和第三个我大概知其含义。远古火兽，指的应该是那恶灵之前召唤的几只全身火焰燃烧的怪物；神之魂灵应是恶灵本身，因为它本来就是由火神心魂处所衍生，依附其而存在的。”
    “而第二个词汇，我就不知道了。”
    在小悟空将自己的理解尽数说完后，先祖有些惊讶：“你倒是聪慧。”
    而后和他解释道：
    “你第一个词汇解释无错。那炎神鸟、血翼火龙、拾荒巨兽，都是远古时期的魔兽，但这并非是血肉之躯，而是因赫菲斯的技能所生，因而空有威势，却毫无气息释放，对付起来比直面这些魔兽要容易多了。至于为什么叫远古火兽，当然是因为它们皆是火属性。”
    “而第三个神之魂灵，你说得也没错，但是指代不完全。神之魂灵，不止包括恶灵，还包括那火神本身，它也在魂灵之列。”
    此话一出，令得小悟空面目惊然：
    “火神大人也是？这……”
    “没错，”先祖默然叹息，继续道，“它其实就是远古火神——赫菲斯，在这个位面留下的一道、继承其意志的神之魂灵。”
    “位……位面？”
    小悟空疑惑不已，喃喃出声。
    又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词汇。
    先祖见状，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听过吗？”
    小悟空如实地摇摇头。
    “大千世界，浩瀚星宇，无数位面遍布其中。位面这个词，指的是一方世界，当然，无数位面，定是有高低之分。高等位面直接以‘界’来表示，低等位面则用‘大陆’一词，现在理解了吧？”
    小悟空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先祖解释的这段话，对此时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超乎他的认知了，有些……
    不敢相信。
    “那，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的位面，名字是什么吗？”
    先祖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温声问道。
    他暂时抛下这层疑惑，回到先祖的问题上来。这个他倒是知道，虽然没常听人提起过，但大长老曾经告诉过他。
    当下，小悟空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亚兰大陆。”
    “大陆么……”
    先祖沉眉翻找着藏在深处的记忆，总算是揪出了关于这块大陆的，那么一丝信息……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倒是蛮普通的一块大陆，即便在低等位面来看，也并不出彩……不过这亚兰大陆好像曾经也有强者飞升到高层位面，也算是全大陆的一段佳话了。”
    “有强者飞升？是谁？”小悟空忙问道。
    “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先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等你以后实力强盛，自行去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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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先祖未说完的话：来源第61章。
    ②：一知半解的词汇：来源第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