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个名叫季秋明的年轻男人。”说到他,海蓝皱起了眉头,五指收紧,脸上担忧之色无法隐藏,“这个人听闻了云族长老的故事,自己也慢慢研究了起来,不过行的不是打坐之法,而是丹药之术。他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用,不要命似的将各种药草混杂在一起,练成丹药后就往嘴里塞。最终,真的被他破解了灵力的束缚,可从此以后他的容貌受到丹药的影响,变得极其难看。”
说到这儿,海蓝再次一顿,眼眸转动起来,想起了一件旧事:“或许姑娘要查的这位古秀茵,真的与他有关。当年他最为猖狂的时候,自命不凡,曾想追求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骚扰过不少名门闺秀。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知晓了他的来历,也知道了他的样貌非常丑陋。若是古秀茵被他看中,却没答应季秋明的追求,或许这季秋明会心有不甘地杀了她,将她困起来也说不定。”
“可是,这和我们分析的不太一样,我们认为杀了古秀茵的人,砍断了她的双手、双脚,这是一种仇视嫉妒的行为。可照你的说法,倒像是季秋明求爱不成,心生怨恨,还将她封印起来,时刻伴他左右。真要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将坛子卖给其他人?难道对方不是冲着整个沈家来的,不是为了让沈家家破人亡?”
结果和原因不一样,自然会心生疑问。
海蓝摇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喃喃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接下来还要看姑娘的调查。”
无论如何,她提供的消息总算是个线索。
拍拍手起身,我向天美提议:“吃了饭,我们就包艘船,从水路走。”
“啊?还要包船?”习惯了施法瞬行,要天美乘船,她还真不习惯。
不过她玩心比我还重,想到乘船沿途看到的风光一定不错,很快就答应了,欢欢喜喜跑了出去,早已把尴尬在旁的沈雯雯抛在脑后。
我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暂时没有使用的法器袋交给沈雯雯:“这个你先拿着,是可以用来装东西的法器,虽然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但要是家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想落入别人手中,你暂时收在里面就好。要是遇见了邪灵,也可以用它吸魂,只是吸魂后一定要扎紧了,困个两三天里面的邪灵就没了反抗之力,之后才能用下一次。”
沈雯雯接过,道了声谢,大概误以为我是将此物交给她,保护她的安吧,并没有理解我的真实用意。
想到此处,我又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别在了她头上:“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姑娘了,定不能委屈了你才是。”
——
一直逗留到黄昏时分,护送了沈雯雯回家,我们一行人才上船前往江州。而这次之所以选择乘船,也是为了让林皓白尽快找回当年封灵驱魔的感觉。
天边一抹江月高挂,夜晚的风景甚美,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场景,大多还是与现代化的夜景有关。但此刻,船舫之上亮起来的灯笼随风摇曳,灯火忽暗忽明。两岸的亭台楼阁倒影在江水之中,波光粼粼的画面宛若天成。
在这样的美景之下,我忍不住就想喝酒,叫船家弄了两壶酒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对林皓白说:“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张书成和赵子杰的法术路子与你是一派,由你亲自指点他们最为合适。而冷彦和杨岸还可以学习别的法术,正好我也有朋友在日月星辰,可以让他们腾出手来教导,不至于你一个人辛苦。至于齐修和泽言,他们自当先从五行法基础学起,和明烨同练即可。其他人你也暂时不必忧心,大家聚在一起学习,就算现在难成大器,日后也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但我今日观神女眼色,似乎对那位季秋明颇为忌惮。”林皓白接过我递去的酒壶,眼神些许不解起来,“可以神女的能力,怕他什么呢?”
“不是怕。”说起来,我的心情还有些复杂。仰头喝了一口酒,放眼远处夜色,我靠着前方木栏,幽幽叹了口气,“你了解我以前的经历,也知道我在恢复记忆之前,所学的法术都是由那人所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心中对他分外佩服,毕竟自创法术的人,可比我们这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研习新法术的人更强。饶是我后来创造了新的五行法,甚至将它们相互融会贯通,两术三术并行,可我的法术基础始终是由他所教,这点无法改变,心里对他也是十分感激的。后来,我知道了神明殿,知晓了无妄等人的法术由蓝辰所传,对他的钦佩也是同理。即便在我恢复了记忆之后,我曾经所学的法术也是由父母传授。由始至终,我都没有自己创造过什么,这一点,或许连那季秋明还不如。”
“听神女的意思,倒是认定了坛子上的法术封印是季秋明所为?”
“按照海蓝的说法,就算古秀茵不是他杀的,封印倒像是由季秋明所设。”不过具体情况还要调查以后才知道,望着林皓白一笑,我又喝了一口酒,缓缓摇头,“罢了,今晚不想这个,还是来说说你的事吧?”
林皓白眉头一皱,顿时沉默起来,一语不发地望着前方,仿佛我什么事还没提,他就已经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尘往事,对此,我不禁无奈失笑:“还是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任务?”
“近来我思绪不宁,总感觉事态按照我预想那般发展,太过顺利,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可回想当年经历,我所遭遇到的坎坷,并不比林皓白承受的少。
现在过得太顺,顺得如同经历了一场不复存在的美梦,对于眼下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变得十分不确定。
“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现在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我的幻想,还是事实。你今天责备了沈雯雯,顿时让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是每件事都那么顺。”
许是我笑得太苦,林皓白都来不及细想我脱口而出的话,只是关心我的情绪,不解道:“神女担心之事,莫非连蓝辰神君也无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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